第七章 秦晉之好
云止以手掩面,朱唇輕抿了一口酒,爾后看著大殿內(nèi)的表演,有些百無聊賴。
鬼域隱世慣了,對于結(jié)交他國并無興趣,若非時局動蕩,被逼出世。怕是這些使臣百年也見不上一個鬼域中人。
所幸他們此次出動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探羲國虛實,根據(jù)當前的局勢隨機應(yīng)變。
不需要她與其他使臣進行交涉,還給她靠近裴祁提供了理由。
云止注視著大殿之上的他。
少年仍舊一襲紅衣,熟悉的好像還是從前那副模樣,只是那渾身的氣勢早已不同往日。
他所坐著的,是金漆雕龍寶座,那是…皇位。
如今羲國皇帝病重,太子掌朝。
可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皇帝尚且身體康健,又怎么可能短短四年便病重至此。
更何況,就算皇帝真的病重,他那么多兒子又哪里輪得到裴祁正位東宮?
云止嘆了口氣。
他長大了,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再也看不出曾經(jīng)那副可憐模樣。
怕是也更難對付了。
不知是她看了太久,還是裴祁感官敏銳。
他竟側(cè)過頭來與云止對視,唇畔還勾著一抹淺淡笑意,他朝她舉杯,以示友好。
云止也回敬一杯。
爾后兩人眼神再無交集。就好像他方才對云止所流露的興趣從未有過。
桌上的菜她一口沒動,垂著眸子靜靜聽著周圍的使臣交談。
裴祁立于高堂之上,隨意的欣賞著殿內(nèi)的表演,明明是文會宴,他身為舉辦者卻沒有半點以文會友的意思,更是絲毫不提與各國的交際。
使臣們雖面上不顯,心中卻始終焦急。
裴祁越發(fā)怡然自得,他們便越發(fā)摸不清他的意思。
終究還是有人耐不住,站了出來。
他沖裴祁舉起酒杯,爾后一口飲盡,大聲夸贊,“殿下年紀輕輕便功成名就,實在令我等佩服!”
少年聞言漫支著下巴朝他看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只是光這樣的回應(yīng)也足以令那使臣便更加激動,“我朝長樂公主聽聞您的功績更是心生愛慕,為此,我國國主愿與羲國締結(jié)秦晉之好,以示兩國情誼?!?p> 裴祁既沒同意,也不反對。
他眸光幽幽地注視著那個使臣,薄唇微勾,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話音剛落,一穿著華貴的女子便走進殿中,她蓮步娉婷,身姿纖細,朝裴祁盈盈一拜,眉眼藏著幾分小女兒的羞澀,嗓音悅耳,“長樂見過太子殿下?!?p> 裴祁的目光則理所當然的從使臣身上挪到那位公主身上。
那女子容貌絕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舉一動皆動人。
少年睫羽輕顫,看了她好一會兒,直看得那女子面色發(fā)紅,頗有些羞澀,正要掩唇一笑。
少年卻像是確定了什么一般,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放平。
他面無表情,折扇合了又開。
那一瞬竟有一支利刃從扇面中飛出,直直朝那女子而去。
她絕美面容上的那絲笑容還未完全展現(xiàn),刀劃過的地方露出血色,鮮血如柱般從她纖細的脖頸爆發(f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