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張冠李戴
“什么?來的都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膽了敢惹爺爺我!”歐陽靖氣勢洶洶的往船邊走去,剛想開口叫罵,結(jié)果被人從身后一個猛撲按倒了,緊接著有子彈從鬢角劃過,媽的!來真的!
歐陽靖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看清楚按倒自己的是右燦,兩手一抱拳感謝道:“兄弟……”
“回頭說,先逃命!”右燦一把按住他的手,左右查看了一番,用手指了個方向,自己先貓著腰跑了過去,歐陽靖立馬打起精神,緊隨其后,他們一路閃躲,甲板上的酒瓶子被子彈掃射的亂七八糟!兩人可以用上抱頭鼠竄來形容,不過還是跑到了船艙處。
歐陽靖立馬集結(jié)隨從,把小頭頭拎出來分工合作,好在他們都帶了家伙兒,不算被動挨打。
毛球從船底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武器,給了右燦一把,自己也拿了一把,所有人全部進入緊急狀態(tài)。
但是對方早有準備,除了和他們正面火拼的還有另一對人馬一直貓在海上,趁著船上混亂他們從后方加入了戰(zhàn)斗。
有些慘烈,歐陽靖帶來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他們此刻被逼在船艙只能防守,而且彈藥也不足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巡防警衛(wèi)聽到槍聲能速來救援。
只是,始終沒等到巡防警衛(wèi),時間仿佛慢了下來,簡直度秒如年,歐陽靖早就毛了,拿出通訊器就要聯(lián)系歐陽家家防,只是,在撥出去之前停手了,如果今晚他在船上的事情被捅了出去,到還不如就死在這兒算了,嘛事兒沒干先惹了一屁股騷,旁人又有了取笑他的談資,長期精神被虐待的歐陽靖現(xiàn)在把尊嚴捧得比命貴!
槍聲未停,戰(zhàn)斗持續(xù),岸上的殺手已經(jīng)逼迫了上來,打到現(xiàn)在,大家都意識到了那幫匪徒志不在人,他們只是要船上的貨物。
歐陽靖扒拉著船艙的小窗口故作鎮(zhèn)定的分析道:“錢乃身外之物對嗎?”說完支著耳朵等回音,卻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槍聲,即便遲鈍如歐陽靖也覺出異樣了,槍聲響到此刻都沒驚動巡防警衛(wèi),說明人家志在必得,自己在這負隅頑抗個什么勁兒啊,再說自己還是冤大頭的角色,他早就想撂挑子跑路了,奈何惦記著右燦的貿(mào)易路線,心里起了波瀾,平地生出了些豪邁,一直打到現(xiàn)在了,按理說于情于理他都做的夠格了,于是眼睛一轉(zhuǎn)直接盯著右燦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右燦點頭,默許了歐陽靖的看法,于是歐陽靖大手一招,近身保鏢意會,兵分兩路紛紛趁著夜色跳了船。
與此同時南嘉領(lǐng)著柳家的防衛(wèi)兵也趕去了碼頭,那幫匪徒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貨船,正在志得意滿的搬貨,南嘉猶如神兵天降時,也只趕上了火藥的余味!
三十號碼頭鏖戰(zhàn)一宿,天亮?xí)r歐陽靖要劫船搶貨的消息傳的人盡皆知。
歐陽府雞飛狗跳,歐陽泰暴跳如雷,指著歐陽靖的母親大聲呵斥著:“讓他馬上來見我!”歐陽家上上下下抖如篩糠,個個面如死灰,只有歐陽勁畢恭畢敬的上前了一步:“父親還請息怒,大哥雖平時浪蕩了些,斷不會貿(mào)然做出殺人越貨的事情!再說,大哥劫來的貨物如何銷贓也是個問題,他沒有銷路,劫來干什么?”
歐陽靖的母親醍醐灌頂,剛才被吼去的意識終于聚攏了,也趕緊上前期期艾艾的說:“靖兒是蠢笨了些,就容易被人利用,肯定是有人給他潑臟水,你是他爹,不能一味的相信別人懷疑自己兒子??!”
歐陽泰盛怒之下閉起的眼睛陡然睜開了,他怒火中燒的說道:“他得弱到什么程度,才能讓別人這么潑臟水!”
這話著實讓在場的都噎了個夠,是啊,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歐陽靖都令人氣憤,為何別人偏偏陷害了他,為什么別人能陷害他?在深究下去怕是全家都要跟著蒙羞,歐陽靖的母親吳瓊默默低了頭。
“想辦法把他找來,中午之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歐陽泰撂下一句話拂袖去了。
另一邊的曾家此刻也正大門緊閉,曾浩背著手在書房里來回的踱著步子,他此刻也是莫名其妙,心里隱隱的不安起來。
劫船是他親手策劃的,他想法很單純,就想玩?zhèn)€黑吃黑,坑李右燦一把,想空手套個白狼,怎么就把歐陽靖那個爛泥攪和進去了呢,還有柳家人,柳南嘉怎么知道!還有放出來的消息,怎么就成了歐陽靖劫船了呢?他誰都不想開罪,就單純的想燴了李右燦一個,結(jié)果睡了一覺,成八寶粥了,燴的那叫一個稀爛,正在他抓耳撓腮不知道如何收場時曾父曾優(yōu)一臉凝重的進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兒?”曾父往紅木椅里坐好問道。
曾浩微低著頭,還沒從無措里掙扎出來,就拿眼睛時不時的瞟一眼自己的父親,他雖不像歐陽靖爛泥扶不上墻,狗都煩的地步,但是奈何曾家兒子多,以后父親卸任,選哪一個繼任都是未知數(shù),雖不是帝王家,可人人還都是覬覦家主位置的,那代表著財富支配權(quán)!所以他不能犯錯,只是眼下的狀況過于復(fù)雜,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圍,如果沒有柳南嘉的橫插一腳,或許,他就硬著頭皮置之不理了,畢竟丟貨的是李右燦,偷貨的是歐陽靖,他處在不搭嘎的位置,坐收漁翁之利,順水推個舟倒也無妨。
曾父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登時嚴肅了起來:“不想說我就走了,后續(xù)事情自己料理!”
曾浩一哆嗦,這話分量重,再一權(quán)衡,當(dāng)時就跪下了,一五一十的說了實情。
曾父的臉色逐漸黑沉了下去:“蠢貨!沒有那種黑吃黑的氣魄最好不要動歪心思,動了歪心思就要把事情做絕,不要留把柄,如今不上不下,被吊在半空中,簡直愚蠢之極!”
曾浩老實的跪著,父親身上始終有一股壓迫感,對外他是謙謙君子,風(fēng)度翩翩,但是曾家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那是另一面的父親,不為人知的那面才是護著曾家繁榮至今的根本。
“那批貨呢?你的人呢?”曾父問。
“貨劫出來了,存放的也很安全,等風(fēng)頭過了再送去別的島嶼賣掉,我都盤算好了,人,人死了兩個,被柳南嘉擒住了兩個,其余的都回來了”曾浩聲調(diào)由高到低,逐漸沒了氣勢。
“哪來的人?知道你嗎?”曾父問。
“不知道,我始終沒出面,找的中介,中介說都是死士,不會出賣我的!”曾浩突然又有了信心。
“那個中介在哪?兩個小時內(nèi)找到他!滅口!”曾父留給他一個果斷的背影邁腿出去。
“可是……”曾浩想說,這個中介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他合作過好幾次了,再不濟把人弄到別的島上就行了,干嘛非要殺人滅口呢,再說,中介手里有人有武器哪能那么容易說殺就殺的。
曾優(yōu)沒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曾浩立馬畢恭畢敬的說了個是。
還有一家忙活的,就是柳家了。
南嘉忙活了大半夜,滴水未進,此刻著實餓了,正在大快朵頤,餐桌對面坐著一個六神無主的右燦。
南嘉喝牛奶的功夫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牽起一抹笑:“該給你頒獎,頒什么呢?最佳配角還是最佳主角?”。
右燦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別裝了,六神無主的很到位,但是你眼神太淡定了,這淡定是從心里拱出去的,在我這里就不必那么累了,吃點吧!我家廚子名震貓島的!”南嘉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轉(zhuǎn)著。
“那船貨的確不足以威脅到我,我在擔(dān)心別的”右燦抖出一支煙在桌上磕了磕,終究沒點上。
“擔(dān)心歐陽家找你麻煩?”南嘉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嘴巴還在嚼著牛肉。兩腮一鼓一鼓的,不覺優(yōu)雅倒是瞧出幾分可愛,順著可愛看到眼里的是純真,但是她那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又顯得違和了一下,右燦心里忐忑,她知道了。
“我知道曾浩要陰我,我單槍匹馬的總要找活路啊,我只是想借力,并沒有栽贓!”在看著南嘉的眼睛時,右燦決定坦白。
“哦”南嘉悻悻而歸,低頭繼續(xù)吃飯。
“可是為什么歐陽靖扯到里面了?”右燦問道。
“我怎么就知道,這得問你啊,你找的他,我一個幫忙的,哪知道這么多!誒,你到底吃不吃?”南嘉盯著他的餐盤催促道。
右燦順著她的眼睛挪到了自己的餐盤上,伸手乖乖的端了過去,南嘉也不推脫,接過來就拿起了刀叉。
“你胃口真好!”右燦看著她嘴巴不停歇的樣子感嘆道。
“不吃飯,腦子容易變笨!”南嘉頭都沒抬的吃著盤里的牛肉,她其實有些焦慮,每次只要焦慮她都會吃很多,右燦就在她眼前,明媚皓齒的,一笑就很陽光,可是她看不透他,或許是種天賦,她從小就很會看人,就像歐陽靖,她很肯定昨晚的事不是他干的,說的難聽點,他沒那個種,曾浩嗎,是個投機分子,因為格局小經(jīng)常會做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還有王濤,那個人稍微正常一點,如果八大家的繼承人都能保持那個水平,起碼貓島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陷入內(nèi)戰(zhàn)。
“你準備怎么辦?”南嘉問。
“你給點建議,我聽你的,畢竟這是你們的地盤,我一個外來的!”右燦誠懇的問道。
“告訴我,你為什么選擇歐陽靖?”南嘉端正的看著他。
“因為他好騙一點”右燦如實相告。
南嘉微微皺了眉:“你怎么知道他好騙?他為什么會乖乖到你的船上去?”
正在此時南嘉的父親走了進來,柳韓生看到右燦笑容可掬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后走到自己女兒身邊說道:“爺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