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飄旬被松開后,立馬咳嗽了幾下,揉了揉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腕筋骨,這力道簡直不像個普通女子。
身份如此干凈利落,倒像是個訓(xùn)練有素的?那為何落到如此田地?
“無生姑娘,你之前為什么說我看著眼熟?”
白飄旬好不容易緩過神,一改平時溫柔端莊的神態(tài),畢竟她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擺布。
看著念無生一臉無事的樣子,比起生氣她更多的是疑惑,她到底是誰,到底要做什么,為什么身手不凡又要任人欺凌。
她雖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是來這里的幾天遇到的好多事情,感覺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樣。
“就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東西哪里講得清?!?p> “哦?”
“是啊,只不過......不是因為看著面善!”
念無生閉著眼睛,給了一個是看不慣你的表情,而她也滿不在乎說了這些話,她會不會生氣。
“這也正常!”
白飄旬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她知道念無生似乎對自己不是很友善,但她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總不能因為一句不喜歡就氣急敗壞的吧。
她大度的很,要知道看透萬事萬物也是修煉豁達心境的一門必修課。
既然說什么也要管管,那就要對得起自己說過得話,白飄旬看得出念無生這人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個好人。
而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會傷害自己,她的所作所為沒有惡意。
“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有事好好說,我又不是不會答應(yīng),別老動手動腳的?!?p> 白飄旬為她蓋好了被子,整理了一下房間以后便離開了。
……
出門后,白飄旬沒有回到房間休息而是去找了步染,因為自從早上開始,她去房間給念無生換完藥為止,就一直沒看到她。
過了好久,最后在院外的常青樹上發(fā)現(xiàn)了背對著院門,盤腿而坐低頭掰花瓣的步染。
她穿著一襲碧落翠煙裙,小小的一只混在枝葉茂盛的大樹上,不仔細看真就是和樹渾然一體了。
“小染,爬這么高做什么?快下來!”
步染好像沒聽見一般,依舊坐在樹杈上。
“小染?”
白飄旬又喊了一聲,這次步染終于有反應(yīng)了,她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白飄旬,隨后起身,縱身一躍,頭朝地的摔在了地上。
“小染!”
白飄旬被嚇了一跳,趕忙上去查看。
“麻了,麻了,腳麻了。”
白飄旬扶起了步染,看著她臉上沾著土和她自己丟下的幾片花瓣,瞬間哭笑不得。
“你做什么爬這么高,摔著了吧!怎么樣?我看看哪里摔傷了沒?!?p> 說著便為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臉,然后用手輕輕給她抖去身上的塵土,檢查了一下她露出來可能擦破的肌膚。
“我沒事,穿得厚,沒擦傷?!?p> 步染躲開了白飄旬的觸碰,自己擦了一下臉,理了一下衣服。
有些身體接觸對她來說還是有點不能接受的,會條件反射地躲開,她控制不住。
“師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想問你早飯吃了嗎?早上去你房間就沒看到你,這都晌午了,午飯也找不到你,你在干嘛?”
白飄旬當(dāng)然不是來責(zé)問這個丫頭,畢竟......
“我解開了她穴位,自愿的?!?p> 顯然這個回答出乎了白飄旬的意料。
“什么?我不是來問你這個的?!?p> 這孩子怎么了,怎么這么突然,不會又要……
“嗚嗚嗚,我實在是看著她動不了心痛啊,所以擅自主張解開了?!?p> “師姐......你都來找我了,是不是她闖禍了!我還叮囑她松開她,就要乖乖的呢!”
步染一邊說一邊捂著心,假裝自己很心痛很自責(zé)的樣子,白飄旬見這架勢預(yù)感不對勁,果然又要搞事情了。
“小.....”
“對不起師姐,我擅離職守,有辱師門,你逐我出師門吧!”
白飄旬還沒來得及插上說,步染便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乞求著她。白飄旬看著她,頓時扶額,就知道這姑娘要來這一出。
步染這姑娘平時除了不怎么說話,就是會突然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故意辦錯事要求退出師門。
其實白飄旬也搞不明白,大長老都說了想要離開可以自愿離開。
可是荀非怎么都不允許,說是故人遺孤,托付給他的,怎么也不讓她一個人走。
還在這孩子身上下了禁制,一旦走遠就會被立刻傳送回來。
自從被貶到這片大陸,她前前后后乘人不備跑了幾十次都被抓了回來,后來就開始闖禍要求荀非把她踢了。
但是這孩子更傻的是她犯得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緊要關(guān)頭都很乖,說什么就做什么,從不擅自主張。
可是一犯錯就是這么點錯,然后天天嚷著自己有辱門規(guī),請求退出師門。
久而久之,因為每次都失敗,能犯得錯誤也少了,她求離開的事便不再頻發(fā)。
現(xiàn)在只能說又被她抓住機會了,往常由于荀非都在,所以基本上都由荀非控制她的行動,現(xiàn)在荀非有事離開了,這牽制步染的事就交給了白飄旬。
“小染,快起來。不是我不讓你走,是我沒有權(quán)利?!?p> 白飄旬扶起了步染拍了拍她粘土的褲管,好言相勸起來,她可不敢私自放了步染。
一是擔(dān)心她一個修為還處在注靈階段且毫無起色的小姑娘根本無法自保,二也是因為她畢竟是荀非摯友臨終托孤,不好擅自抉擇。
“師姐,你們就放了我吧,我不喜歡修煉,你們到時候帶我回去,我也過不了大長老的法眼。
我想一個人自己呆著,過自己的生活,你們能不能不要再管著我了?”
步染委屈巴巴的訴說著,她真是受夠了跟著荀非他們每日奔波,四處修煉論道,她一點也不喜歡,她就像做個普通人,釣魚砍柴,咸魚野鶴。
“小染!”
步染看著這個比她矮半個頭的孩子,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心疼壞了。
往日荀非管著,基本上她這樣都是直接領(lǐng)走的,才不管她的哀求。
白飄旬偶爾會接手,但每次看到步染仰著頭抱著自己,然后鼓著嘴呆呆的看著她,總是忍不住心軟。
“師姐~放了我吧?!?p> “不行,去吃飯?!?p> 白飄旬看著她撒嬌的樣子,一狠心,推開了她,然后拉起她的手就朝廚房走去。
步染一臉的絕望,耷拉著頭,任憑白飄旬拉著她,一聲不吭的。
到了廚房,白飄旬給她盛了一碗面,端到了步染面前,雙手環(huán)扣盯著她,監(jiān)督她吃下去。
步染被她脅迫的只能滿不情愿的吃了起來,剛沒吃幾口,明玉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阿旬,不好了,那乞丐跑了?!?p> 明玉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白飄旬面前,遞給她一封信。
“我剛剛?cè)ソo她送飯,結(jié)果人不見了,桌上放著這個,寫著給你的?!?p> 白飄旬見狀趕緊拿過了還沒有開封的信,檢查了一下并沒有打開,隨即就放入了腰間的百寶袋中。
“阿旬,不打開看看嗎?我看著鼓鼓的,里面裝著什么呀?”
“不了,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白飄旬知道里面裝的不是信,只有一發(fā)小型的信號彈,好在他們要回到?jīng)鲈綍r提前通知她過來。
明玉當(dāng)然什么都不知道,一臉茫然的,心想著那個女人難道和阿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玉,我們該走了。”
白飄旬和明玉對視了一眼,心領(lǐng)神會到。
“好的,我這就去準(zhǔn)備?!?p> 沒錯,他們要離開南陵承安了,準(zhǔn)備悄悄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