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子你在做什么?”懷里老王探出腦袋,疑惑問道。
“你看!”林謹言使勁去掰弩弓弓身,臉憋的通紅,弓身卻只微微彎曲一點弧度,松手后,又恢復原狀:“這東西帶勁不,若做成弩,拉滿的話,能不能射死那家伙?”
老王看著由各種材料疊壓成的弓身,思考片刻,點頭道:“若他沒有護身法寶,轉(zhuǎn)靈期的護體靈氣擋不住,射中要害必死無疑,但問題是如何拉滿,你不會指望老夫來拉吧??!?p> “嘿嘿,你先別管,稍會看著就行,如今還差一樣質(zhì)地足夠堅韌的材料做弩弦,性命攸關(guān),老王,我想你是不會藏私的吧?”
林謹言摸著下巴,低頭不懷好意地盯向老王。
“就知道你小子又沒憋什么好屁?!崩贤跤脑沟胤藗€白眼,爪子不情不愿伸進龜殼,摸出幾小團泛著微弱藍光的線團:“石楠地蠶絲,劍都斬不斷,做弓弦最好不過?!?p> “真乖!”
林謹言接過蠶絲,拍拍它的小腦袋作為夸獎,老王卻一臉嫌棄。
如今弩弓身、弓弦都有了,接下來要制作最為重要的滑輪省力部件。
若只在弓身兩端各用單一滑輪,排除摩擦力,省力極限也只有50%,如此一來他依然無法將弩上滿弦。
此時便需要用到偏心輪分弦的結(jié)構(gòu)。
弓身兩端各用一組滑輪組,滑輪組由外圈主動滑輪及內(nèi)圈被動滑輪構(gòu)成,且滑輪外緣需要做成偏心輪,并刻出軌道用來纏繞弩弦。
弩弦也不再是一根弦,而是三根,一根主弦以及滑輪另一側(cè)的兩根副弦。
主動滑輪軌道上的主弦拉動,帶動被動輪纏繞收縮副弦,由于兩者旋轉(zhuǎn)半徑不同,形成了同心復合滑輪,從而達到更為省力的效果,這也是滑輪最常見的穿動原理。
小半個時辰過去,白衣人已將凹谷外圍翻了個底朝天,依然一無所獲。
而此時,林謹言終于忙活完,將弩的組件一件件拼湊完,并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成功將弦掛在了簡易的機擴上。
由于弓身拉力過大,整架弩機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林謹言一陣撓頭,太簡陋了,再等下去,非散架了不可。
他看了眼狹窄的凹谷口,沉思片刻,隨后眼神一凝,似是有了決斷。
他將弩對準谷口固定好,叮囑了老王一聲,隨后放開氣息,飛奔至谷口站定。
唰!
白衣人在感應(yīng)到他氣息的瞬間,飛身趕來。
“小子,舍得出來受死了?來,這次我倒想聽聽你還能說出什么花來?!?p> “哈哈,你是個傻蛋被小爺耍的團團轉(zhuǎn)?!?p> 林謹言挑釁地瞪他一眼,轉(zhuǎn)身就往谷內(nèi)疾奔。
“好好好,給我等著!”
白衣人臉色鐵青,抬腳緊追,他決定一會定要將這小子慢慢折磨至死。
逃跑間,時間仿佛拉長緩慢下來。
一息,兩息,三息……林謹言不斷扭頭回看。
白衣人速度極快,眨眼功夫便已追進谷口,兩人間的距離已幾乎觸手可及,下一息他便能抓到這個挨千刀的小子……
而此時,他恰好一步踏進了一人寬的窄道。
就是現(xiàn)在!
林謹言陡然回身,全身氣機加持在手中長劍之上,奮力擲向白衣人,隨后他一個仰身,倒向地面。
劍光襲來,白衣人嗤笑一聲,不過是弱者無謂的掙扎罷了。
但他沒有大意,靈氣包裹住手上短刃,精準揮中劍身,將劍擊飛。
林謹言的全力一擊雖然沒對白衣人造成傷害,卻讓他身行停頓了片刻。
正此時。
“老王!”
林謹言突然大吼,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等會我叫你時,你就扣下機擴,千萬不要猶豫?!?p> 腦海中響起林謹言離開前的囑咐聲,老王小小的爪子果斷扣動機擴。
嘣!
巨大的拉力下,弩弦急速回彈,強猛的反震力在弩箭射出的瞬間將弩架摧毀成碎片,四散濺開。
咻嗚~
凄厲的破空聲仿佛撕裂了空間,眨眼間就已掠至谷口。
箭?
白衣人心下陡然警鈴大作,全身汗毛也根根豎起。
但此刻,他一擊去勢剛盡,無論是收勢再擊箭矢,或收勢飛身閃躲,都已來不及。
頃刻間,一點寒芒先至,竟比那破空聲還要快上三分。
白衣人匆忙鼓蕩起體內(nèi)靈氣,層層覆蓋在身體表面,遠遠看去,像只半透明的繭。
嗤!嗤!嗤……
倉促激發(fā)的靈氣防御有限,僅稍稍減緩了弩箭的速度,便如薄紙般被層層捅破。
弩箭勢如破竹,去勢不減,‘噗’的一聲悶響,毫無意外地撕開了白衣人胸口的衣服、皮肉,穿身而過,最后射入深深的地底,消失不見。
白衣人保持運功的姿勢呆愣了片刻,然后低頭疑惑看向自己胸口,他隱約感覺到胸口處似乎癢了一下。
“呃……”
疼痛此刻才陡然襲來,鮮紅的血液從胸口處,一指寬的小洞中洶涌溢出。
白衣人急忙伸手捂住,猛然抬起頭,愕然看向幾丈外趴著的林謹言。
他不敢相信,竟會被一個筑基期的小子給陰了。
感受著生命從身體中緩緩剝離,白衣人不禁后悔了,他該第一時間就宰了這小子的,或者,就不該招惹他。
然而,時光不能倒流,世間也沒有后悔藥賣,白衣人緩緩倒下,口中‘咕咕’冒著血水,片刻后,永久地閉上了雙眼。
“呼!”
林謹言爬起身,來到白衣人跟前,確認他死亡后,不禁長出一口氣。
這一劫總算是過去了。
慶幸的情緒沒有持續(xù)多久,他看著滿地鮮血,微微失神,心中生出一種難言的感覺。
我殺人了?
剝奪同類生命的感覺并不好,也許是自己適應(yīng)了有法治底線的社會吧,下意識就會認為殺人是不對的,無關(guān)對方是否是敵人。
也認識到如今所在的世界,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祥和、美好,或許今后該多作些準備,否則下次可能躺下的就是自己。
想歸這么想,但該有的行動還是要做的,俗話說得好,殺人不舔包,就是大傻帽。
林謹言忍著惡心,在白衣人身上搜尋戰(zhàn)利品。
不明材質(zhì)短刃一把,暫時用不到,先留著。
不明丹藥幾瓶,等會讓老王先辨認下再說。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枚刻有‘承天殿’的身份玉牌以及一根巴掌長的短笛。
“你可真行,比我還窮?!绷种斞砸荒樣魫灐?p> 老王也來到谷口,從背后躍至林謹言頭頂,看著白衣人尸體嘖嘖稱奇:“你那弩到底是何道理?”
在它漫長的歲月里見過的法寶不計其數(shù),還從未聽聞有人能僅憑幾塊破木頭,發(fā)揮出數(shù)倍于自身的力量。
“科學的力量,你不懂?!绷种斞詫⑺鼜念^頂拿到肩上,取出搜來的丹藥遞向它:“這幾瓶丹藥,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