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故意裝出不耐煩的樣子,開口道:
“好了好了,不要繼續(xù)婆婆媽媽了,趕緊的,給我找到你的旌,然后剿匪去,限你五天之內(nèi)必須回來!”
楊思聰不再猶豫,當著蘇澈的面穿好盔甲,行一個軍禮:
“末將遵命!保證完成任務!”
他朝著營帳外跑去,在即將出去之時停了下來,看著蘇澈,無比誠摯地說道:
“謝了,蘇兄。”
說完他放下門簾,消失在蘇澈視野當中。
蘇澈嘖嘖贊嘆,心中大為舒暢,這下可算徹底解決自己和楊思聰之間的事了,希望這家伙能越來越猛,陪他走到最后吧。
搞定楊思聰,此次黃華縣一役,京城六公子升職千夫長的還有朱傲天,而蘇澈懷里其實還有一塊令牌。
他順便找了家酒鋪,拎著兩大壇酒來到朱傲天的營帳,拉開門簾進去,發(fā)現(xiàn)朱傲天也沒閑著,舉著石鎖練臂力。
“朱兄,好久不見,你吃過飯沒?怎么就開始鍛煉了?”
朱傲天放下石鎖,憨厚一笑:
“蘇兄,你咋來了?我正準備練完這組就去吃飯?!?p> “原來你沒吃呀,那正好我也沒吃,我倆就在一起湊合一頓吧?!?p> 蘇澈從營帳外拿出兩壇子酒和兩只燒雞,坐在他面前。
“酒?!這怎么行,軍中是不能喝酒的?!?p> 他食指大動,對兩壇子酒更是垂涎三尺,可他也清楚,不當兵還好,當了兵就得有當兵的模樣,喝酒是萬萬不能的。
蘇澈故作生氣,開口勸說道:
“哎,你這是什么話?我可是統(tǒng)帥,我叫你和我一起喝酒,這就是命令,軍令如山聽過嗎?”
一聽這話,朱傲天爽快答應,這支軍隊都是蘇澈的,統(tǒng)帥都叫他喝了,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行,那我就陪統(tǒng)帥喝酒吃飯,一醉方休!不過這也沒有碗啊?”
蘇澈搖搖手指,不屑道:
“多大的人了,喝酒還要碗?你沒看見我買了兩壇嗎?抱著喝啊!”
他直接抱起酒壇對口豪飲,隨后又撕下一個雞腿往嘴里塞,粗魯萬分。
可這正對朱傲天的胃口,大笑兩聲,也不慫,抱著酒壇就是一陣“咕嚕咕?!薄?p> “蘇兄好氣魄,來!繼續(xù)!”
不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吃完一只燒雞,臉龐火熱,朱傲天還好,畢竟臉黑,蘇澈宛若火燒云一般。
“蘇兄,你這酒量還是不行啊,看來剩下這些酒都是我的了!”
蘇澈打了個酒嗝,看似迷離的眼睛深處卻無比清明,故作酒醉說道:
“朱兄,其實今天我來,一是為了喝酒,二來就是為了把這個給你?!?p> 他再次從懷里拿出千夫長令牌,放在朱傲天身前。
“臥槽!蘇兄,你這,這也太……”
“沒什么的啦,本來就是你應該得到的,快收下,咱哥倆接著喝!”
朱傲天猥瑣一笑,趕緊將令牌收起來,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喝!”
喝著喝著,好好的分為突然詭異起來,蘇澈一看,朱傲天居然淚流滿面,心中頓時一驚:
“朱兄,你這是怎么了?”
不用說也知道,必然是想到朱云了,每每想起這件事,蘇澈都覺得有些愧疚,誰知道蘇有錢有沒有摻一腿。
“蘇兄,我就是不明白,我爺爺為了大廈拼盡全力,年年在外帶兵,一年都不歸家?guī)状?,甚至我奶奶去世了他都只回來兩天?!?p> “可以說,他真的把自己這一輩子都獻給了云從軍,不就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嗎?”
“為什么到頭來,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難道這狗皇帝已經(jīng)昏庸到不分對錯了嗎?”
“我爺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為什么要治他的罪,為什么要這樣?”
蘇澈嘆了一口氣,他很想告訴朱傲天,你爺爺?shù)乃啦皇且驗閿≌蹋钦紊嫌腥艘馈?p> 當日砍頭的二十人,沒有一個是惡人,全都是無妄之罪,包括楊思聰?shù)母赣H。
心里這么想,但他不能這么說,必須把所有人的仇恨轉(zhuǎn)移到玟帝身上,這也是那群黑暗中的家伙,真正的目的。
“朱兄,這狗皇帝早就沒救了,在這樣被他搞下去,大廈就沒救了,天下蒼生也沒救了?!?p> “等到真正絕望的時候,我們的家人就只能陪著他一起死,你愿意這樣嗎?”
“與其這樣無能狂怒下去,倒不如和我一起,掀翻這天!”
朱傲天痛苦地搖搖頭,悲切道:
“我當然不愿意這樣,可是我父親、母親還在京城,我仔細想過,我們這些人,之前說著造反,可是誰又能下定決心?”
是啊,他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就像蘇澈,現(xiàn)在就算給他五十萬大軍,他能造反嗎?
顯然是不能,只要他這邊一造反,不出意外,他爹離死也就不遠了。
他很想叫自己老爹回來,把所有和自己有關(guān)系的人都從京城帶出來,可是這能行嗎?
帶出來又如何?自己這四萬兩千蘇家軍,真正打起來,還不夠塞牙縫!
況且這大廈雖然亂作一鍋粥,但還是不夠,這才只是開始,還沒有到真正需要造反的時刻!
還差一點火候,這點火候還需要那個組織來撒點油。
至于現(xiàn)在造反的郡縣,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鏟平,就算無事,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哎,朱兄,別想這么多了,總有一天,我們一定可以宰了玟帝,至于現(xiàn)在,還是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給朱傲天的,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的。
一切才剛剛開始,自己還需要負重前行啊……
兩人難免心情低落,而他一個不小心,破天荒地喝上頭了。
最后他是被王三扶著回去的,回到縣令府中的時候,也就是現(xiàn)在的統(tǒng)帥府,已經(jīng)入夜了,他無力地躺在床上。
“??!”
睡著的木蘭被他的手臂打到,吃疼叫了一聲,隨后聞見滿屋的酒氣,詫異道:
“你怎么喝醉了?”
迷迷糊糊中蘇澈聽見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怎么還在,我要睡了,你趕快回去吧?!?p>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