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田光被太子丹賞識,還有挺長的一段時間,更別提還要排在田光之后的荊軻了。
想要盡快的成名上位,踩著人上是最快的方法,可是古人對道德標(biāo)準(zhǔn)的要求挺高,稍有不慎就會落一個張狂跋扈的印象,這樣很有可能會失去田光的信任,錯失刺秦的機(jī)會。
所以劉羽一定不可以主動去踩別人。
劉羽留在田府當(dāng)中做事,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知恩圖報,是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脻h。
可他一旦起伏或是主動招惹了府中老人,那么在這個愚忠的時代,就很容易被看作是一個沒有分寸禮貌的狂徒。
在刺秦這種大事面前,怎么愛惜羽毛都不為過,任何一個負(fù)面消息都有可能是左右人選的關(guān)鍵所在。
“吉列先生教訓(xùn)的是,在下日后必定盡忠職守?!?p> 劉羽笑容滿面,如沐春風(fēng)的親切叫錯了吉峰的名字,對方一聽果然氣的臉色更紅,額頭上甚至有青筋暴起:
“黃口豎子,粗野匹夫!老夫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嗎?!”
也許是吉峰的言語太過無禮和咄咄逼人,加上劉羽平日與周邊的鄰里街坊都十分地友善,幾乎在吉峰剛剛大吼大叫之時,便已經(jīng)有許多人竊竊私語,大多都覺得這老頭實(shí)在是討厭。
其中被劉羽護(hù)著的那個老相師,更是深覺不憤,在他看來,若非劉羽仗義出手,無論如何也不會受這老窮酸的刁難。
當(dāng)下皺著眉就打算站出來為劉羽美言幾句,他常年行走江湖算卦,嘴皮子可比讀書人溜多了,也臟的多,真放開了罵,十個吉峰也不是對手。
可是老相師剛有動作,便被劉羽擋了回去,他一向信奉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口角之爭所引發(fā)的爭端,劉羽固然可以輕易戰(zhàn)而勝之,可這樣的事情并不足以一勞永逸的打疼這老小子。
反正現(xiàn)在大家的議論和偏好都是向著自己的,將來再抓到他的什么把柄,再一擊致命也不遲。
當(dāng)下受了吉峰喝罵的劉羽,反而笑容滿面的上前來,親切的把吉峰摁在了自己強(qiáng)壯的臂彎中,兩人宛如闊別多年的老友,勾肩搭背,親切無比。
“吉兄不要這么大火氣嘛,咱們同府共事,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就是偶爾有個什么爭端,又何必非要在大廳廣眾之下說呢?走走走,現(xiàn)在府里多半也開飯了,咱們邊吃邊說。”
劉羽親切笑臉下的一雙臂膀,宛如一臺無情擠壓的機(jī)器,剛一收緊,吉峰甚至都能聽到渾身上下骨頭都在發(fā)出隱約的響動,呼吸艱難的掙扎道:
“你這粗野的...無禮匹夫,放開我!”
劉羽笑容不變,臂膀卻在暗自收緊:“大家都是同事,理當(dāng)多多親近才是?!?p> 他的一身蠻力,對于吉峰來說實(shí)在太過無解,幾番掙扎之下不僅沒用,呼吸反而越發(fā)艱難,于是他干脆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任由這粗野的匹夫和自己勾肩搭背,好的跟親兄弟似的往田府走。
反正不過就是一段路而已,不信這廝還能當(dāng)眾活活勒死自己?
劉羽發(fā)現(xiàn)吉峰不再折騰后,反而有些不甘心。
當(dāng)然,誠如他所猜想的那樣,自己確實(shí)不能就這么勒死他,哪怕殘了也不行。
于是劉羽用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微弱聲音,在吉峰耳邊輕輕道:
“老子入你娘親!”
“???”
被罵的吉峰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的又開始了劇烈的掙扎,口中頓時也不要什么讀書人的文雅詞兒了,直白簡單的就是家鄉(xiāng)的各種罵人話。
劉羽也不回嘴,只是等他罵一句,手上的力氣就加一分,待到三四句之后,吉峰竟然是被勒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荊....荊兄弟,放....放我一馬吧,實(shí)在是....受不了了.....”
彼此僵持了片刻后,吉峰看著距離大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而自己已經(jīng)開始眼冒金星了,果斷的服軟哀求。
這突如其來的服軟,叫劉羽有些始料不及,眼中微微一愣,隨即試探道:“入你娘?”
“.....”
吉峰眼中有羞憤之色一閃而過,不過就在此時他面對劉羽的這股怪力,自己能不能順利走到門口,還真的不好說。
如果半路真的一口氣上不來死了,恐怕也會被別人認(rèn)為是心胸狹窄,活活氣死的。
畢竟人家劉羽由始至終都沒有還過一句嘴,還親熱的拉著自己‘套近乎’,有說有笑的,誰會相信他要活活勒死自己呢?
吉峰實(shí)在是有點(diǎn)怕了,悶悶道:
“咱們就算扯平了如何?”
“好啊,先叫一聲爸爸來聽聽?!?p> 劉羽戲謔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吉峰立刻毫不猶豫地立刻道:
“爸爸?!?p> 這下子,換成劉羽傻眼了。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有大將之才,知道忍辱負(fù)重?
那就更不能留了!
力道再次加重,可憐的吉峰眼前金光直冒,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他勉強(qiáng)掙扎抵抗著,悲憤道:
“你不守信用!”
廢話,信用值幾個錢?過兩天老子還要拿著地圖,跟人家說要進(jìn)獻(xiàn)城池呢。
最后還不是找機(jī)會想把人家給捅了?
照樣流芳千古!
吉峰就這樣,心懷不甘恐懼,以及絕望的昏死了過去。
劉羽也就沒有再下殺手。
開什么玩笑,一點(diǎn)口角就動手殺人,那以后田光發(fā)現(xiàn)了吉峰身上的傷痕淤青,會怎么想自己?
為了這么一個小人物,而去耽誤以后的大好前程,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荊大哥,該吃飯了,噫,這不是....”
“記賬的文書先生,這不剛剛和我在外頭聊了兩句。讀書人身體弱,一激動就暈過去了,我先把他送到房間,你們記得給我留碗飯就行。”
劉羽扶著昏死過去的吉峰,往房間走去,隨口對來人說著話。
“唉,荊大哥放心就是!”
劉羽在府中沒什么架子,處處與人為善,而且氣力和體能也很強(qiáng),有事沒事的喜歡幫他們搬搬抬抬做些簡單的活計,這種扶人回房間的事情做起來,不惹半點(diǎn)懷疑,正符合他在府中的人設(shè)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