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句話招惹的大麻煩
“四姨來了啊。”
白曉星看到季荊，慢吞吞地起身，心里老大不樂意。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上飯點(diǎn)兒來。
一看她的樣子就是帶著氣來的，要是一言不合再跟牧遙吵起來，好好的一頓飯不就毀了嗎？
為了這頓晚飯，她中午都是湊合吃的。
生氣，哼哼。
“怎么，我還不能來了？”季荊本來就憋著氣，看到白曉星這么樣，開口就更沒好氣了。
上午從唐沁那出來，她回家又反反復(fù)復(fù)的琢磨唐沁和高寧的話，越琢磨越覺得唐沁和李牧遙這事兒是真的。
李牧遙從小就長得英俊帥氣，上學(xué)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為了見他來村里瞎轉(zhuǎn)，每到寒暑假，祥云寺的客流量都會增加許多，村里曾有人開玩笑說，這種流量拉動離不開李牧遙這張臉的貢獻(xiàn)。
所以他只見了幾面就吸引到唐沁，這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畢竟唐沁年歲大了，一直還沒成家，加上又是城里姑娘思想開放，看到有好看的小伙子自然不肯錯過。
致于李牧遙自身么，那就更不用說了，三年不見性格比以前還陰鷙古怪了，季荊覺得他為了氣自己，別說找個大他五六歲的，就是大個十歲二十歲的也能找來。
季荊心累，懶得去管他這點(diǎn)破事。
可是，你小王八羔子壞我的事兒干什么？！
“能……來。”季荊開口就是這樣的語氣說話，白曉星立馬開始心虛了。
她差點(diǎn)兒就忘了，在跟李牧遙坦白之前，自己可是睜著眼睛說了不少季荊的瞎話。
白曉星低著頭蹭著腳，慢吞吞的來到季荊面前，一副任憑處置的姿態(tài)：“四姨……”
“你給我上一邊去！”季荊沒空去想她那點(diǎn)事，就算想了也只當(dāng)那些都是李牧遙慫恿的，理都不理她直接沖著李牧遙去了，“牧遙，你污蔑我占房子的事兒我都不跟你計(jì)較了，你怎么還鬧個沒完了？”
“什么意思？”李牧遙也以為她是來教訓(xùn)白曉星的，心知她不會對白曉星太過分，便沒打算理會，哪想到人家矛頭直接指向了自己。
“跟我裝傻還是當(dāng)我是傻子呢？你就是打算一直跟我杠下去唄？李牧遙我不求你看在我們倆有血緣的份上怎樣怎樣，但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哪兒！”季荊指著院子上上下下的道，“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你的所作所為你的姥爺我的親爹在天上可都看著呢，你摸著良心想想你這么對待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
劈頭就被一通訓(xùn)斥，無端又提起了已故的姥爺，李牧遙縱是再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也壓不住火氣，可是剛要開口卻又看見白曉星煞白的臉色，不得已的，他沉著嗓子道：“你到底有事沒事？”
“我以為你看到我心里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呢，看來你是非讓我把話說破了！”季荊本想含蓄點(diǎn)把事說了，然后彼此各退一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此時見得李牧遙強(qiáng)打算硬到底，火氣整個上來了。
李牧遙這時要是再好好問一句，把場面往回收一收，季荊絕對絕對也會收一收，可是李牧遙不但沒有，而且竟然還無視了她，轉(zhuǎn)頭淡淡的對白曉星道：“我忘了做主食，你想吃米飯還是什么？”
“……”白曉星緊張得一頭汗，面對季荊，她是萬萬做不到視若無睹的。
“我去煮飯?！崩钅吝b自顧自的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季荊哪兒受得了這種無視，心里的怒氣不再單單只是項(xiàng)目被破壞的事兒了，三天前、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發(fā)生的一切不如意和委屈全都涌上心頭，化作一聲爆喝：“李牧遙！”
白曉星嚇了一個激靈，李牧遙恍若未聞。
季荊再也忍不住了，她沖上去攔住李牧遙，指著他的鼻子吼道：“我就不該護(hù)著你，我就不該原諒你！”
“……”李牧遙的腳步一滯，很快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什么。
那是幼年的時候，他失手推倒了季荊，害得她失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害得自己差點(diǎn)兒丟了小命。當(dāng)初要不是季荊拼著命攔住王云志，怕是他不死也殘疾了。
“我以為你對我會有一點(diǎn)愧疚，可是現(xiàn)在看來，你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兒都沒有！”
過去那么久的歲月里，季荊從來沒有當(dāng)著他的面提起過這件事，因?yàn)樗冀K都覺得李牧遙心里一定也是不好受的?？墒墙裉欤蝗徊贿@樣認(rèn)為了，如果他稍稍對自己有一些情分在，就不會一回來就攔著唐沁不讓自己參與項(xiàng)目。
聞言，李牧遙的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不是個擅長解釋的人，更何況這種事又如何能解釋呢？愧疚有用嗎，有用的話不只是當(dāng)年季荊肚子里的孩子，還有三年前的姥爺，都可以不用離開了。
“三年前你媽不讓我們?nèi)魏稳苏夷悖f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人的時候，我還和她吵了一架，今天看來我是錯的，我是真的錯了！”季荊氣得咬牙切齒，“前天你突然跑回來，在醫(yī)院看到你我竟然又心軟了，我可憐你白讀了那些年的書，我可憐你被學(xué)校開除……”
“四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崩钅吝b還沒怎么著，白曉星就先聽不下去了。
雖說從小到大他們早都習(xí)慣了季荊的“心直口快”，可是此時她刀刀都往李牧遙的心口上捅，白曉星直接被氣哭了。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說什么！”季荊這會兒鐵了心要把三年沒說出口的話一股腦兒全說了，根本不理會白曉星如何如何，“我們季家門風(fēng)從來干干凈凈，就沒出過讓街坊鄰居笑話的事情，偏偏到你這兒卻是事事都讓人講究，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的嗎？別人又是怎么講究你姥爺?shù)膯?？你就跟你那狗爹一個德行，白眼狼，喂不熟！”
要說這事兒，其實(shí)追根溯源在李牧遙的生父身上，這些年季家姐妹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可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今天季荊看著李牧遙那雙酷似父親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了這些話。
“不要聽不要聽！”白曉星眼見著李牧遙的身體顫抖起來，一邊跑上去捂他的耳朵，一邊回頭哀求季荊，“四姨，你怎么了四姨，你怎么能跟他們一樣，拿那些事來說牧遙??！”
“讓她說?！崩钅吝b微微仰頭，白曉星的手就夠不到他的耳朵了，盡管身體在不住的顫抖著，但神色卻冷靜得可怕。
“我們以為你不一樣，以為你再怎么說你是季家養(yǎng)大的孩子，可是啊可是！”季荊冷笑連連，接著說道，“到底是骨子里流著那王八蛋的血，干的事兒也和那個王八蛋是一樣的！”
“啊——”白曉星實(shí)在聽不下去，厲聲尖叫起來。
“……”
尖叫聲劃破老街的寧靜，站在門口的唐沁眼眶發(fā)紅，心臟狂跳不止。
此時她的心中是說不清的愧疚和后悔，還有想要進(jìn)去把季荊拉扯出來胖揍一頓的沖動。
她打死也沒想到，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給李牧遙招來如此惡毒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