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個人湊在一起正七嘴八舌討論個不停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那些原本還圍在宋潯身邊的‘人’當(dāng)即一哄而散。
“等等我?!彼螡∫娪媱潝÷?,也想跟著開溜。
誰知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被人拎了起來。
“四爹爹。”宋潯回頭,又是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人以及熟悉的被拎起來的動作。
“小潯兒這么晚還不睡覺,在這干嘛呢?”柳成蔭單手拎著宋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著她。
“這個嘛,今晚月色正濃,我出來賞月,賞月?!彼螡埧诤a。
“呦,賞月都賞到我院子里來了?!绷墒a說。
宋潯眼睜睜的看著柳成蔭對她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就知道,這下徹底死定了!
于是,臨近深夜,早早就睡下的宋臻幾人,又被叫了起來。
“成蔭,出什么事了,這么晚把我們叫過來?!?p> 宋臻被柳成蔭派去的人叫醒,以為楓林晚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的披了件外衣就趕來了。
其他兩人也都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燕雙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發(fā)絲半散,一副風(fēng)情萬種的慵懶模樣。
“四弟呀,有什么事不能每天再說,非要半夜派人把我們叫醒?!毖嚯p歸小聲埋怨了一句。
“是啊是啊?!蔽渲僬驹谝慌?,也是哈欠連連。
“那當(dāng)然是要問問我們的小潯兒了?!绷墒a直接把罪魁禍?zhǔn)淄屏顺鋈ァ?p> 幾個人圍坐在柳成蔭的院子里,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始作俑者宋潯的頭上。
宋潯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表情無辜的看著在場的幾個人。
“把你剛剛在我房間里做的事情,再原模原樣的給大家演示一遍?!绷墒a看著表現(xiàn)的一臉無辜的宋潯,絲毫不吃她這一套。
“小潯兒,你又做什么壞事了?”深知宋潯本性的燕雙歸有些無奈的開口。
“四爹爹,這樣不好吧?”宋潯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柳成蔭,企圖讓柳成蔭放她一馬。
柳成蔭回給她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潯!”
宋臻面色逐漸凝重起來,若不是宋潯惹了什么大禍,以成蔭的處事風(fēng)格斷然是不會這么晚還把他們叫過來的。
宋潯深知今夜一定逃不過去了,癟癟嘴,把之前在柳成蔭房間里做的事情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又重復(fù)了一遍。
宋臻好歹也當(dāng)了楓林晚這么多年的老大,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卻也只是勉強(qiáng)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過驚訝。
剩下的武仲跟燕雙歸兩個人,驚訝的不由自主張大了嘴巴。
雖然他們這些人早從宋潯一些奇怪的表現(xiàn)中就猜測宋潯也許能看到一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可當(dāng)這個猜測被證實(shí)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驚訝。
唯有柳成蔭,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高深模樣。
“宋潯,這是怎么回事?”宋臻從驚訝里回過神來,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宋潯。
宋潯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宋臻解釋,她好像天生就帶有一些別人所不具備的能力,她能看到那些已經(jīng)故去的人,也能跟他們交流溝通,甚至可以直接給他們發(fā)號施令。
幾個人連夜討論了一番關(guān)于宋潯身上奇怪力量的來源,最終討論出的結(jié)果就是,宋潯不可以讓除了他們四個之外的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她必須對所有人隱瞞這件事,并且再也不允許使用這奇怪的能力。
他們能接受這樣的宋潯,卻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
宋潯原本只想來嚇唬一下柳成蔭,沒想到人沒嚇到,自己反而還得了一頓教訓(xùn)外加思過三日。
“跪下!”
已經(jīng)長到九歲的宋潯跪在蒲團(tuán)上,雙手把戒尺高高舉過頭頂,不情不愿的跪了下來。
“宋潯啊宋潯,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背著我一個人去打老虎了!”一臉怒容的宋臻在宋潯旁邊不斷來回踱步。
“就你這小身板,夠給老虎塞牙縫的嗎?”
宋臻越想越氣,這宋潯近幾年真是越發(fā)難以管教了,山上大大小小能闖的禍都讓她給闖個遍,他一個男孩子小時候都沒宋潯現(xiàn)在這么野。
“不是一個人,還有二爹爹?!彼螡⌒÷暤奶孀约恨q解。
“你還敢頂嘴了!”宋臻越想越氣,要不是他及時帶人趕到,宋潯怕早就進(jìn)了老虎肚子,成了老虎飽腹的晚餐了。
宋臻只覺得一陣后怕。
“爹爹不公平,明明是我跟二爹爹一起去的,憑什么只罰我一個人!”宋潯說著,頓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你二爹爹刀法萬中無一,他能保護(hù)好自己,你能嗎?”
“我也可以保護(hù)好自己!”宋潯不甘示弱。
“你!你好好在宋家的牌位面前跪著,什么時候認(rèn)錯了,什么時候再起來!”宋臻見宋潯倔強(qiáng)的不肯認(rèn)錯,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
“老大,你可千萬別罰小潯兒,她也是為你著想?!蔽渲僖娝握槌鰜?,連忙迎了上去。
“怎么,她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還是為我好了?”宋臻強(qiáng)忍著怒火反問一句,繼而大跨步的往前走。
武仲連忙亦步亦趨的跟在宋臻身邊,替宋潯說話,“這不是小潯兒聽說你舊傷復(fù)發(fā),想幫您做一件虎皮大氅,好讓你今年冬天過的舒服一點(diǎn)?!?p> 宋臻早年間為了護(hù)住楓林晚,受了不少的傷,年輕時還不覺得有什么,只是近兩年這舊傷便時不時復(fù)發(fā)一次。
一到冬天只覺得遍體生寒,點(diǎn)再多的火爐都沒用,雖然燕雙歸也一直在熬各種補(bǔ)藥,卻也沒多少效果。
宋臻聽了武仲的話,卻也只是搖頭嘆了一口氣。
他那里需要她為他做什么,只要她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夠了。
宋潯的性子被被宋臻養(yǎng)的跟他一模一樣,寧折不屈,只要她不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任誰也別想動搖她。
就這樣舉著戒尺跪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的時候,燕雙歸一個人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來。
“小潯兒別跪著了,快來吃點(diǎn)東西?!毖嚯p歸從食盒里把飯菜一一拿出來。
宋潯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聽了燕雙歸的話還是固執(zhí)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燕雙歸瞧見宋潯還在賭氣,走到她身邊想拿走她手上的戒尺,宋潯卻把戒尺緊緊的抓在手里,不許她拿走。
宋潯雙手舉著戒尺舉了一下午,兩條胳膊早就酸澀不堪,她能堅持下來,全靠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
燕雙歸見宋潯不肯放下戒尺,就順勢坐到她旁邊,跟著勸她,“小潯兒,老大已經(jīng)知道你的心意了,他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他只是擔(dān)心你?!?p> 宋潯絲毫不為所動。
燕雙歸接著勸,“小潯兒瞧見那些菜了嗎?這可都是老大親手做的,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做好后特意讓我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