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次睡眠中,我終于得以又一次進入了之前那個古怪的夢境。
夢境剛開始的時候和之前夢境中的情況類似,我先是想起了在之前夢境中看到的事物——之前每次我醒來的時候都會立刻忘去夢中的內(nèi)容,只有偶爾現(xiàn)實與夢境出現(xiàn)了相似之處的時候,我才會隱約有熟悉感產(chǎn)生。
在這次的夢境中,我第一個到達的地點是之前那片奇怪的海底。
說起來有些奇怪,我在夢中的所見所聞似乎都記得非常清楚,哪怕是一粒塵埃也會記得。
我曾經(jīng)在學生時代聽說過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叫做“完全記憶癥”的稀有癥狀,這些患有“完全記憶癥”的患者可以清楚的記得日常生活中所見所聞的所有細節(jié)。
我猜想,那大概就是我現(xiàn)在的體驗,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甚至都覺得不像是個夢。
正因如此,我也察覺到了此處與之前第一次夢境中景象的不同之處——
那副駭人的巨大骸骨和詭異的黑色甲殼生物消失了。
整個海底空蕩蕩的,只留一片寂靜。
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我環(huán)視著幽暗的海底,心中同時也在默默地思考著。
就在這時,我的大腦又涌現(xiàn)出了另一段影像,而這一段影像居然和我眼前的景象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第一次任務中我們路過東京灣的時候的記憶。
那片海底,與這里的海底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里很可能就是東京灣底部。
一時間,兩件原本毫不相關的事情竟展現(xiàn)出了奇妙的關聯(lián)。
這時的我并不知道,只是因為這小小的關聯(lián),就已經(jīng)讓我離開了那片平靜而無知的小島,開始向著那片象征著未知的黑色海洋揚帆起航了。
那骸骨和黑色生物都去了什么地方呢?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人類單一的思考模式已經(jīng)成為了發(fā)掘真相的累贅,于是我拋棄了自己剩下的全部理性,將大腦中的所有看似無關的細節(jié)與事物聯(lián)系起來,終于得以窺見了終極真相的冰山一角。
【追蹤】,【夢境】,【狩獵】,【殺戮】,【哥斯拉】,【oxygen destroyer】,【巨大的白骨】,【黑色甲殼怪物】,【吞噬】,【輻射能】,【感知】,【狙擊】,【碧奧蘭蒂】,【黑多拉】【泰坦巨水龍】,【藍色光線】,【紅眼惡魔】,【環(huán)境污染】,【毀滅】,【不斷出現(xiàn)的新怪獸】……
“永遠的長眠并非死亡,歷經(jīng)奇異萬古的亡魂亦會死去?!?p> 一瞬間,我感到全身汗毛倒立。
在那里,我終于看到了一切結果,能夠站到最后,是毫無希望可言的——存在于盡頭的終焉使者。
我看到祂了,祂的前進注定無法被阻止……聽著,我的朋友,這可不是什么世界末日論的危言聳聽,祂已經(jīng)來了,人類也已經(jīng)接觸過祂了,祂是被選中者,完成將一切都化為灰燼的,盲目與混沌的,仿佛是由無智瘋神阿撒托斯交付的使命。
事實很簡單,災厄就要來了,不用懷疑,祂一定會來,而一切反抗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我大聲笑了起來,那真的——真的是如同精神病人一般的笑聲,殘酷的現(xiàn)實幾乎將我的理智徹底撕碎,我已經(jīng)不再分得清夢境與現(xiàn)實,因為我發(fā)現(xiàn),在不久之后,這兩者之間也將不再有任何區(qū)別了。
但是,我終于還是保留下了自己的意識,在我即將徹底發(fā)瘋的時候,一只小小的發(fā)著金色微光的飛蛾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在黑暗的海底,這樣一只小小飛蛾的出現(xiàn),竟輕易地讓我的內(nèi)心慢慢地變得平靜。
我停止了那瘋狂的大笑,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試圖去觸碰那道黑暗中的金色微光,而當我觸碰到后,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扭曲了起來,黑暗的海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飛舞著蝴蝶和飛蛾的美麗花園。
雖然可能不太準確,但這座花園就像一座溫柔的避風港,安撫著我因為得知恐怖真相而受創(chuàng)的心靈。
我漸漸恢復了平靜,同時也聽見了一陣虛無縹緲的女聲的交談:
“我們還有時間嗎?”
“還有一些,但可能已經(jīng)不夠了。”
“是時候了嗎?”
“已經(jīng)不能再等下去了?!?p> “那就讓他來吧,讓他來找我們?!?p> “他會來嗎?”
“他會來的,偉大的母神摩斯拉將會引領她的子嗣。”
“是的,偉大的母神將會引領她的孩子們度過災厄?!?p> 談話到這里就結束了,直到聲音消失,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剛剛的交談聲音是花園里的飛蛾發(fā)出的,而且無論那是什么樣的語言,都可以肯定那不是中文,但盡管如此,我依舊能夠聽懂他們說的全部內(nèi)容。
我順著之前走過的石徑離開了花園,又一次來到那座古老的神殿前,這里的景象一點都沒有發(fā)生變化,我徑直走進神殿,來到了金色巨卵前,一種本能促使我伸出手貼到了卵的表殼上,而就在我這樣做之后,金色巨卵突然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兩個簡單而陌生的詞匯也被輸入到了我的腦海中——
【嬰兒島】
【摩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