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鄙磉叺耐坪鹾芮宄南敕?，“這不是真的，等一下我再和你解釋，現在你要仔細看。”
阿黛爾重新坐了下來，迷霧里的景象也逐漸恢復到清晰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迷霧中的威廉正在使用水蛭提取那個可憐人的血液。
“我不得不說，到現在為止，實驗進行得一切順利，雖然這個可憐的病人去世了，但是你們注意到剛才的那道跑走的黑影了么？我有理由認為那是【達克希的愛撫】生效了?！泵造F中的威廉只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的看法，就繼續(xù)說道，“現在進行我的第32次實驗，我將會把這些血跡注入到第二個病人的身體里，看看它是否還帶有魚人的活性成分?！?p> 第32個實驗……
第33個實驗……
第40個實驗……
第46個實驗……
阿黛爾已經記不清自己從這迷霧中看到了多少個實驗了，從一開始的“無人生還”，到后來開始出現在實驗中活下來的病人，到第46個實驗的時候，病人呈現出了要好轉的趨勢。
迷霧中的威廉醫(yī)生忠實地把這一切都記錄在了他的本子上，并且對著阿黛爾的方向說道，“今天的能量只能支持我完成這么多實驗了，希望下一次再進行實驗的時候是在現實生活中?！?p>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響指，迷霧從阿黛爾的眼前極速地散開，另一個威廉先生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你感覺我的實驗怎么樣？”他盯著阿黛爾問道。
阿黛爾皺眉，“你說這些都是假的？”
“是的。這是‘小丑’的天賦能力，對一件事情進行推演和演繹，從你那一天給了我想法之后，我一直計劃著要用這種方式演繹一遍——我的演繹成功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是說，在現實生活中做同樣的事情，會和我在演繹中得到的結果相差不到百分之二十?！?p> 阿黛爾有點明白對方想做什么了。
“如果真的能夠像你演繹中的那樣，也許這個方式還是值得一試的，但是……第31次的病人，你采用了天賦者的數據——在現實生活當中，你不可能做這樣的活體實驗?！?p> “賓果！”威廉聳肩，“而這正是我要找你來的原因。”
“找我來？我不覺得我能發(fā)揮什么作用?！本涂?1號實驗的實驗體的死狀，她就覺得威廉的計劃不行。雖然對方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一旦成功也能夠拯救成千上萬的人……但是誰又該為了這個實驗獻出自己的生命呢？
“你當然可以。”威廉揉了揉眉心，“給我點時間，讓我先把我的天賦能力關掉，這東西開起來的時候特別耗費精力……我感覺我再繼續(xù)下去，可能會當場變成個傻子?！?p> 他話音剛落，阿黛爾就感覺對方的氣場一變，那種壓迫和危險的感覺淡化了不少，昨天見過的威廉醫(yī)生似乎又回來了。
“你當然可以，”他重復強調，“我注意到了，你和埃里克的關系十分密切?！?p> “因為我們有過一點交情，但這并不代表什么?！?p> “不不不……”威廉擺手，“你太小看埃里克的能力了，恐怕你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他長出了口氣，向后癱倒在椅子上。
沒等阿黛爾問，他就繼續(xù)說道，“他的父母可是王都最著名的【音樂家】，他一出生就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這件事情其他人可能會做不到，但是埃里克絕不會?！?p> 他突然又湊近了阿黛爾，“你要知道，我不能隨便找一個天賦者來做實驗，我卻可以找一個死刑犯來做實驗。”
阿黛爾拉開了距離，“你想讓埃里克幫你找一個死刑犯?！?p> “是的?！蓖偷攸c點頭，他這動作多少有些神經質。
“死刑犯在死前也具有人該有的權利?！笨赡芤驗樽陨砭褪莿偺营z的死刑犯，阿黛爾對威廉的提議有些抗拒。
“你不要這么死板嘛……我們可以找那些對帝國擁有巨大威脅的死刑犯啊……”
阿黛爾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再有幾天，我調的【達克希的愛撫】就能到了，這件事情你可要千萬重視，我不求你去和埃里克怎么說，你只需要幫我向他轉達就行了。”
“你完全可以自己轉達?！卑Ⅶ鞝栒f道。
“我不能去。”威廉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阿黛爾本來想問一句為什么，但是她想起了自己在威廉身上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兔子的靈魂，沒有問出口。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轉達的?！?p> 這樣的事情，阿黛爾自己是想不明白的，她也沒有權利去替別人做選擇……還是交給埃里克來煩惱吧。
“你的選擇是明智的。”威廉又換上一副笑臉，“如果能夠申請皇家終身榮譽獎，我保證有你的一份?！?p> “那倒不必了?！卑Ⅶ鞝枌δ鞘裁礃s譽獎不感興趣。
她幾步走到了門口，就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威廉平靜的聲音從她的身后傳來，“你看到了對吧?！?p> 那不是一個問句。
阿黛爾的背后一僵，她感覺到身后房間里的壓迫感正在極速上漲。
她控制著自己沒有回頭看，快步走向了陽光能照到的區(qū)域。
……
查令十字街。
明明是正午艷陽高照時分，這里卻昏暗的仿佛與世隔絕。
查令十字街盡頭連接著特拉法爾廣場的地方，豎立著一棟白色大理石的建筑。在那入口處，懸掛著一只金色的巨鷹。
艾利克斯就站在這巨鷹的下面。
旁邊的地上躺著生死不知的尤里斯，而他的面前足足站了七個人。
“艾利克斯，你的事情敗露了?！睘槭椎哪莻€人站出來，陰惻惻地威脅道，“我勸你最好束手就擒，這樣我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p> 這個人穿著一身劇院才會見到的裝備，紅與白相間的泡泡袖上衣，緊身的束帶，還有白色的長褲和紅色的皮靴。如果再往他的臉上涂抹一些油彩，他就能直接登臺表演了。
“哦？”即使是面對著這么多的人，艾利克斯依舊是不緊不慢地，他甚至在旁邊找了個臺階坐了下來，長腿舒展開，一副很愜意的樣子，“我的事情敗露了？我的什么事情？”
“哼。”那滑稽服裝的人冷哼一聲，“伯爵很清楚是你下的手?！?p> “我下手？有證據么？”艾利克斯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