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敗者，故人，早晨

　　“你真的來了啊?！?p>　　嘆雨往下走了幾步，看到了在半山腰上身著便服的夜曦。

　　“你……不是在和朋友打臺球嗎？”夜曦看著嘆雨這身行頭，吐槽道，“而且你從哪里變出了一套燕尾服啊?！?p>　　“這個我們邊走邊說。”嘆雨嘆了口氣，帶著夜曦朝山上走去。

　　“話說你怎么真的來了……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出門很危險的。”嘆雨無奈地對夜曦道。

　　“我……我就是想要打看看?！?p>　　夜曦有些局促地笑了，她也不可能說他這只是一時的沖動之舉，畢竟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出來玩確實(shí)對自己也很不負(fù)責(zé)任，而且還是跑到荒郊野外，還是和剛認(rèn)識的男生在一起……夜曦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后悔了。

　　不過吹著涼爽的海風(fēng)，和朋友并肩走在山路上的感覺挺不錯的。她心中突然有了惡作劇的念頭，于是扯了一下嘆雨的燕尾服：“喂，你說你這身正裝是怎么回事啊。”

　　嘆雨猝不及防被扯了一下，力氣雖然不大，但著實(shí)給他扯了一個踉蹌，他回頭看著夜曦，夜曦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她銀白色的長發(fā)上落了幾片紅色的花瓣。嘆雨突然發(fā)現(xiàn)，他本來想習(xí)慣性的幫她弄下來，但是手突然僵住了，他意識到這樣做很不合適，于是沒有出手，只是突然說道：“你的頭發(fā)上沾了花瓣?！?p>　　“哦?！币龟仉S手撥弄了兩下頭發(fā)，把花瓣弄掉了，“別岔開話題，為什么換了身燕尾服還下來接我?！?p>　　嘆雨被提到這件事，忍不住回憶了幾分鐘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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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局結(jié)束了。

　　他們現(xiàn)在的比分還是平手，難分伯仲。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接你的女朋友上來了吧?！?p>　　joker收起臺球桿，剛說完就被嘆雨白了一眼：“別想多，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才剛認(rèn)識不久?！?p>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得去帶她上來吧？不然我那幾個手下笨手笨腳的，還真說不準(zhǔn)能不能把那女孩帶到這來。”joker眨了眨眼，他還帶著面具，著實(shí)有點(diǎn)好笑。

　　“我本來也是這個意思?！眹@雨也收起了臺球桿，沒辦法，畢竟是他親自造成了這樁“慘案”，就必須自己去承擔(dān)。

　　“等等。”joker叫住剛要出門的嘆雨。

　　“怎么？”

　　嘆雨回頭，一套燕尾服被扔了過來，他敏捷地接住。

　　“換上這個，你那一套便裝不合適?！眏oker笑笑，“全新的，到對面的‘無間地獄’去換?！?p>　　“叫這名字的房間會適合換衣服？……”嘆雨搖頭道，“多大年紀(jì)了，還給房間起這種中二的名字……”

　　“你真的煩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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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聽的故事就是這樣……”嘆雨嘆氣道，“很無聊對不對？我指的是那個joker，還要我換身衣服來接你。”

　　“我覺得他說的沒錯啊……”夜曦眼神迷離，“你穿著正裝來接我，聽起來不是更有儀式感嗎？”

　　“并不，而且我不認(rèn)為一身便裝的你有資格說我。”嘆雨白了她一眼回過頭去，“還剩最后一局，看完就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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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光臨【驚喜深淵】?！眏oker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這位小姐怎么稱呼？”

　　“叫我夜曦就可以?！币龟匾不囟Y道。

　　“你們這是干什么……”嘆雨站在一旁無語道。

　　“夜曦小姐，請?jiān)谀沁叺囊巫由仙缘绕?，我們的臺球賽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眏oker沒有理睬他。

　　不知道什么時候，房間的一角突然多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布藝沙發(fā)。

　　“她看著就好?！眏oker說道，“我們開始吧?！?p>　　母球擊散了臺球，發(fā)出碰撞的響聲。

　　一桿，進(jìn)球，另一桿，又一次進(jìn)球。

　　又一次，來到了決勝的局面。

　　八號球離洞只有差不多四厘米，而母球離八號球有個三十厘米。

　　這一次，是joker先手。

　　“只要把八號球打進(jìn)。”joker拿起球桿，俯下身子，用力一擊。

　　八號球果然如joker所想被進(jìn)入了洞內(nèi)。同時白球在擊打了八號球后卻往后回旋，并沒有出現(xiàn)一起進(jìn)洞的情況。

　　“輸了……”

　　嘆雨看得明白，說實(shí)話有些無奈，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出現(xiàn)了一桿的失誤，如果他在之前擊打三號球時能再用力一點(diǎn)，現(xiàn)在贏的就是他了。

　　“不過你的臺球打得不錯。”joker笑吟吟地走過來，“我還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

　　“開什么玩笑，我的臺球技術(shù)本來就比你強(qiáng)。”嘆雨瞥了joker一眼，“七年前還能贏你的，只不過自從她死了之后就再也沒有打過罷了。”嘆雨眼簾低垂，讓人看不懂他此刻的心情。

　　“是啊，她的桿法，世界上難以一見?！眏oker也感慨地說道，“她的死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損失呢……”

　　很顯然，兩人都知道互相口中的“她”是誰。

　　“她？她是誰？”

　　夜曦在角落里一頭霧水。

　　“一個故人，沒什么可說的?！眹@雨選擇避開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對joker說道，“你不是要我?guī)蛡€小忙？說，幫什么？”

　　“我會通過手機(jī)聯(lián)系你的。”joker拍拍嘆雨的背，同時嘆雨感覺一個東西被塞到了口袋里，“現(xiàn)在，送你的朋友回去，然后你也回去睡覺吧。”

　　“可你……”

　　“這是車鑰匙?！眹@雨被joker推出了門，同時一塊小小的芯片被拍在了手心里，“好好開，這車很貴?！?p>　　“小姐，你也請?！眏oker對房間里的夜曦朝房間外做了個請的手勢，于是夜曦也愣愣地起身，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受不了你，我也累了，有事給我發(fā)消息?！眹@雨徑直往樓下走去。

　　“等等我?！币龟剡B忙跟上。

　　來到大門前，用力一打開，涼爽清新的海風(fēng)一下子撲面而來。

　　“今天的見面很愉快，陌嘆雨?！眏oker微笑著說道，“沒有什么比和曾經(jīng)的友人聊天更令人愉快的了?！?p>　　“我們算友人嗎？”嘆雨斜眼看他。

　　“七年前或許不算，可如今七年過去了，即使是如這海濤般的敵意也該平息了吧？”joker用清晰且愉悅的聲音說道。

　　“說的也是?！眹@雨也笑了笑，鉆進(jìn)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

　　“你有駕照嗎？”夜曦低聲問，但她還是鉆到了副駕。

　　“有。”嘆雨把芯片插入了方向盤中心的孔洞中。

　　“請輸入指紋?！?p>　　“只要把指紋按在方向盤上采集，這輛車就是你的了?！眏oker說道。

　　嘆雨看了看車，再看了看joker：“所以這車……是送我了？”

　　“你要這么說也可以?！眏oker望向遠(yuǎn)方，“不過你不會看不出這是誰的車吧。”

　　嘆雨猛然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锏拿恳惶幎紡浡煜さ奈兜馈?p>　　那個喜歡開快車的笨女人。

　　“指紋錄入完畢，請錄入聲紋。請說：‘啟動’?！?p>　　“啟動?！?p>　　嘆雨聲音干澀，他第一次坐在這輛車的主駕駛位。

　　“聲紋錄入完畢?！?p>　　他啟動發(fā)動機(jī)，這輛車的力量如海潮一般涌動起來，仿佛只要一踩油門就會成為失控的猛獸。

　　“系好安全帶?！彼吐晫σ龟卣f，同時對joker點(diǎn)了點(diǎn)頭，joker也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深踩離合，放平手剎，將檔位掛到一檔，同時一邊放開離合一邊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開動了。隨后嘆雨直接掛上三檔，左腳從離合上松開，他輕輕踩著油門，樣子就像個老司機(jī)。

　　車子的速度幾乎是在幾秒內(nèi)從0km/h上升到了37km/h，嘆雨將車子保持在這個速度，往山下開去，從后視鏡里他看到j(luò)oker摘下了面具，眼神縹緲。

　　在經(jīng)歷了輕微的顛簸后，車子終于平穩(wěn)地開上了道路。

　　在導(dǎo)航的加持下，嘆雨成功把夜曦送到了家。

　　“怎么樣？”夜曦下車的時候，嘆雨突然說。

　　“什么？”夜曦一臉問號。

　　“是不是后悔跑出來了？其實(shí)真挺無聊，出來也沒一個半小時，一個小時都在車上?！眹@雨撓頭，“如果你在家里，此刻應(yīng)該睡得很香?！?p>　　“別想那么多?！币龟赝犷^，“我也是自愿跑出來的，并且我覺得晚上出來兜兩圈也不錯啊?！彼^(qū)里走了兩步，咯咯地笑了，“你可別忘了你說要請我喝咖啡?！?p>　　“你還記得？”嘆雨笑了起來，“行，哪天找個時間再聚。”

　　“嗯，晚安?！币龟卣f完后，往小區(qū)里走遠(yuǎn)了。

　　她沒有回頭，可嘆雨還是望著她，直到再也看不見。他開著車，沒有前往組織，而是直接回了家。此刻，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了。

　　“我回來了?！?p>　　鑰匙插進(jìn)鎖孔的聲音打破了滿屋的寂靜。

　　“老姐那家伙什么時候回來都不知道。”他看了看冰箱上貼著的便簽。那是姐姐一個月前留下的。上面寫著她要出門旅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他嘆了口氣，也不洗澡，直接把鞋子一脫，眼鏡一摘，躺進(jìn)沙發(fā)。

　　他實(shí)在是太疲憊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那么重，很快，他就沉入了睡眠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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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好了？這個車子要這么啟動……”

　　“我才十歲，你教我這個有點(diǎn)太早了?！?p>　　“難道你沒聽說過，男人學(xué)車永遠(yuǎn)都不嫌早嗎？多少人想學(xué)連個機(jī)會都沒?！?p>　　“說不過你，那現(xiàn)在要去哪?！?p>　　“帶你去打打臺球吧？這周還沒去過呢?！?p>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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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嘆雨感覺什么東西硌著自己了他的腹部，迷糊地醒了過來。

　　他把眼睛睜開一小條縫。然后朝口袋里摸索，當(dāng)他掏出口袋里那樣?xùn)|西的時候，他瞬間就清醒了，所有困意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掏出來的，是那把閃亮的OTs-33“Pernach”，被漆成白金色，抵在他胸口的那把槍，現(xiàn)在到了他的手里。拉開彈夾，里面只有一發(fā)子彈。拉出彈頭，戴上眼鏡。

　　“彈頭由高純度石英玻璃制成，內(nèi)涵高濃度火元素能量，打出去命中目標(biāo)將會發(fā)生劇烈的爆炸。”眼鏡如是說道。

　　“這么危險的東西……還是得在它應(yīng)該在的地方?！彼淹嬷穷w子彈，拉開抽屜放了進(jìn)去。

　　在這個不禁槍的地方，想要搞到子彈可真是太容易了。但是這種高危的子彈卻不同，它非常罕見，內(nèi)涵自然元素的子彈殺傷力格外強(qiáng)大，平常根本不需要用到這種高危的子彈。

　　或許這是一種兆頭……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了。

　　他仔細(xì)地把子彈收好，并把槍帶在身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溫和的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讓人頓時覺得天氣不錯。

　　今天，是在那一個月之后，第一次到組織報告的日子。

　　“好了，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門?！?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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