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名字。
從記事起我就被扔在垃圾堆里,每天只靠著那些別人丟掉的剩飯殘羹茍延殘喘。
我的人生沒有生活,當時的我……只想活。
我逐漸了解了地名,我住在一個叫做Yraniugnas的小城里。
我的家是一條小河下的橋洞,那里靠著水,我想喝就可以喝,真正實現(xiàn)了飲水自由。
但是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兩個小兔崽子居然在河的上游撒尿。
朝我吐口水我也能忍,但是這算什么?往我唯一的水源,這純凈的小河里撒尿?
我二話沒說,當天就把這兩個旱鴨子揍了一頓,然后第二天,他們帶著一群人來揍了我一頓,我打他們用的是拳頭,他們打我用的是棍子。
這算什么,第二天他們把我家拆了……好吧,我承認那些木棍和破布糊的玩意兒實在不能稱為家。
可是他們實在太可惡了,這群人不能放過。
我逐漸了解到那兩個人就是當?shù)厥赘坏墓痈鐑?,果然是一家子,狗臉都長得一模一樣。
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這倆傻子出門玩,路過橋邊,“不小心”朝我身上吐了口痰。
于是第二天,他們“不小心”在河里淹死了。
唉,想不到這倆狗雜種的父母還是挺上心的,居然真的把我揪出來打了一頓,甚至還用小刀割我的肉來逼問我,雖然確實是我做的,但是一點證據(jù)都沒有啊,他們憑什么打人……
于是這兩只老狗,以及他們雇傭的人,也就被我弄死了。
走之前我故意帶走了這群人的存折和銀行卡,以它們的狗腦,銀行卡密碼都寫在一張紙上,放在他們房間里。
可能有人質(zhì)疑我,哎呀,人家好歹全城首富,你一個才幾歲的小孩怎么可能弄死他們雇傭的一群身強力壯的保鏢,還順帶偷走了他們的卡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當時已經(jīng)覺醒了異能……可以變身別人,指紋,聲音,外貌,完全相同,不過只能維持五分鐘。
當?shù)氐木旌芸煺疑狭宋?,他們絲毫不在乎法律規(guī)定不能虐待犯人,拿刀砍我的時候,眼神中閃過的紅芒令我膽戰(zhàn)心驚。
不過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擁有了一種神奇的自愈能力,第一天身上留下的無數(shù)刀痕,第二天就痊愈了,也正是因此,我遭遇了不少非人的虐待。
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國家的概念,也沒有受過任何正規(guī)的教育,我一個才八歲的孩子,手上就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
很快我知道我所處的這個國家叫做博林納,是一個不被承認的國家,一個國家只有三個城市,而我住在最小的城市里。
我的罪行很快就傳到了領(lǐng)導(dǎo)人的耳中,說起來他是我最恨的一個人了,沒有之一,這家伙居然下令,讓他們每天割下五片我的肉,反正我第二天也會復(fù)原。
地獄般的一個月過得很慢很慢,我漸漸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到底能有多賤,多惡毒。
那一天某個外交官帶回來一大瓶被稱為“長生不老靈藥”的黑色液體。在當時的我腦海里并沒有這個概念,當外交官說出這個的時候整個宮殿都沸騰了。
兩天之后,一個人送來一份協(xié)議,大部分我是看不懂的,不過有一條我看懂了:“……以前罪行即刻抹除?!?p> 抹除罪行?當時的我真的天真到我都想扇自己兩個巴掌,如果當時的我沒有因為那一罐墨覺醒力量,或者那堆東西是真正的毒藥,我可能直接就死了。抹除罪行?呵呵……
不過說回來,我當初還是很高興地簽了那張協(xié)議的。
隨后……
我被迫輸入了一共大約四升的墨,上帝……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往你的嘴里灌了四升的尿一樣惡心,不,比那更惡心。
當天晚上我一直在吐血,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吐著吐著反而舒服多了,我發(fā)現(xiàn)我全身的皮膚開始變硬,我的頭腦也漸漸模糊,當我醒來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鼻子不見了,頭發(fā)掉光了,而且眼睛……兩個眼睛融合成了一顆巨眼,我……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發(fā)瘋地沖了出去,將打算報告這件事的那個觀察員撕成了碎片,隨后開始吞噬他的肉,我知道我的骨子里也有那種嗜血的性格,但我看著那堆人類殘骸還是忍不住嘔吐。
我沒來得及殺死那個領(lǐng)導(dǎo)人,就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雖然他們的子彈打不傷我,最多給我造成一點疼痛,可是他們顯然是知道我的異能的,于是把我用一種特殊的材料捆了起來,我被捆住后,完全動彈不得。
我低吼道,難道我一個孤兒不配活著嗎,得到的只是冷笑,以及電鋸割在我肉上的聲音。
我很絕望,很難過,很想死,但死不了。
只有真正注射過墨,并且熬過變異過程的人才會知道那究竟有多么的痛苦,就好像一把利刃在你的五臟六腑里割來割去,全身的骨頭都斷掉一遍然后接好,五官流出的鮮血就好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完全停不下來。
就在我萬念俱灰地“享受”著電鋸大餐的時候,那個人,帶著一群人來了。
那些人我都見過,有平庸的老百姓,但更多的是門口駐守的衛(wèi)兵,他們?nèi)撕芏?,一下就把所有的人都干趴下了,但他們沒有急著殺領(lǐng)導(dǎo)人,而是在殺了我身邊那幾個執(zhí)行者。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人比我大不了幾歲,他穿著一身很合身的兒童小西裝,梳了個背頭,帶著副白色小手套,就進來了。
他拍了拍手,他的一個下人馬上把我放了下來。
他和我握手,大力的擁抱我這個大概從出生以來還沒洗過澡的男孩,他笑著說他叫博納姆,從此以后我就自由了。
自由?很陌生的字眼,但是意外的很適合我這個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享受過自由的人。
我自愿做了他的手下,替他辦事,我們成為了類似兄弟的朋友,他教我知識,讓我認字,我學(xué)得很快。他有很多手下,但每天都不一樣。
他請我吃香喝辣,比起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過去,早餐有咖啡和面包,午餐能法餐管飽,晚餐偶爾吃一吃中餐調(diào)調(diào)口味……一天可以吃五頓,早中晚不說,還有下午茶和夜宵。
我真正過上了貴族的生活,雖然我已經(jīng)不能再滿足了,但在我的心中仍然有一個疙瘩還沒解開……那個該死的領(lǐng)導(dǎo)人還沒下臺呢。
終于,終于,十余年過去了,我的戰(zhàn)斗技巧和能力都已是常人無可比擬,我的模擬甚至可能模擬他人的情感!
在某一天,我親手捏碎了那個領(lǐng)導(dǎo)人的顱骨,他的眼里除了怯懦,只??謶?。
我的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便屬于博納姆,我的救命恩人。
是他給了我生活,我為了他可以放棄生命。
終于有一天,一個姑娘朝我扔了一把冰槍,我的眼睛被擊穿了。
我只感覺大腦一片劇烈的疼痛,無法動彈,身體正在逐漸變冷。
我想,這樣死了也好。
可是博納姆……他又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說我還要為了一年后而準備。
老實說,我并不知道他有什么計劃,我只打算按照他說的去執(zhí)行,也只會按照他說的去執(zhí)行。
他給了我做了一場奇怪的手術(shù),手術(shù)中他在我的皮膚里埋入了某種納米機械,至于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醒來后的我,可以輕易捏碎鋼鐵,電鋸鋸在我的身上只會發(fā)出耀眼的火花。同時我的背上多出了一個量子空洞,我可以在里面儲存東西而不受傷。
我很感謝他,即使他把我變得更像怪物了。
一年過去了,我開始學(xué)習(xí)與他配合,他能夠展開幻術(shù)攻擊,而在他的幻境中,我是唯一一個不受影響的人,我可以自由變成任何人超過一個小時,配合幻術(shù)使用,完完全全可以迷惑住所有人。
這一天,他把我叫到跟前,表情嚴肅。
他說,我有兩個非常厲害的道具,效果都是一樣的,你自己挑吧。
他讓開了,他的背后是兩個架子,一個掛著白色圓頂禮帽,一個披著像超級英雄披的白的披風。
我想我這么魁梧的身材,穿披風肯定不好看,既然我是個光頭,就戴個帽子吧。
我選擇了帽子。
他開始跟我介紹這帽子的功能,中間夾雜著我聽不懂的詞匯,例如偽神領(lǐng)域,簡而言之就是把自己的領(lǐng)域用神的力量強化。
我問他這帽子里是否寄宿著神的力量,自我見他以來他第一次猶豫了一會才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反復(fù)跟我強調(diào),對方很強,但不要輕易使用這頂帽子,因為那會大大所見我的壽命,直到只剩三個小時。
我從一年前看不見了,但在一年里我的感知能力強化到了極致,敵人只要還有心跳,還有氣味,就能被我偵測到,因此我比起失明前,反而更加強大了。但我還是帶上了帽子,藏在我的背后。
終于,一年過去了,我收到指令,離開了法國,開始在撒哈拉沙漠一帶活動,我的刻意暴露當然被情報組織和當?shù)赜慰陀涗浵聛砹?,因此我知道,那個男人來復(fù)仇的日子不遠了。
但我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所謂了,被殺了又如何?只要能拉上幾個墊背的就行。
其實我的心在我捏碎那個統(tǒng)治者頭顱,瓦解那個國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失了,剩下的不過是為了報恩徒留的一副軀殼。
我本就是這樣一個……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