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劭揣著一沓子作業(yè)走下自省軒,來到一樓的私塾。
雖然在他看來這次作業(yè)關乎未來極上闕“文”傳人的選拔,可對這群門生來說就只是一次休沐時的作業(yè)。他也沒有刻意的提起這件事。只是說道:“余尋苦,你跟先生出來一下?!?p> 事實上,這群孩子并非互相認識,所以當先生喊“余尋苦”時,眾人都停止晨讀,開始東張西望。
余尋苦聞言起身,一邊的許揚名看向他,似乎在問怎么了。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跟著張劭走出私塾。他一直跟著張劭,發(fā)現(xiàn)張劭竟然帶他走進了孤山的樹林中。
“直到我為什么帶你到這里嗎?”張劭突然停下,頭也不回的問道。
“請先生解疑?!庇鄬た喙硇卸Y道。
“說吧,那四句是誰告訴你的?”張劭開門見山的問道。
余尋苦心說果然,并不吭聲。
就這樣,余尋苦不答話,而張劭則在等余尋苦回答,一時兩人陷入了安靜。
半晌,張劭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余尋苦開口道:“你既不愿說,可否告知張某,那位高人是何意?可是讓某傾力培養(yǎng)你?!?p> 余尋苦看向張劭,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希望先生您……對一位李姓門生傾囊相授?!?p> 張劭盯著余尋苦的眼睛,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余尋苦說謊,點了點頭:“既然那位高人托你告知……”說著,張劭從懷中取出一份信封塞給余尋苦,笑了笑道,“相信那位高人已經(jīng)給過了,這是某的一點心意?!?p> “不過,還需你與那位高人告知,這件事并非完全是我這個引路人說了算的,望告知?!睆堐空f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先生,我……未必能找到那位前輩?!庇鄬た嘀е嵛岬恼f道。
“或許,現(xiàn)在我們做的事情,那位高人已經(jīng)看到了,沒準,今晚他就會來尋你了?!睆堐糠鲋毿Φ馈?p> “那我的身份……”余尋苦沒想到,事情變得這么復雜,寫這些話的是他自己,告訴他的是張劭的世侄,現(xiàn)在可能還沒入私塾吧。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高人。
“放心,你現(xiàn)在可以暫時用私塾弟子的身份,不過以后,可能就不需要了?!?p>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好像因為這四句話,馬上要發(fā)生些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回到私塾,小少爺問發(fā)生了什么。
“還能發(fā)生什么,昨天早上臨時補作業(yè)被先生罵了?!?p> “噢,那你活該!誰叫你早上補的。嗯,你以后別補作業(yè)了,再被罵就丑了。”
余尋苦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的心思完全并不在小少爺身上,他突然想到了張劭說的一句話“這件事并非完全是我這個引路人說了算的。”
引路人?這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張劭塞給自己的信封,或許那張信封中會有什么線索。
不過現(xiàn)在人多眼雜,就算都是小孩子,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準備聽聽張劭講學。
有一說一,張劭作為當世有名大儒,對于儒學的理解已經(jīng)遠超一般儒門學士,并且還能講晦澀難懂的學究詞通俗化。前世他認識一位儒門學士,在當世已算有名,但與張劭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他前世就妥妥一個武夫,但現(xiàn)在聽張劭講學,也能理解個八九分。
當然他也并不是一直聽,在他留心觀察下,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私塾中的兩個前世他根本接觸不到的存在。一個正是“怪相”李執(zhí),不過現(xiàn)在他還不叫那個名字,他現(xiàn)在叫李祎。也就是昨天他看到的那個懷有正氣的遲到少年。并且,張劭也對李祎開始有意的教導。
而另一個則名為王道,在前世武林的黑道,說是黑道的王都不為過。道上人稱“道爺”。他前世并沒有看過這位道爺,但是在密探中倒是流傳了不少關于道爺?shù)氖论E。甚至,他還聽說,這個代表武林暗面的道爺還與他們朝廷中人有一定的關系。
不過這個令無數(shù)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道爺,現(xiàn)在卻不過是個略顯內(nèi)向的總角少年。若有機會,與他們打好關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傍晚,下私塾前,張劭單獨將余尋苦留下,許揚名以為是張劭還要訓他,有意要替余尋苦說話。但被張劭反駁道:“人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是這次不嚴懲,若下次再犯,你替他受罰如何?”
小少爺終歸是小孩子,還沒有前世那般狂傲不羈,被先生說的小臉通紅,撒丫子跑出了私塾。
“那位高人可說過何時又于何地……罷了,你只要將我說的轉(zhuǎn)告那位就可以了。到了時間,你可自行離去?!闭f完,就拿出一本《論語》放在他面前,“在那之前,你先做出受罰的姿態(tài)?!?p> “是,先生?!庇鄬た喙硇卸Y道。再起身,發(fā)現(xiàn)張劭已經(jīng)上了二層。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老實的“受罰”,他掏出那張信封,之前沒來得及看,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信封上印有一個“左”字印章,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就是左于煥,左樞密使。不過,張劭聯(lián)合翰林諸官請斬左于煥,是左于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不管這個,他打開信封,伸手拿出,竟然是一沓子百兩面額的交子。
原來大儒也這么……樸實啊。前世他幫過那位學士,謝禮不過是他隨手寫下的一首詞。他一個武夫怎么懂這個,不過隨著那家伙的名氣越來越大,這首詩他還賣了百五十兩。饒是如此,也沒有張劭這般出手闊綽。
嗯?他以為張劭給的只有銀票,沒想到,將銀票散開,中間還藏著一張紙,他打開一看,這……竟然是一張內(nèi)功,而且還是已經(jīng)失傳的《大風歌》。
《大風歌》相傳是漢時人根據(jù)高祖皇帝劉邦唱出的《大風歌》改成的內(nèi)功心法,內(nèi)功易懂,可是想要理解其中深意卻并不簡單,據(jù)說能夠理解其中深意,甚至可以達到一流高手乃至大俠的境界。
完整版《大風歌》相傳在五胡亂華之時就已經(jīng)失傳了,前世的密探功法閣中的高層也只有《大風歌》殘頁以及根據(jù)殘頁復原的外功《大風功》。
而這一張《大風歌》卻相比之前的更加完整,就算不是完整版,那也絕不是前世那種東西能比的。
而張劭隨手贈的謝禮就有這么貴重的心法,他的身份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