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人家就只是想看看那把劍嘛,嗚...嗚?!蔽恼f完話后,李婉淑的嘴里還發(fā)出幾聲嗚咽。
杜銘臉上十分的無奈,只覺得頭一陣陣的疼,這種情況他從來都沒碰見過。料想也是如此,及時起來的這些年,杜銘要不是在流浪就是為了復(fù)仇而練劍,根本沒有考慮過兒女私情的事。
“婉淑!你別胡鬧!”李明文也是一陣陣頭疼,轉(zhuǎn)頭臉部紅心不跳的對著徐徹說道:“老徐,這事都怪我,實在是因為公事太過繁忙,放松了對小女的教導(dǎo)?!?p> “在家里怎么不見爹說這樣的話,在外面就聯(lián)合別人欺負女兒,我要回家告訴娘去!”李婉淑絲毫不給自己的爹一點面子。
聽到這句話,李明文皺著眉毛求助似的看向徐徹,而徐徹則看著杜銘微笑不語,然后瓊州知府李大人的目光也轉(zhuǎn)到了杜銘身上。
怎么都看我?這件事與我無關(guān)啊......杜銘嘴角一抽頭皮發(fā)麻,像是感受到了李明文的內(nèi)心想法,也不由得一抖。
收起原本的冷漠,杜銘臉上掛著些許尷尬之意,吞吞吐吐地開口說道:“李...李姑娘,你...你拿去吧?!彪S后便將手上的醉雨劍不舍地遞了過去。
這還差不多......李婉淑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伸手一把將其奪了過去,重新?lián)Q上了一臉的笑意說道:“這還差不多,臭耍劍的,本姑娘原諒你啦!”說完也不顧偷偷轉(zhuǎn)身離去李明文二人,和身旁尷尬的杜銘,自顧自的欣賞起醉雨劍來。
看著李婉淑這幅炫耀樣子,杜銘就蚌埠住了,只感覺自己太陽穴一漲一漲的疼,嘴里不由得冷哼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還未念完,就被一個脆生生的嗓音打斷。
“你說什么?”李婉淑輕抬臻首,一對杏目瞪著他,朱唇微啟:“臭耍劍的,你再說一遍?!”說著還用帶著鞘的醉雨劍指著杜銘。
杜銘只感覺眼前這個女子是真的刁蠻任性,但一時間也拿她沒什么辦法,索性也懶得搭理李婉淑了,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另一把帶鞘黑劍越過李婉淑走向門前。
“問你話呢,臭耍劍的!”李婉淑依舊不放過杜銘,一邊拿著醉雨一邊伸出手去想抓杜銘的衣袂。
杜銘也不躲閃,暗暗運轉(zhuǎn)一道劍氣,柔和的將李婉淑的小手推開。
“這......”之前站在遠處的時候,她只看見杜銘擋下了自己射出的那道飛箭,卻不知道杜銘是怎樣擋下的,如今見識到了醉雨劍氣的厲害之處,這讓她不禁雙眼一亮,心里起了點別樣的心思。
看著杜銘緩緩走入雨中的背影,看著他身上的無形劍氣將細雨攔下,而其身上的衣物卻依舊如前,李婉淑一臉憧憬,開口說道:“誒,耍劍的,你能不能教我???”
站在雨下感悟春雨的杜銘頭也不回,毫不在意地說道:“李姑娘要是能拔出手中的那把醉雨劍,我就教你。”顯然他并不覺得這個嬌小可愛的刁蠻女子能拔出那把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劍,更何況為了以防萬一,杜銘還運轉(zhuǎn)了一道劍氣附著于劍上。
“好!那我們可說好了啊,耍劍的?!崩钔袷缫豢诖饝?yīng)下來,生怕杜銘反悔似的。
“嗯,一定?!?p> “好嘞,不就是把破劍嗎,本姑娘這就拔出來給你看!”說完,李婉淑一手握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隨手一拔,但醉雨劍紋絲不動,一點也沒有出鞘的意思。
哼!我就不信了,能拔不出這把劍!
李婉淑死死地握劍鞘劍柄,雙手都捏的發(fā)白,小臉兒憋得發(fā)紅,臻首上漸漸出現(xiàn)一些以為的汗液。
“李姑娘,不行就算了,別傷到了自己?!倍陪懙共皇窃诼渚率?,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被慣壞了大家閨秀竟然如此執(zhí)著,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出言勸阻道。
“哼!臭耍劍的,本姑娘...呼...怎么可能不行!”她像是拼盡了全力。
杜銘看著這不言棄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欣賞,他沉默著默默運起幾道劍氣護住李婉淑。
兩人就這么,一個拼著命想要把劍拔出來,另一個則默默看著對方拔劍,時間慢慢流淌,就像從屋檐下滑落的雨滴一般。
“看來,我家那個小子好像是找到了一點頭緒?!毙鞆囟似鸩杷腿肟谥校Φ?。
“你說什么?賢弟。”
“無妨,李兄,只是想起了曾經(jīng)?!敝霸阼T造室,徐徹不出言勸阻,而是把麻煩推到徒弟杜銘身上就是想要打磨打磨其身上的那份銳氣。
要知道就算是百煉鋼也敵不過繞指柔啊.....念及于此,徐徹放在桌下的左手一翻,一道灼熱的氣勁從他手中激射而出,穿過門窗的間隙飛出房間,直指李婉淑手中的那把醉雨劍。
“嗯?”盯著李婉淑發(fā)呆的杜銘,發(fā)現(xiàn)那道飛出的氣勁,而上面附帶的氣息讓他生出了熟悉質(zhì)感。
師父這是要干嘛?杜銘一愣。
而隨著氣勁滑過的路線,杜銘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正想引動劍氣阻止卻是已來不及。
只見那道灼熱氣勁,一下子撞到了李婉淑手上的那把醉雨劍上,將杜銘留在上面的劍氣攪碎。
知道為時已晚的杜銘,只來得及出言提醒了一句:“李姑娘!”
“啊?啊!”李婉淑只感覺到手上一送,醉雨劍輕易地就拔了出來,而用力過猛的她,被這慣性一帶腳下一滑,整個人猛地向后倒去,慌亂地嬌呼出聲,手中的劍也脫力而出,被拋向半空又緩緩下落,劍鋒正對著女子那嬌小的身軀。
“小心!”杜銘腳一蹬,整個人飛撲而出,一只手抓了過去。
但是......
李婉淑一屁股摔在地上,口中發(fā)出一聲驚呼:“哎喲!”她一時間痛的皺起柳眉,令人心憐。
“呼,沒事就好?!倍陪懰闪丝跉獾穆曇粼谒纳戏巾懫稹?p> 李婉淑緩緩睜開眼,只見飛撲過來的杜銘伸出兩指,夾住了落下的醉雨劍,這才避免了她香消玉殞的結(jié)局。
“你沒事吧?李姑娘?!睂⒆碛晔栈貏η实亩陪懻驹谒さ沟睦钔袷缑媲?,雙手垂下,也不知該不該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只得開口問道。
那股泥土清香從李婉淑上方落下,鉆入了她的粉鼻,李婉淑不由得小臉一紅,“沒,沒事?!彼男睦镆魂嚮艁y,想雙手撐地就要站起身來。
可是雙腳才剛一用力,屁股剛剛離開地面,李婉淑就感覺到了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又是一聲驚呼:“?。『锰?!”手腳力道一松,又差點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次近在咫尺的杜銘沒有放任事件的發(fā)生,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李婉淑的柔夷,將她拉起。
好軟啊...不對!我在想什么?
杜銘沒來由的心跳加速,拉起少女后略帶一絲慌亂地放開了手。
李婉淑緩緩站起來后,由于右腳腳踝依舊針扎一般的疼痛,又失去了作為支撐的杜銘的手,一下子腳下又是一軟,往前一撲就要再次摔倒在地。
杜銘連忙伸出手抵住少女的雙肩,少女也順勢雙手向前一兜,緩緩摟住了他,兩個人就這么以似抱非抱的待站在原地。
“沒...沒事吧,李姑娘?!倍陪懶嶂阱氤叩纳倥南?,抬頭望天心不在焉地詢問道。
羞死人了!李婉淑,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這么不要臉面做出如此...的行動...
李婉淑感受著杜銘身上傳來的溫?zé)?,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男人,聲若翠鳥鳴啼地說道:“臭...耍劍的,謝...謝謝?!眳s沒有什么動作,就這么半摟著杜銘。
現(xiàn)在可咋辦...我要是放手,她會不會摔著?
杜銘尷尬的站著,也不知該做何動作,恐及驚擾了佳人,他只好就這么僵硬地撐著她,感受著少女那輕盈的體態(tài),也不知李婉淑是何想法,反正她也一動也不敢動,像只受驚了的雛鳥一般。
“婉淑,怎么了?”李明文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
糟了,爹要是看到這一幕...我...我不活了!
李婉淑慌了神,一時間僵硬地立在原地,渾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大腦也一片空白,整個人則完全靠在了杜銘的懷中。
而杜銘自然也是聽到了身后逐漸靠近的聲音,他一不想毀了懷中姑娘的清譽,二是也不想多作解釋,于是冷靜的開口道:“李姑娘,得罪了!”
話畢,杜銘在李婉淑的一聲嬌呼中,將其抱了起來,快步走出鑄造堂,將懷中輕盈的女子放到了放置在屋外的椅子上,正好錯過了李明文的視線。
而他也故作鎮(zhèn)定地走到院內(nèi),拔劍舞劍。
穿過內(nèi)門走到鑄造堂的李明文沒發(fā)現(xiàn)二人,走出門外才看見李婉淑滿臉通紅的窩在椅子上,他好奇的問道:“婉淑,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
“爹...沒...沒事,就是有點...熱?!崩钔袷缯槭赘土?,不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
“是嗎?”李明文松了松領(lǐng)子,一股清涼意從春雨中浮現(xiàn),沁人心脾。這才剛剛陽春三月也不熱啊...
“爹,我們什么時候回客棧呀?”李婉淑的聲音極其輕柔,像是春風(fēng)拂綠柳一般。
李大人可能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有這么嬌羞的一面,他雙眼一瞇狐疑地看向院中舞劍的杜銘,但見對方一臉老實樣子,心里也就打消了疑惑,開口答道:“婉淑你覺得熱的話,就進屋喝幾杯涼茶吧,我和你徐叔叔還要說會兒話,馬上就走?!?p> “哦...”李婉淑出奇的沒有一點了之前嬌蠻的樣子,乖巧的坐在椅子里,不再言語。
見此情景,李明文也是摸不著頭腦,只好重新走進了堂內(nèi),坐回了徐徹對面。
“我家那刁蠻的小女也不知怎么了,剛剛竟然顯得十分的乖巧?!?p> “年輕人的事,我們這些老家伙就別參合了,隨他去吧,李兄。”徐徹微微一笑。
“也是。賢弟,我再給你寫幾封信,你交給賢侄,這一路北上,應(yīng)該會對他有一定助力?!?p> “多謝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