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內的三人這是也發(fā)現(xiàn)了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李家父女聞聲走到了門前,隔著門窗看見一群人將杜銘圍在中間,李婉淑心急如焚,跺了跺腳,慌忙看向一旁的李明文。
“爹,你快出去表明身份,他們要殺耍劍的!”
“女兒莫急,我這就隨你出去看看?!崩蠲魑脑挍]有說的太滿,他自然是看出了來者的捕快身份,如果杜銘是真的犯了什么大案,身為一方父母官的他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
“嗯嗯?!崩钔袷琰c了點頭,拉著李明文的衣袖就要往外走去。
“李兄,要我說,你們出去看戲可以,但千萬不要自己的暴露身份,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徐徹老神在在的坐著喝茶,外面的動靜都以被他知曉,于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李明文對這個就過自己性命的賢弟極為重視,不然也不會特意過來與之會面。
“賢弟,外面那群捕快有何異于常人之處?”看著徐徹這幅穩(wěn)坐釣魚臺的模樣,李明文索性也坐下喝茶,不急著出去了。
“爹,外面都要打起來了!你還在這里喝什么茶??!”李婉淑看著自己的爹重新落座,她急得小臉通紅直跺腳,就快要搬出之前‘威脅’李明文的那套了。
“婉淑啊,你徐叔叔還穩(wěn)坐在這里,外面發(fā)生的事自然都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都不急,你急什么?”李明文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李婉淑也顧不得自己親爹的玩笑了,以一種詢問的眼神看向徐徹。
徐徹這才緩緩開口,將從外面聽到的關于安定縣捕快實為石星島水賊的事李家父女二人。
“什么?!外面那群捕快是石星島水匪?”李明文先是一陣心驚,隨后又換上了滿臉的怒意,一甩衣袖,憤怒不已的罵道:“整個安定縣衙門,從里到外都爛透了?王博簡這當?shù)氖率裁锤改腹?!真是混賬!”
“說不定那個王博簡就是他們的頭頭,不然這種發(fā)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不可能藏得住的。李兄,你們這次出行,有沒有帶幾個瓊州府的護衛(wèi)?”
“只帶了三四個人出門,還都留在了客棧里?!崩蠲魑幕帕?,他也知道了此時自己的知府身份在這樣的情況面前不僅沒有一點用處,反倒還會引來水賊們的忌憚,從而選擇斬草除根,造成更大的殺孽。
“那...那怎么辦?爹爹...他們肯定要殺了耍劍的?!崩钔袷缪劾飹熘鴾I花,心急如焚又束手無策。
“李姑娘莫慌,小銘既然敢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就一定是心里有了十足的把握?!敝雷约和降鼙臼碌男鞆匾稽c也不心急,畢竟兩年前才劍術小成的杜銘就能一人屠盡四十幾個水賊,如今就更不在話下了。
“看來我們也插不上手,但總要做些什么才行...”李明文在屋里左右踱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對著李婉淑吩咐道:“婉淑你和我去驅散周圍的老百姓,以免這些水賊傷及無辜?!?p> 又轉頭對著徐徹說:“賢弟,你就看著外面這些水賊,警惕有漏網(wǎng)之魚逃出,務必要將他們全部留在這里,最好留個活口,等問明石星島的具體位置后,我便會府上聯(lián)系聯(lián)系駐守官兵前去剿匪。”
“好?!毙鞆氐皖^繼續(xù)品茶,一點也不把外面的人放在心上,不過一群后天境的武者,他根本不擔心杜銘會出什么意外。
“爹爹,你自己小心?!?p> 李婉淑也知道外面的戰(zhàn)斗自己幫不上什么忙,與其出去添亂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她點了點頭從后門走出了鐵匠鋪。
“賢弟,這里就交給你了?!闭f完這句話,李明文也轉身離開,前去疏散群眾了。
而外面的動靜越鬧越大,已經(jīng)引來了一些普通百姓的圍觀,他們遠遠地站著,小聲討論著。
“這...徐鐵匠的小徒弟是犯了什么案???胡捕頭親自帶人來抓捕他?!?p> “哎喲,哪里是犯了什么案啊,就是這群狗官仗勢欺人罷了。”
“要打起來了,快走快走,以免飛來橫禍!”
“還看呢,小心被那群人以鬧事為理由抓緊去!”
“走走走...”
“...”
這些百姓的對話自然是都被杜胡二人聽見了,胡高遠聽得頭上青筋暴起,若不是大敵當前,他肯定是不會放過這些刁民的。
“你信不信,只要你脫了這件身官服,外面的那群百姓就會沖進來把你們撕碎,你以為他們怕的是你?”其實杜銘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殺戮的欲望了,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李家父女驅散圍觀群眾而已,他根本不把眼前這些臭魚爛蝦放在眼里,只是恐其傷及無辜罷了。
胡高遠忍著怒意,眼神上下掃蕩尋找杜銘身上的破綻,不時還出言挑釁:“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不錯,小屁孩兒,你拿得動劍嘛?”
“臭不可聞,這身官服也掩蓋不了你們身上的惡臭味?!?p> “整個官府都是我們的人!你TM找死!”杜銘身后的一個水賊忍受不了了,舉起鋼刀就往其頭上劈了過去。
對此,杜銘沒有一點動作,眼睛始終死死地盯住胡高遠,不給其他一點逃跑的機會。
杜銘對身后襲來的刀風視若罔聞,不動聲色地運起一道劍氣,這次他沒有再留手,劍氣瞬間穿過水賊那脆弱的脖頸,只此一擊便令其身首異處,手里的鋼刀也無力的落下。
“咚?!睙o頭尸落地的聲音,仿佛擊在了這些水賊的心上,令他們無比的膽寒。
“劍氣?!先天境大宗師?!”
“我...我...”眼前的場景讓身處隊伍最外圍的老捕快肝膽欲裂,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他畏懼的一句話都說不完全,丟下刀就往街道上跑。
但此時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劍氣從杜銘身上激射而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洞穿了老捕快的心口,老捕快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早...早知道,我就不從島上出來了...”這是他腦海里最后的念頭。
“啊?。?!”
“死人了!”
“快跑?。⑷肆?!”
看見有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平頭老百姓們,瞬間就做了鳥獸散狀,紛紛逃離了東街,深怕被殃及池魚。
這人竟然是先天境的強者?胡高遠心驚肉綻,雙眼瞪得極大,他絕望極了,心亂如麻,水賊們也不敢有任何動作,深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他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刀都拿不動了。
看著周圍的百姓幾乎都已經(jīng)逃離了,杜銘也懶得再和他們耗下去了,緩緩拔出腰間的亮銀色寶劍,嘴里淡淡地說著:“上路吧,時候不早了?!?p> “嗡......”醉雨劍發(fā)出一聲清澈的劍鳴,一時間天地仿佛都被這道劍鳴填滿了。
“點滴初聞春雨聲,江南舊夢不勝情。”
還是那一幅春雨紛紛,萬物復蘇的畫卷,劍氣附著于醉雨劍上,杜銘只手畫圓,鋒芒畢露的‘春雨’一揮而出,以他為圓點向外擴散,劍氣拂過水賊們的脖頸,帶來一股清涼之意。
胡高遠看著這幅緩慢襲來又瞬間到達眼前的畫卷,生不出一點想要抗拒的念頭,心里滿是向往,竟主動撲向了‘春雨’,他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那些世俗的金錢,權力,欲望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因為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身穿捕快衣物的背影,“那是我自己嗎?”隨后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咚?!笔畮拙邿o頭的尸體倒在了地上,天地回歸了寂靜,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的水賊竟無一人逃出這一劍的范圍,皆數(shù)喪命于此。
“锃。”醉雨劍入鞘,杜銘臉色微白,一股無力感從體內傳出,他的奇經(jīng)八脈也隱隱作痛。
果然,全力以赴之下,我只能使出兩次的‘春雨’......杜銘暗道,不由得腳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幸而醉雨劍回饋了一道劍氣,才讓其沒有出丑。
“謝了,老伙計。”這幾年使用劍胎練劍的杜銘,早就與醉雨劍心意相通了。
“早就告訴你了,你鋒芒畢露不留退路的心意,與春雨劍招的劍意相沖,現(xiàn)在你能使出這一劍招,還都是醉雨的功勞,但長此以往下去只會落得個經(jīng)脈逆行,粉身碎骨的下場?!毙鞆負u著頭從屋里走了出來。
“師父,我知道的,我只是意難平,一日找不出真相,我的心便一直得不到安寧?!倍陪懏斎恢浪拇蚍ㄅc春雨連綿不絕,潤物無聲的“意”完全不符,但只要能殺敵,能報仇不久夠了嗎?他根本不在乎會有怎么的后果,仇恨就是他的動力。
看著徒弟眼底深藏的怒焰,徐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的話他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次了。
“時機已到,你可以出發(fā)了。”說著,徐徹拋出一把蘊含著無限威能的黑劍,此劍烏黑黯淡像是一條剛剛從劍爐里取出來的鐵片一般,劍體與劍鞘也是一樣的烏黑,給人一種粗糙的感覺,整把劍竟是以相同的材料構成,像是上天鑄就的那般渾然天成。
“這就是聽雷劍?”杜銘抓住劍柄,微微用力想要拔出劍來,沒成想體內的聽雷劍氣竟隨著他拔劍的動作自主運轉,仿佛被其吸引即將透體而出一般,劍上更是傳來雷鳴般的咆哮“轟隆”。
醉雨劍更是抖動個不停,隱隱有出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