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揭露事實
楚襄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了雙眼,恍惚間看見了一墨袍男子正在執(zhí)著她的手,溫暖的手指沾著冰涼的藥膏輕輕涂抹在楚襄的傷口處,格外舒爽,讓她舒服的瞇起了眼。
“既然醒了,便說說話吧!”唐襲看到了楚襄醒了,卻一直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邊城怎么樣了?”
可能是睡了許久,初醒來時還有些許恍惚,許久后才開口。
唐襲斜睨她一眼,賭氣的說道“送給大雍了?!?p> 楚襄蹙眉詢問道:“城里的百姓呢?”
“自是全部送給大雍了,只不過時是死是活就不歸本王管了。”唐襲邊說便給她上著藥,語氣中格外輕松。
“……我信你,你不會棄百姓于不顧的?!?p> 楚襄的眼神中含著光,哪怕是面容蒼白也隱藏不住風華。
唐襲上藥的動作頓了一瞬,復低下頭去,重復著之前的動作,修長的睫毛隱藏住了眼里的陰翳。
“無辜的人自是不會死,只是那些聽信謠言想要害一個拼死為他們守著城池將軍的人,便讓他們自生自滅,如何?”
“好?!?p> 聽見楚襄贊同了他的做法,唐襲才眉眼釋然,“怎么,不覺得我狠嗎?”
“我從不是心善之人,若他們信我,我自可為之出生入死,可若是負我,那么他們的生死便與我無關?!?p> 楚襄想了想,復問道:“將北周邊城贈于大雍,這樣北周便失了一城,你不后悔?”
“有何后悔的,他的江山,我巴不得全數(shù)贈于別國?!彼氲酱颂?,周身總有難掩的狠意,只不過被他遮掩著,就算是仔細盯著,也只能從眸子里看到轉瞬即逝的情緒。
“馬上到江懷了,你傷的太重不可乘太久的馬車,我們便在此歇上幾日?!?p> 唐襲放下了手中的藥膏,才靠在車壁上解釋道。
楚襄應了一聲:“你趕了幾日的路,一定累了,便在此睡一會兒吧?我方才睡了許久已經(jīng)清醒了,不需要再照看了?!?p> 唐襲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真的一點睡意都沒了才閉上了眼睛,片刻后便聽得均勻的呼吸聲。
馬車行駛得格外平穩(wěn),甚至聽不見車輪的轉動聲,沒了說話聲此刻便顯得格外寂靜。楚襄看了看馬車內(nèi)的布置,狐裘褥子鋪置在車壁上,倒是也可以隔絕外面的聲音。
楚襄就那樣看著沉睡中的男子,平時的眉眼中藏滿著戒備,可此刻卻只如一個世家公子般,顯露著幾絲難得的放松。
突然,楚襄眼神一利,看向了車窗處的虛無。果真下一刻車外便出現(xiàn)了一個滿身帶血的黑衣男子。而馬車也伴著他的出現(xiàn)暫停了。
“上神,我乃魔尊座下氓蚩,今天特意來找上神,只為一件事?!泵ヲ抗Ь粗f道。
“何事?”
可這時,氓蚩立馬跪下,驚懼的行著大禮,“氓蚩此番前來,只為解釋一件事,前些日子那處寒境所發(fā)生的事乃是氓蚩所做,只愿上神別遷怒于魔尊!”
權衣聽后輕笑一聲,只是還透露出幾絲寒意。
“氓蚩?他的貼身修羅?怎的不去修煉反而來做這些凡塵俗事?”
“氓蚩是看魔尊太過放不下您,便想出此方法想將您逼回去,氓蚩發(fā)誓,這些事情與魔尊無半點關系,他全都不知道?!?p> 權衣嗤笑了一聲:“他讓你來解釋的?”
氓蚩惶恐的回道:“不是,魔尊只是讓我去領罰,是我擅作主張來向您解釋。”
聽不見回話,氓蚩以為權衣是不信,正欲解釋,便看著簾子被緩緩掀了開來。
“他將我的衣服換為大雍服飾,聯(lián)合扶潛想讓我對邊城那些百姓失望,除此之外其他全是你做的?”
“是!”
她又重新放下了簾子:“我知道了,解開對他們施的法術吧。”
“那魔尊?”氓蚩猶豫的問道。
而黑暗中,唐襲的睫毛微微顫動,竟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
“說過了?!彼土粝逻@么一句,不再發(fā)一言。
氓蚩沒有法子,只得施法放了馬車過去。
江南很快便到了,許是之前楚襄睡了多日的緣故,她剛剛醒時,他們離江南便不遠了。
馬車停在了一處客棧外,唐襲許是感應到了,也醒了過來。
第一眼,便看見楚襄在看著他,她眼里的探究轉瞬即逝。
“到了,我們便住在此處一晚,明日帶你去找一位大夫?!碧埔u開口,聲音中有著剛睡醒的蘇意。
“好?!?p> 二人步入客棧中,一旁的小二連忙上前。
“二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碧埔u首先開口。
遂又補充道:“兩間上房?!?p> 待二人來到樓上后,唐襲轉身看向身側的楚襄:“你先進去,待會兒我回來給你上藥?!?p> “你去哪?”楚襄看他就要走下去,一時情急拉住了他的衣袍。
唐襲掃了一眼抓著自己的手,微微勾唇:“找一位故人,想一起嗎?”
“不了?!?p>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楚襄收回了牽著他衣袖的手。
而唐襲見楚襄并未多言,反而恢復了平時冷清的樣子,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棧。
傍晚時,楚襄掃了一眼門外,仍舊是沒有聲響,她已等了他一個下午,可他卻到現(xiàn)在仍舊是沒有回來。
“不說話便離開吧!”
權衣端起一杯茶,許是不合口味,只飲了一口便放下了。
“你在等誰?”虛無中傳來聲響。
“唐襲?!睓嘁虏⑽凑谘?。
“為何?”
“不為何?!?p> “因為他是你用來報仇的一步棋子,還是因為你對他上了心?”
終于,虛無中的那人走了出來,正是前幾日不歡而散的鳳厲。
“你說過的。”權衣沒有看他,仍舊注視著門外的動靜。
“是,我說過我不會再干涉你的決定,我只當你這一次是為了報仇而做出的鋪墊,我等著你,等著你完成任務后回來?!?p> 他的話成功的讓權衣看向他。
“為何要等著我?我們本無關系,只是因為你闖入了角生墟,要不然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相識?!?p> “我既然不干涉你的決定,你也便不能干涉我的決定,這才公平不是嗎?”
他面色仍舊自然,不露絲毫,只是藏在衣袖中的手掌已然捏得極緊,而目光卻在權衣沒有察覺時悄無聲息的掃了一眼門外。
“權衣,我等著你,等著你將他推上那個位置,等到你回來我們一起去角生墟好不好,你從前不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嗎?往后我便帶你游遍六界可好?”
權衣看著鳳厲眼中像個孩子般偏執(zhí)的想要一個答案,想到反正也算是完成他一個心愿吧?終是不忍。
“這可是你的心愿?”
鳳厲未曾猶豫,直言道:“是!”
“好。”
反正她本也完成了許多弟子的心愿,便是多了這一樁,更何況他的心愿不如那些弟子般都需舍命,只是同游,亦沒什么。
得了想要的答案,鳳厲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般,笑得格外肆意,便興奮的上前輕輕抱了抱她,不待權衣反應,瞬間消失在了虛無中。
而權衣在他離開后卻愣在了原地,許久后才回過神來。
權衣又等了半個時辰,門外終于傳來了敲門聲。
靜默幾秒,權衣才走上前去開了門,入目便是許久未歸的唐襲。
“怎回來這般遲?”未等思考便問出了口,又想到人界不似神界是需要吃飯的,復問道:“吃過了嗎?”
可回答她的只是自窗外傳來的一陣風聲。
正當她想要再問一次時,才聽見了他的聲音,格外沙啞,像極了從前她許久未曾說話后的第一次開口。
“沒有?!?p> 他沒回答第一個問題,但楚襄并未計較,便欲下樓去,而剛走到門口時,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去哪?”依舊是沙啞的聲音,卻好像有一絲虛無縹緲令人抓不住的疲累。
“去給你準備飯菜,走了許久肯定餓了?!?p> 她看著他的臉色不太對,想到他可能是漂泊了許久累了,遂又說道:“你在這兒待著等我一會兒可好?”
“嗯?!?p> 待她走后,唐襲似是全然失了力氣,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只是一瞬,原先本應消失的鳳厲又再次出現(xiàn),笑意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唐襲。
“怎么樣?本尊早就告訴你了,可你偏要自取其辱,如今是否看懂了?”
見他不言,復又說道:“你本就是我的替代品,況且你只不過是她完成人間的任務罷了,應當擺正自己的身份,權衣對你始終只是利用?!?p> 可片刻后,只聽得唐襲失了神似的問道:“……她叫權衣?”
復又笑著:“可真好聽。”
而后像是看了一場笑話一般:“可你說的話,本王卻不信。”
靜默幾秒,鳳厲蹙眉詢問:“為何?”
聽到他的疑問,唐襲復又低笑道:“如若拿本王當作替代品,你這個本尊不是應該更加有恃無恐嗎?怎的會來找我宣誓主權?”
鳳厲一滯,良久低言道:“你太自負了?!?p> “不如說是我自負,更應說你自卑,我不知你們從前是如何的,而現(xiàn)在卻是我與她,不是嗎?”
他緩緩揭露這一個鳳厲從不愿啟齒的事實。
執(zhí)吉不悟
最近要開學了,可能還要軍訓,所以更新就不定時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