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缺心眼
祝福越發(fā)的覺得,這兩件事再怎么說也該兩兩相抵了才是。
馬文才是哪里來的臉,說祝福欠了他兩個人情的?
“果然,一個人被罵是有原因的!”祝福惡狠狠的瞪了馬文才好半晌,然后嘟囔了一句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跟人有關(guān)的事他是一點都不干,不罵他罵誰?
缺心眼!
馬文才就這么看著她氣呼呼的離開,還別說,這生起氣來的模樣也是挺可愛的。
“主子!”
等到這里只有馬文才一個人的時候,有人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喚他。
“東西找到了嗎?”馬文才一改在祝福面前翩翩公子的模樣,神情冷峻下來,語氣冰冷。
“回主子,屬下無能!”站在他身后的人立刻跪地請罪。
“罷了!”馬文才沉吟了半晌,才開口饒過了下屬,“此事不怪你,下去吧!”若是這么容易便能讓他的下屬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又何必在書院中滯留幾月有余。
“謝主子!”下屬謝恩之后,起身消失在原地。
馬文才站在原地沒動,眸子微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平日作出一副不務(wù)正業(yè)的樣子,不是上樹抓鳥就是下河摸魚,借著這個由頭已經(jīng)把書院中翻了個遍了,但仍舊是一無所獲。
今日他也是借著逃課的由頭,準備去造訪院長的臥房,但是他剛出出來,就看見祝福拉著自己的書童往后山來,他鬼使神差的就跟著來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跟在祝福的身后上了后山。
如今事情一籌莫展,似乎已經(jīng)陷入僵局。
然而,具體他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東西長什么樣子,只知道那是一件信物,一件可以令天下易主的信物。
當今圣上龍體衰敗之勢愈發(fā)嚴重,大有隨時駕崩之勢,太子文武雙全,禮賢下士,在朝中聲望極高。
然而,太子的母族高氏一族野心勃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加之很多年前,立儲之時曾鬧了一出太子并非當今圣上所生的鬧劇,當今圣上心里的那根刺是一直存著的。
眼見太子無論是長相或者是性格越發(fā)的不像自己,唯恐將萬里河山拱手讓于他人,圣上心中的焦慮和害怕每日俱增,已經(jīng)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
而如今前朝以及后宮,都讓高氏把持著,廢太子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況且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圣上也不想讓天下人看他的笑話。
于是,留下一道遺旨,若是哪日他駕崩,要太子在繼位之后,第一時間便將高氏一族問罪下獄,斬首示眾,以防外戚干權(quán)。
同時,又讓身邊的死士送了一樣可以號令三軍的信物出宮,若是太子繼位以后不尊遺旨,與高家同流合污,那便讓人拿著那件信物,帶兵將其剿滅,撥亂反正,把江山重新還到他們司家的手中。
如此一來,高家如何能坐得住,勢必要把這件信物找出來毀掉,并且已經(jīng)在暗中籌劃著些什么!
并且伴隨著這個消息,還有另外一條不知真假的傳言傳出來,說是當今圣上本就不打算讓太子繼位,讓太子登基之后除掉高氏,只不過是想削弱他的勢力,一旦高家隕落,下一個死的就是太子,圣上要把皇位,傳給他其他的兒子!
這么大一個誘惑,怎能讓人不為之瘋狂,圣上其他的兒子一個個的簡直爭破了腦袋的在尋找這件可以號令三軍,讓自己走上權(quán)利巔峰的信物。
一時之間,各方勢力爭先恐后的尋找關(guān)于信物的線索,無數(shù)的暗衛(wèi)死士一波又一波的出動,只是為了那一件不知道真假,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所謂信物。
而馬文才,就是來幫高家尋找這件信物的。
那日,高相派人給馬太守送了封信,內(nèi)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里頭夾帶著的那枚扳指。
此事太過重大,稍不小心就是要命的,馬太守左右為難。
馬文才素來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特別是人情,所以,三日之后。
恨鐵不成鋼的馬太守手里拿著棍子,親手將馬文才打進了萬松書院。
據(jù)說馬太守一路上罵罵咧咧的,無非就是馬文才不學無術(shù),整日好吃懶做的混吃等死,簡直丟盡了他馬家的臉面,若是他不能讓馬文才走到正軌上來,他百年之后簡直無法面對馬家的列祖列宗!
馬太守已經(jīng)給書院打過招呼了,勢必要對馬文才格外的嚴格,只管打只管罵,他絕對不會有意見。
奈何馬文才的紈绔程度簡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多歪理,書院中那么多聲望頗高的夫子齊齊上陣,愣是沒有把他說服,甚至還有幾個夫子在聽了他的歪理之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認為自己一直信奉的東西或許是錯誤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一句話,書院覺得他簡直朽木不可雕!
索性也懶得管他了,任由他怎么玩,只要不影響到其他學子就好!
馬文才也不負眾望,沒怎么出現(xiàn)在課堂打擾其他人。
……
早上的課程結(jié)束,書院中的學子們出了課堂,就三五成群的往食堂用午膳。
因為今日沒有去學堂的原因,祝福和銀心來得比較早,大部隊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打好飯菜,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吃飯了,避免了一場大戰(zhàn)。
祝福吃飯很慢,所以食堂里許多在她后面進來的學子們吃完走了,她面前的飯菜還剩一半。
一向不與人爭搶擁擠,總是最后打飯的梁山伯看見她的身影之后,端著盤子朝她走了過來。
“下學之時,愚兄便去賢弟的房間找過賢弟,卻不想原來賢弟已經(jīng)早一步了來了食堂!”他坐下來之后,就率先于祝福說話。
原來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文弱書生,就是梁山伯,這滿身的儒雅氣質(zhì),果真和傳聞中一樣,一看就是性格脾性非常好的人,卻也弱不禁風的。
這一點,倒是和她所知道的沒什么出入。
“不好意思,梁兄,讓你白跑一趟了!”祝福笑了笑,開口道歉。
“賢弟如此說,便太見外了,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客套!”梁山伯一點也沒有責怪祝福的意思。
面前這個人長得也好看的,放到現(xiàn)代,那也是分分鐘秒殺一片的存在,但祝福就是有點對這人喜歡不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受她之前看的戲劇影響。
“梁兄,我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這樣想著,祝福就開了口。
“哦?什么問題?賢弟請說!”梁山伯先是疑惑了一瞬,然后便讓祝福盡管開口,“愚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那副認真得就差沒拍胸脯給祝福保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祝福要與他說的是什么稀罕的事。
“我就是想問問梁兄,倘若有朝一日,你與一位姑娘情投意合,互許終身!”
“奈何她家中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把她另許了別的人家!”
“你會不會讓那位姑娘和你私奔?”
“或者,她被迫要嫁給另外那位公子了,而你此時已經(jīng)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你又當怎么做?”
梁山伯的確是沒有想到,祝福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所以一時間愣住了。
“賢弟怎的忽然問這個問題,這可叫愚兄如何回答?”梁山伯對著祝福連連搖頭,“愚兄如今一心只想著苦讀,來年進京趕考,沒
“我說如果,如果真發(fā)生這樣的事呢?”祝福追問。
“哎,賢弟今日為何非是如此深追不可!”梁山伯嘆了口氣,“既如此,愚兄便問賢弟幾個問題?!?p> “梁兄請說!”祝福趕緊抬手示意。
“婚姻大事,自古以來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私自互許終身?”梁山伯先給祝福拋出第一個問題。
祝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次,堂堂七尺男兒,怎可做出這種君子所不恥之事?試問哪家姑娘敢嫁這樣的男子?若真是這樣,那姑娘另嫁他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賢弟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大錯特錯!”未了,他還嚴肅的批評了祝福一番。
“不對,賢弟今日怎的問愚兄這等奇怪的問題?”這不像是他這個好兄弟會問出口的問題,“該不會,賢弟,你所說之人,其實就是賢弟你吧!”梁山伯滿臉都是這就是真相的表情。
“我……”祝福語塞。
“賢弟,你聽愚兄一句勸!”梁山伯認定了這就是事實,“俗話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萬賢弟萬萬不可行如此有損身價之事,賢弟若是真與哪家姑娘心意相通,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給人家姑娘一個體面才是。”
“賢弟家境殷實,一表人才,加之滿腹經(jīng)綸,來日高中是遲早的事情,如此佳婿,又有哪家爹娘會不滿意呢!”
“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賢弟你聽我的,堅定信念,并為之努力,總有一日會得償所愿的,千萬莫要行差踏錯,屆時悔之晚矣!”
……
果然是讀書人哈,說話一套一套的。
聽得祝福一愣一愣的!
“梁兄你誤會了!”祝福有點無力的解釋,“我只是打個比方,其實這人不是我!”
而是你??!
“既然賢弟如此說,那愚兄自然是信你的!”
他話雖然是這樣講,但祝??傆X得,他并沒有相信,非但沒信,反而很堅信那人就是祝?!?p> ……
“喲,這不是咱們班的大才子梁山伯嗎?原來才子也和咱們常人會吃飯,我還以為,才子是不需要吃飯的呢!”
這時,身后響起一道滿是嘲諷的聲音。
祝福二人聞聲抬頭望去。
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他們班上的惡霸嚴平,他說完這句話之后,身后跟著的幾個跟班頓時哈哈大笑。
“嚴平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才子不僅要吃飯,還要拉屎呢,裝得再清高又有什么用,吃喝拉撒一樣也不能少!”嚴平身后的一個跟班接嘴道。
不出意外又是一陣哄笑。
如果說馬文才的那種紈绔,只是自個兒圈地自萌,那嚴平這種二世祖,就屬于無惡不作,沒事非要拿其他人找樂子的那種!
所有人都對他恨得牙癢癢,奈何嚴平背后勢力不小,聽說還是皇親國戚什么都,所以沒人敢惹,簡直是敢怒不敢言。
平日里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了就只能自認倒霉。
今日在課堂上,夫子抽查上一堂課交待給學子們的任務(wù),好巧不巧的抽到了嚴平。
這他哪會啊,你要是問他些吃喝嫖賭的問題,他興許能答上來,可要他作文章,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夫子便問班上可有人知道答案,讓其告知嚴平知道。
其他人都低著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偏生梁山伯這個一根筋這個時候挺身而出逞了一把英雄,嘴里噼里啪啦的就是一串晦澀難懂的典故。
這下好了,高低是立見了,夫子把二人分別當作正反面教材訓誡了一番班上的其他學子。
這可不就惹怒了嚴平,他哪咽得下這口氣,否則以后他還還怎么在書院混。
可不得把場子找回來嗎?
“是嗎我還以為比我們高多少個等級,原來也不過如此?!眹榔浇舆^小弟的話頭,
“嚴兄此言差矣!”梁山伯面對嚴平一群人的譏諷嘲笑,依舊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在山伯看來,人人生來平等,并無三六九等之分!”也不知是讀書讀傻了真的沒有聽出嚴平這話里的意思,還是聽懂了但企圖用言語感化嚴平。
祝福有些頭疼的扶額。
“梁山伯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聞言,嚴平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掀翻了梁山伯面前的盤子,飯菜盡數(shù)灑在梁山伯的身上,甚至有一部分濺到了他的臉上。
“今兒老子就讓你這個鄉(xiāng)巴佬見識見識,人與人之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嚴平滿臉陰鷙的說著,就要示意他身后的小弟們上千教訓梁山伯。
“啊——”
但此時,變故突生,反應(yīng)慢的人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聽見嚴平殺豬般的尖叫聲,以及他抱頭鼠竄的狼狽模樣。
“同學,你太吵了!”祝福皺著眉。
似乎剛剛那個把一盤滾燙的飯菜扣在嚴平腦袋上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