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宋大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宋軒心情不好,出來的時候是牽著馬走的。潘岳以為他騎馬走了,連忙上馬追上他,還沒跑起來見宋軒也走路,他就下馬,牽著馬和他并排走著。
“宋大哥,你真的要呂大嫂自己想辦法嗎?”潘岳皺著眉頭問他。
宋軒沒有回答他,卻反問:“你也覺得我很無情對嗎?”
潘岳回想他最后說的話,覺得宋軒也不是楚君秦說的那樣,他搓搓脖頸,皺著小臉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感覺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說會想辦法,就說明宋大哥你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墒怯械臅r候,我真的搞不清楚。”
宋軒斜著眼問道:“哪里搞不清?”
“例如上次,那個人我覺得你明明是救他,可是你又說他會下地獄受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害他還是在救他。又比如這次,你看到那個換心臟的,你又說鬼市有鬼市的規(guī)矩,不讓我問,可你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覺得理所當(dāng)然不是嗎?!?p> 宋軒靜靜等他說完:“如果被鬼使殺了,他即刻就死,這且不說,鬼使殺的人死后照樣要下地獄。你說我讓他拿兩袋金子救他一命,活這一世,算不算是救他?再有,鬼市是有他們的規(guī)矩,如果破壞規(guī)矩,就是上次那人的下場,就算你有我給你的護(hù)身符,你覺得你能不能活過鬼使?”
說完,宋軒就留下潘岳自己在原地發(fā)愣。
就在宋軒走出二十步開外,潘岳即時反應(yīng)過來,丟下馬,飛奔過來,抱住宋軒的胳膊,哭道:“對不起宋大哥。謝謝你宋大哥,你救了我?!?p> 宋軒嫌棄的推開他:“真惡心,眼淚鼻涕的,都沾我身上了?!?p> 隨即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被潘岳搞濕的衣服,然后將手帕扔給他:“回去給我洗干凈!”
潘岳握住手帕,滿臉淚痕笑著說:“以后我給宋公子、宋大哥當(dāng)牛做馬?!?p> 宋軒瞟了一眼說道:“你快別給我當(dāng)牛做馬了,你的馬要跑了,到時候給衙門當(dāng)牛做馬罷!”
潘岳一回頭,他的馬搖頭晃腦地自己朝著另一條街口走去。
他飛奔過去,牽住韁繩,又是順馬鬃,又是說好話,將馬哄了回來。
宋軒笑笑,自己朝藥鋪的方向走去。
到了臨安藥堂宋軒說明來意,藥鋪的伙計說道:“唉,那家人也是可憐,兒子小小的就受這么大的罪。”
宋軒不過是笑笑說:“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哪里還有錢買這么名貴的藥材續(xù)命?!?p> 那人想想,說道:“也是?!?p> 宋軒說:“我聽你說的病癥和藥方,我記得有一副藥,方圓千里,只有你們家藥鋪有對嗎?”
那伙計自豪的說道:“對,對,這就是我們臨安藥堂自己種的,只有我們家那片藥田能種活。”
宋軒繼續(xù)問道:“那家人是不是每次都要來你家取藥?”
那人恍然大悟:“對對對,明日就是取藥的日子了!”
宋軒算了算,差不多就是他們上次來取藥的時候,順勢到鬼市去和許老鬼定下的薛貞。
“我有些事情,要請你們掌柜說?!?p> 伙計不敢多怠慢,畢竟是衙門的捕快老爺。
等他從后堂出來,說道:“大人,掌柜這會兒確實有點脫不開身,他請大人在后院稍歇息片刻?!?p> 宋軒點點頭,帶著潘岳去后院喝茶。
不過兩盞茶的時間,掌柜面色匆匆,卻還帶歉意趕來,拱拱手道歉:“大人到來,有所怠慢,請大人見諒?!?p> 宋軒客氣的回禮,淡淡地說道:“掌柜無需多禮,是在下唐突,突然造訪,給掌柜添麻煩了?!?p> 二人客套兩句,宋軒開門見山:“聽說明日是朱家人來取藥的日子?”
掌柜思索一番,伙計提醒他。
“對,明日是朱家為幼子取藥之日。”
“請掌柜到時告知朱家,衙門尋到一位專為童子治病的神醫(yī),或許能救孩子性命。”
“真的?那位神醫(yī)……”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話還沒問完就被宋軒打斷:“是朱家犯了案子,并沒有什么神醫(yī),掌柜只需轉(zhuǎn)達(dá)那句?!?p> 哪個藥堂不想網(wǎng)羅天下名醫(yī),掌柜的心思宋軒一看就明白了,這么一說,只是想掐斷他們尋醫(yī)的念頭,畢竟所謂的神醫(yī)不過是李奇將他推出去的幌子,他可不想事過之后還被臨安藥堂纏住。
“只需這一句嗎?那能有用嗎?”
“是,只需這一句,但實際有沒有用就不勞掌柜的費(fèi)心了?!?p> 宋軒這就是委婉的告訴他,縣衙不過就是請君入甕,并沒有什么神醫(yī),就別起什么念頭了。
這一說,掌柜當(dāng)然懂。
宋軒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和掌柜告退。潘岳隨著宋軒匆匆告退,他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宋軒的事情都辦完了,整得他一頭霧水。
翌日,午飯時間還未到,朱家就來人了,說明來意之后,自然有人領(lǐng)著他來內(nèi)堂。
讓朱家的仆人受寵若驚的是,師爺親自接待他們,告訴他們,確實有一位能治奇難雜癥的神醫(yī),但是很不巧的事,神醫(yī)今日去泰山采藥了,也許要到傍晚時分才能回來。
朱家來買藥的二人商量一陣,由一人回去送藥,并將此事告知老爺夫人,他在這里等神醫(yī)回來。
李奇看他們二人決定后,和宋軒從后衙出來,問道:“為何非要讓他等到傍晚?!?p> 宋軒一臉傲氣:“哪有神醫(yī)說有就有的,行跡不神秘一點,我怎么能叫神醫(yī)呢?”
潘岳一臉了然,果然這御人之術(shù),自己是一點不懂。
李奇笑得像只老狐貍:“看來宋公子把握人心的手段是了不得的??!”
“愿意等,才說明他家里的人病的嚴(yán)重?!?p> “那你不怕他們家那小孩一命嗚呼了,你就來不及救薛貞了?”
“這不是更好,省的我去濟(jì)州讓他們打消念頭,他們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宋公子啊,你也別拖太久,薛貞畢竟是個凡人?!?p> “這是她那賭鬼父親做的業(yè)障,命中必有一劫,總不好賴我吧?”
說的好像無法反駁,李奇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由著宋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