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允看著面前的劍穗,又好奇又好笑:“你為什么今夜不和我一起慶祝。跑到這骯臟的地方來,差點出事?!?p> “不想。不真心的人,他們賀你,定會,會損我。真心的人,看你,是羨慕的目光,看我,便,便是,同情。我不喜歡那里?!睖匾嗳紨鄶嗬m(xù)續(xù)地說著話,醉態(tài)明顯。
溫子允聽到此處心中不是滋味,停頓了好一會才道:“你每次送我禮物都是劍穗,我就一把劍,如何能掛得完?”
“把之前的換下來,我一年比一年做得好。每一年都會不同,我要讓你,你帶著我的劍穗出,出去,驕傲地說,這是我弟做的。”
“我現(xiàn)在就能告訴別人這是我弟做的?!睖刈釉孰m然不喜歡溫亦燃做這女孩子才會做的事,但是口中每次都是斥責(zé),可是每一串劍穗都躺到了他的寶盒里,他最愛的還是第一串,那是最難看的一串,卻是溫亦燃最用心的一串。溫亦燃現(xiàn)在做的劍穗那真的是比買的還要好看,有師兄弟問他在哪買的,自己也要買,溫子允沒說,他不想溫亦燃被人取笑像女子,可是卻很自豪自己的劍穗是獨一無的,千金不換......
“我要大哥,是驕傲的說。我,我想有那么一件,一件能在你心里,為我,驕,驕傲的事?!睖匾嗳紦P著音調(diào),嚷得四周的人都瞧向了這邊。
溫子允心中酸澀,溫亦燃原來人前嘻嘻哈哈,不務(wù)正業(yè),人后卻……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溫亦燃喝醉,如果不是這一次,自己從來不知在他心里原來是在乎的,在乎自己不能修煉。溫子允心中酸澀,看著天邊一輪皎潔的明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可以讓溫亦燃不那么難過,只是自己此刻心里也堵得慌......沒一會便聽到了后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溫子允嘆了一口氣,對著已經(jīng)入睡的人兒溫聲道:“我從未嫌棄過你,如有來生,我還愿與你做兄弟......”背上的人兒似乎在回應(yīng),也似乎在做著一個美夢,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拉鉤,我們永遠做兄弟!”
……
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也不知道哪來的琴音,溫柔而纏綿。循著琴聲,溫亦燃跳下了溫子允的背,摸著黑暗緩緩前行。
“溫亦燃,你去哪里?剛闖完禍又來?”
“不是,大哥,你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喚我的名字。”
“別給我?;?,你這借口也選得太對不起我的智商了吧!走?!闭f著,溫子允拖著溫亦燃就往后撤。
“溫亦燃,不要跟他走,他不是你大哥!”諸葛凌天的身影從黑暗里走了出來,朝文亦燃伸出了臂,“跟我回去?!?p>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拐騙我弟弟?”
“大哥,他是諸葛凌天?。∧阃?,凌云之上。不對,你是不該認識他,我們現(xiàn)在還沒上凌云之上?!睖匾嗳伎戳艘谎蹨刈釉?,又看一眼諸葛凌天,記憶開始變得混亂……
“悅明君,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們縱橫逍遙一聚。想亦燃了吧!亦燃,帶著悅明君去參觀參觀你喜歡的地方。”溫子允忽然換了一副笑臉,熱情地朝諸葛凌天打招呼。
諸葛凌天聽到這句話,擰著的眉忽然展開來,盡然勾了勾唇,道:“好!”
溫亦燃本來有了一絲清明的腦袋又變得渾渾噩噩了,笑著拖著諸葛凌天的手往后山去了。
……
“仙主,您總算過來了!”圣君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圣君交代,如若他一柱香的時間還沒想過來,就去請您過來?!毙P見到諸葛云如同見到了救世主,忙迎了上去。
室內(nèi)的香爐仍然騰起裊裊輕煙,諸葛凌天盤腿蜷坐在古琴前面,緊閉著雙眼,神情安詳,那用意念波動的音節(jié)如今已完全停歇下來。床上躺著的溫亦燃雙手放在胸口,同樣的神情安詳,面若桃花,也已陷入深深的夢境之中。
“致遠,致遠……”諸葛云蹲在諸葛凌天旁邊,柔聲呼喚著他,卻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諸葛云將食指和中指并攏,凝結(jié)了靈力,點在諸葛凌天的眉心處,閉眼凝神,進入夢境的靈識剛聽到歡聲笑語,還待看清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的人影便被彈了出來。諸葛云表情凝重“去請尚神醫(yī)?!?p> “是?!毙P領(lǐng)命,見仙主臉上的表情難得的凝重,趕忙跑了出去。
“仙主!”
“尚神醫(yī),致遠他與其他弟子一樣被困在噩夢中出不來,您趕緊給看看?!敝T葛云看到尚玉景的身影忙將大致情況講了一下。
尚玉景凝神細細觀察了一番,床上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斑@位是?”
諸葛云順著尚玉景的視線,看著床上的女子答道:“這是御魔山潘家的潘三小姐。暫時在凌云之上做客。”
尚玉景點了點頭,無影銀絲從袖口處飛出,搭上了諸葛凌天的脈,凝神,閉目。很快,臉色蒼白,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一團迷霧中,尚玉景努力地尋找著諸葛凌天的身影,潺潺的流水聲配合著幾聲鳥鳴,很是愜意。一陣女子的嬉笑聲傳來,尚玉景順著笑聲方向走去。
站在案上的諸葛凌天嘴里噙著笑,溫柔地看向水中的身影,水中女子如同一條美人魚,在水里和水面上下翻滾,忽然,雙手舉著一條五十公分長的魚躍出水面,高興地喊道:“我抓到一條大魚了!”
女子逆著光,整個五官都處在陰影之下,看不清樣貌,卻覺得無比的熟悉。忽然,女子眸光一寒,怒斥道:“你怎么來了?誰允許你踏進縱橫逍遙的?”
尚玉景聽到這話整個人便騰空而起,被擊飛出去,毫無預(yù)兆地進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見?!笆ゾ?,圣君,你醒醒,這是夢境,你不能沉淪于此,不然你與那女子都無法出了這個夢境,想想悲傷的事……”
“多管閑事!”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他的五官隱在斗篷之中,整個臉都冒著黑氣。他伸出手來,往前輕輕一抓,尚玉景便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可一點靈力都使不上,“無論你修為多高,在我的夢里你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
“是嗎?”尚玉景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根黑色且冒著血氣的權(quán)杖。那人一見那權(quán)杖頓時一驚,將手上的人甩了出去。
尚玉景睜眼的時候仿佛渾身虛脫,看到一臉焦慮的諸葛云,定了定神道:“仙主,夢中之人的元神太過于強大了,意念中具有很強的排他性。此夢境非圣君的,是躺著的那位姑娘的,現(xiàn)在只求圣君可以將那姑娘帶出,不然恐二人都會被困在里面,無法醒來?!?p> 諸葛云擰眉,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又看了一眼諸葛凌天,心思微轉(zhuǎn)?!拔伊柙浦嫌泻脦讉€弟子也是這樣醒不過來,情形看著與他們頗為相似,絕對不是巧合,恐有妖魔作亂?!?p> 尚玉景眸光凝重,沉默片刻后,還是把自己所知都道了出來:“恐怕與我在圣君夢中見到的魔有關(guān),具體的恕尚某知識淺薄,尚不得為何妖魔作怪。但只要是夢,噩夢即使再可怕都會被嚇醒,所以尚某被逼出夢境之時提醒了圣君,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尚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