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qū)門口,見一被門衛(wèi)攔下,在說明情況后,門衛(wèi)回想了一下說:“我下午好像看見他跟一男的開車出去了,現(xiàn)在好像還沒回來,那男的應該是他爸爸?!?p> 見一聽完一愣,心想王小愚的爸爸怎么突然就回來了,王小愚到底對自己隱瞞了什么。
回過神來后,見一沖著門衛(wèi)笑了笑,道了聲謝謝,便朝著街角走去。
見一掏出手機,撥通了班主任的電話,隨意編造了一個理由后便獲取到了王小愚爸爸的電話。
“我是王憲?!倍虝旱牡却螅娫捘穷^傳來了王憲的聲音。
“叔叔你好,我是王小愚的朋友,我現(xiàn)在有急事要找他,他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嗎?”見一的語氣有些焦急。
病房外的王憲側(cè)頭看了看病房里忙碌的醫(yī)護人員,沉默了一會兒,正準備開口婉拒之時,便又聽見見一的聲音:“叔叔,我真的是他同學,最要好的那種,我叫見一,不信你可以問他?!?p> “XX醫(yī)院?!蓖鯌棁@了口氣后說道,說完后習慣性地掛掉了見一的電話。
電話那頭已經(jīng)傳來了“嘟嘟”的斷線聲,可見一還保持著接打電話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震驚到無以復加。
片刻后,見一緩緩放下手機,腦海中回想著王小愚開始反常那天起的所有行為,結(jié)合現(xiàn)在王小愚爸爸的回國,再加上親耳聽到的王小愚在醫(yī)院,見一的心中似乎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答案。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推斷出的結(jié)果,內(nèi)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在沒有見到人之前,一切都無法定論。
見一攔下一輛出租車,隨后前往了醫(yī)院。
詢問了大廳的護士后,見一走進了電梯。電梯緩緩上升,見一的心也隨之緩緩提到了嗓子眼,心中忐忑的期望著王小愚不會有什么事。
走出電梯,轉(zhuǎn)過拐角后見一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在走廊上坐立難安,心想這應該就是王小愚的父親,隨后走上前去問道:“叔叔?”
王憲轉(zhuǎn)過身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見一問道:“你就是見一?”
見一“嗯”了一聲,隨后有些擔心又有些害怕地問道:“王小愚他..?”說完后看向了病房。
王憲也轉(zhuǎn)頭看向病房回答道:“在搶救?!?p> 見一傻眼了,即便王憲不說,他也已經(jīng)明白了,病房內(nèi)忙碌的醫(yī)生護士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見一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隨后看向王憲問道:“他…什么病..?”
“肺癌晚期?!蓖鯌椌o鎖著眉,低聲回答道。
見一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隨即腿腳一軟,一個踉蹌差一些摔在地上。
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門口的兩人都滿眼期待地看著醫(yī)生,醫(yī)生摘下口罩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化療只有延后了。”
王憲往前站了一步,問道:“最早什么時候可以開始?!?p> 醫(yī)生面露難色說道:“需要看病人的身體狀況?!彪S后便領(lǐng)著護士等人離開了病房。
王憲和見一走進病房,看到了虛弱的王小愚,此時他正輕閉著雙眼,安靜的睡在病床上。
見一有些驚訝,這才沒過多久,王小愚已經(jīng)消瘦了好多,原本飽滿的臉頰現(xiàn)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顴骨,臉上毫無血色,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此人命不久矣。
看著王小愚的這個模樣,見一的心中不由得出現(xiàn)一絲心疼,他突然理解了王小愚之前的所作所為,也突然理解了他那時為什么會那樣的決絕。
見一在心中暗自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或許也會選擇推開好朋友,推開文天藝。
正當見一看著王小愚出神之時,王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醒了叫我。”隨后走出了病房。
見一趕忙轉(zhuǎn)身問道:“您去哪兒?”但沒有得到回答,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了王憲的身影。
見一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看向王小愚,內(nèi)心思緒萬千,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悶得慌,不斷地低下頭嘆著氣。
此時,王憲走到楊蕾辦公室外敲了敲門,未等楊蕾說話,便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什么時候化療?!蓖鯌楅_口問道。
楊蕾似乎也知道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說道:“本來安排的是明天上午,但你也看到了,小愚現(xiàn)在很虛弱,所以可能需要延后了?!?p> 王憲坐在沙發(fā)上,再一次掏出他精致的煙盒,拿出一根點燃后說道:“明天早上就做。”
楊蕾聞言有些錯愕,有些看不慣王憲這個老板當慣了的人這種通知的語氣,隨后嚴肅地看著王憲說道:“憲哥,我知道你著急,但你以為化療是個好東西嗎?小愚現(xiàn)在這么虛弱,直接上化療會死的知道嗎!”
“不化療,等死嗎?”王憲吐出一口煙霧后微垂著眼低聲說道,言語間透露著深深的無力。
“憲哥,你來醫(yī)院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因為醫(yī)生能救人嗎?你要相信我們??!”楊蕾皺著眉頭說道,說到最后語氣都變得無奈起來。
王憲的內(nèi)心中有些氣憤,氣憤自己身為一個大老板,掙了那么多的錢,在這種時候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受苦,自己卻毫無辦法,同時也氣憤自己沒能想盡辦法回國去陪伴他。
王憲咬緊牙關(guān),將煙捏在手心,狠狠的攥著煙頭,感受著被煙頭灼傷的痛苦,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好受一些。
楊蕾看著王憲這副自責的模樣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話。
窗外的天已然黑透,見一等到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也沒見王小愚醒來,下午運動后的疲倦也突然襲來,他站起身,準備走出病房活動活動,卻正好撞見回來的王憲。
“醒了?”王憲開口問道。
見一搖了搖頭說:“還沒有,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醒?!?p> 王憲點了點頭,走進病房看了一眼王小愚后便在窗戶前站定。
“你先回吧。”王憲看著窗外說道,語氣中帶著無力和失落。
見一察覺到了王憲的情緒,也不好多說,想著明天還要上課,便輕聲關(guān)好了病房的門,隨后離開了醫(yī)院。
凌晨一點時,王小愚微微睜開了雙眼,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仍在夢里還是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若不是王憲接電話的聲音,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沉到了海底。王小愚微微側(cè)頭看向窗邊站定的王憲,安靜地聽著說話內(nèi)容。
“嗯,暫時回不去?!?p> “你先穩(wěn)住伊瓦娜,告訴她這邊新公司剛成立,還需要很久的時間。”
“嗯,以后公司的事情再打電話給我?!?p> 王憲掛斷電話,隨后回過身看向病床上的王小愚,似乎擔心剛剛的談話被王小愚聽到。
王小愚見王憲轉(zhuǎn)身,便立刻閉上了眼睛,佯裝自己仍在睡覺,但內(nèi)心卻開始疑惑,伊瓦娜是誰?新公司又是怎么回事?
苦思未果,正好困意再次襲來,王小愚索性便不去在意,接著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心情大好的文天藝再一次起了個早,前兩天剛禍害完自己媽媽,今天又想著去禍害見一了。
在廚房里大張旗鼓地弄了好半天,做出了兩份培根三明治,這一次文天藝的運氣不錯,看起來非常的有賣相,看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滿意地笑瞇了眼。
在給自己豎了兩個大拇指后,文天藝便將三明治小心翼翼地裝好,隨后走出門,去禍害樓下等待的見一。
“早呀~第一夫人~”見一在街角對著文天藝微笑著揮手喊道。
聽到喊聲的文天藝一瞬間臉脹得通紅,這街坊鄰居都在呢,這個賤人還這樣喊,生怕誰不知道他倆在談戀愛似的。
文天藝不敢接話,加快了腳步低著頭向見一跑過去。
見到自己扳回一城,見一再一次露出賤笑,在這場戀愛的battle中,終于不是被文天藝牽著鼻子走了。
文天藝快步走到見一身邊,低聲罵道:“賤人!有病啊你!”罵完后用力掐了見一的手臂一下,都不給見一尖叫的機會,便推著他趕忙離開現(xiàn)場。
推著見一走遠后,文天藝將手中的三明治送到見一面前,等待著見一驚喜的表情。
“你早上給我發(fā)消息叫我不要買早飯的原因就是這個?。俊币娨幻鏌o表情地指著三明治說道。
看到見一居然是這種反應,文天藝便將三明治放下,拉住見一并停下了腳步,同樣面無表情地看向見一,與見一不同的是,文天藝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威脅。
“什么意思?”文天藝冷冷的質(zhì)問道。
見一一愣,感受到文天藝氣場的變化后,當即作出一副非常驚喜的樣子,雙手捧著臉,笑得極為燦爛,雙腿并攏半蹲了一下,隨后用著非常娘炮的語氣喊道:“哇哦!是愛心早餐也!文天藝真好!謝謝文天藝!”說完后一臉?gòu)尚叩貙⑷髦文昧诉^來。
看著見一這副“油膩”的樣子,文天藝內(nèi)心真是無語到極致了,不受控制的翻了個白眼出來。
“很不錯嘛,看起來挺有食欲的?!币娨粚⑷髦文闷饋泶蛄恐?p> 文天藝聞言將手肘不太協(xié)調(diào)地搭在見一的肩膀上,一臉得意地說道:“是吧是吧!不錯吧!快嘗嘗!”說完后再一次露出期待被夸獎的表情,眼里的光和上次禍害自己媽媽時一模一樣。
見一看著賣相不錯,做得倒還挺像那么回事的,便沒有想太多,直接“嗷嗚”一聲咬下一大口,隨后“吧唧吧唧”地咀嚼著,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細細品味。
“怎么樣怎么樣?”文天藝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見一的反饋,誰知道下一秒,見一突然停下腳步,眉頭緊鎖,原本清秀帥氣的臉頰瞬間變成了苦瓜臉,隨后沖到一棵樹旁扶著樹干打起了干嘔。
文天藝看著見一這副模樣,心灰意冷,說不出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另一份三明治,隨后悄悄地扔進了垃圾桶,并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再也不進廚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