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貝克蘭德,緋紅的月光無聲照耀,南區(qū)的各家各戶被值夜者們貼心地關(guān)緊了門窗,機(jī)械之心小隊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噠、噠、噠,凌亂而輕柔的腳步聲踏破寂靜,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污水橫流的巷子間,似乎在躲避著什么。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緊隨其后,無論輕柔的腳步聲走到哪里,沉重的腳步聲都精準(zhǔn)地在五米左右的距離出現(xiàn)。
“誰能來幫幫我……誰能來幫幫我!”
一個飄散著蒼翠輕柔長發(fā)的女孩漫無目的地逃著,她緊緊抿住下唇,淚珠在微紅的眼眶里打轉(zhuǎn),高大的追趕者仿佛藏于身后,她此刻似乎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嘭!她的頭碰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女孩驚喜地仰起頭,紅月下,她看到了一個留著粗野胡子,毛發(fā)旺盛的男人。
一瞬間,失望、驚慌、希冀種種情緒在她眼中劃過。最后,她略帶希望地對那名男子悄聲說道:
“這位先生……有人在追趕我,您能幫幫我嗎?”
“幫你?”那名男人咧開了一個嗜血的笑容,眼中欲望毫不掩飾,“好哇,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不!”
伴隨著再一次跌入谷底的絕望,一記重?fù)魧⑺龘艋?,一頭栽在毛發(fā)旺盛的男人懷中。
咚!咚!咚!如路燈般高大的健壯男人沖了出來,他又驚訝又憤怒地說道:
“把她交給我!”
相貌粗野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身高,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弗薩克的傻子,要是不想變成我的奴仆,那就滾回北邊!”
說著,他的左手指甲瞬間變黑變長,化為了五道深黑的利刃!
“你、你……該死的!”
高大的男人見到那只利爪,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猶豫躊躇著,眼神一直停留在那名女孩身上。最后,他怒罵了一聲,轉(zhuǎn)身跑走了。
直到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粗獷的男人在放松了一會,他將女孩翻了過來,精致的五官正對著自己。
他神色一怔,從頭到腳細(xì)細(xì)看去,最后砸吧砸吧嘴,忍不住說了一句:
“品味真不錯?!?p> “可惜不能獨自享有……”
他貪戀地深深嗅了一口,扛起女孩,身形迅捷地消失在了巷子中。
黑暗中,女孩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和無與倫比的嫌棄。
…………
屋頂上,機(jī)械之心的小隊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他們的潛入方法?要不是那名主教長得好看,估計根本不可能成功!”
愛開玩笑的隊員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年輕的隊員忍不住問道:
“有那名半神做誘餌,為什么還要加上另一位主教呢?”
身為序列五“秘術(shù)導(dǎo)師”,顯得學(xué)識淵博的隊長一邊觀察著,一邊開口了:
“哈爾,這就是經(jīng)驗。”
“在有明顯威脅的情況下,人們往往會忽略潛藏在身邊的危險,可惜玫瑰學(xué)派的這群人不可能明白。”
“對!”愛開玩笑的隊員哈哈笑道,“誰讓他們的非凡序列從最開始,就注定了他們都是不正常的瘋子呢?!?p>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隊員開口了:
“我覺得那名半神倒玩得挺開心的?!?p> …………
過了一會,面容粗獷的男人扛著女孩,左拐右拐,走進(jìn)了一間普通的房屋。
他走到房間中央,撬開一塊木板,露出了藏在下方的階梯,臺階上,似乎還有絕望的深深的指甲印。
順著被血跡染紅的階梯,他來到了銘刻著血色神秘紋路的地下室,地下室中,一個鮮紅的祭壇被布置妥當(dāng),幾名身披黑袍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著,一名沉默不語,木偶般的黑袍人顯得格外不同。
“維克托,祭品呢?”
被稱為維克托的男人強(qiáng)忍著侵占肩上女孩的欲望,將其扔在面前的地上,微抬下巴:
“這就是了?!?p> 問話的黑袍人掃了一眼,不禁驚嘆出聲:
“艸,極品??!”
準(zhǔn)確來說,是極品的化妝品……那可是我煉的!奎恩無聲地吐槽著。
只要稍微化妝,他就是夜晚最容易被襲擊的人,在明顯不好惹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追趕下,足以嚇退普通的流氓混子,只有玫瑰學(xué)派的人才敢虎口奪食。
奎恩全力收束著自己異常的生命氣息,加上一些煉金道具的輔助,他才能在可能出現(xiàn)的半神眼中隱藏自己。
木偶般的黑袍人沉默地蹲下身,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女孩那緊鎖的眉頭,輕薄的雙唇,精致的鎖骨,沒什么起伏的身體……這全套的“防看穿”化妝品可是花了奎恩不少錢。
包括維克托在內(nèi)的黑袍人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緊緊觀察著蹲在地上的黑袍人的神情,連帶著奎恩也大氣也不敢喘。
最后,如砂紙摩擦的聲音從蹲下的黑袍人身上傳來,他點了點頭:
“可以。”
“那就行啦?。。 ?p>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歡呼聲,一眾黑袍人長出一口氣,接著便忽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那句話是誰喊的?
木偶般的黑袍人悚然一驚,接著便想要大喊出聲,眼前嬌小的女孩驟然睜開雙眼,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讓人感到心肌梗死的微笑:
“翻譯翻譯?!?p> 翻譯什么?黑袍人腦筋一下轉(zhuǎn)不開,接著女孩橫掃過來的一只腳就幫他開了開“腦洞”。
嘭?。?!
木偶般的黑袍人倒飛而出,砸穿了祭壇,在他的在頭顱上,出現(xiàn)了一個猙獰夸張的血洞,銘刻邪異花紋的藤蔓飛速生長,不斷吞噬著微微蠕動的灰黑大腦。
“啊啊啊啊啊??!”
真正意義上“直入腦髓”的痛苦,伴隨著奎恩種下的瘋狂和異變,木偶一般的黑袍人短暫的喪失了理智,在地上瘋狂地抽搐著。
好痛??!奎恩翻身站起,不著痕跡地抹掉疼出來的淚水,左腿對折的脛骨轉(zhuǎn)瞬恢復(fù)原狀。
痛苦的哀嚎聲中,奎恩微微偏頭,對著驚慌轉(zhuǎn)變形態(tài)的一眾黑袍人輕笑道:
“翻譯翻譯……什么叫驚喜?”
說罷,奎恩按動了指節(jié)間的機(jī)關(guān)。
遠(yuǎn)處,屋頂上,機(jī)械之心小隊收到了奎恩發(fā)出的信號:
“傘兵一號奎本偉,準(zhǔn)備就緒!”
伴隨著意義不明的信號,還有奎恩現(xiàn)在的位置。
“有了!”
機(jī)械之心小隊的隊員們掏出了長槍短炮,瞄準(zhǔn)了一個不起眼的房屋,那就是玫瑰學(xué)派的據(jù)點。
隊長微老而智慧的臉上,露出了被火力覆蓋的笑容: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