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嗎?”
我點點頭,“打完了?!?p> 蘇君寒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破了一半的天花板,以及窗邊的那一堆碎木板,“還好,沒有把整個茶館掀掉?!?p> 我說:“你的反應跟莊筱影還真是差不多。”
“小影姑娘也是這么想的嗎?”
“她反應比你激烈一點,氣頭上差點沖出去跟魔族拼了。”
我走到蘇君寒旁邊,低頭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說道:“你身體剛好,再休息兩日。”
“那兩人為什么打起來的?”
我也是聽紅鯉魚說,才知道的,“那個叫白杳的,是入魔千年的人族,她以前有個孩子,叫做白箬雨,千年前因為一些原因,現(xiàn)在是半妖?!?p> “半妖?”
“哦……”我忽然想起來,“你是人族,所以不清楚。這個世界雖說是分為仙、妖、魔還有人族這四個分支,但并不是不相通的。比如仙人修煉成仙,也可以回歸入凡塵。妖族、魔族以及人族都能修煉成為仙族。也可因體內(nèi)魔氣過甚,墜生入魔族。根源就在于靈力?!?p> 蘇君寒的靈脈是全斷的,就算是神脈后人也無法全部恢復。
對蘇君寒來說,她先前靈脈極佳的時候,并沒有這個概念去修煉,到了現(xiàn)在,更是與修煉無緣了。
“這人族一支里,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能開啟靈脈,那一部分開不了靈脈的人,若是機緣合適,便會選擇墜生為妖魔。白箬雨就是其中之一?!?p> 蘇君寒聽得有幾分呆滯。
“不過由人墜生的妖族,不像是魔族,魔族只要是能夠駕馭體內(nèi)的魔氣,就能夠徹底入魔,但妖族無論如何,都只能淪為半妖之身,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妖族?!?p> 我看她還在發(fā)呆,“你聽懂了嗎?”
蘇君寒只繼續(xù)看著我,道:“你懂得好多啊……”
這些資料上都有寫。
“這些同你都沒有多少關系的?!?p> “可是,那兩個魔族跟著我們,是不是很危險?”
“危險什么?”
“像今日這樣打起來……”
我說,“確實有點浪費時間?!?p> “不是時間的問題,這修繕的銀子……”
原來她在擔心這個。
我說:“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既然是他們砸壞的,自然會給我們賠償。”
蘇君寒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是不相信,“向……魔族?”
“嗯。”
*
鮫人可謂是世上最有錢的一族,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寶貝,應該說鮫人這兩個字,就是等同于黃金萬兩的存在。
就那么幾兩銀子,他們自然是會給的。
我同喬安玥拿錢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在屋內(nèi)休息的墨琛,他似乎是很頭痛,單手撐著腦袋,閉目正在養(yǎng)神。
“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們魔尊?!眴贪搏h一邊把沉甸甸的荷包給我,一邊說道,“那白杳一旦牽扯到她女兒,就徹頭徹尾是個瘋子!她自己的小孩丟了,全天下能想到干系的地方都會去找!你說魔尊沒事綁她孩子干什么,簡直是離譜?!?p> 我說:“他看起來狀態(tài)不大好?!?p> 喬安玥也回頭看了一眼,“就是么?!?p> 說著,她又有些咬牙切齒,“那個卑鄙的女人,等我們魔尊調(diào)理好了身體,分分鐘一掌拍死她!”
我說道:“他體內(nèi)的魔氣暴走,就不能想個法子壓下來?”
“不能強壓,會出事情的?!?p> “嗯?”
“這魔氣……是從前魔尊那里奪來的,前任魔尊為了修煉成神,用了很多法子,結果強行提升修為,卻無法承載體內(nèi)的魔氣,暴走了?!?p> “……”
我翻找了一下我的資料庫,發(fā)現(xiàn)沒有這件事。
“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世間從未有過記載?”
“被攔下來了啊……前魔尊剛暴走,就被我們尊上給解決了!”
“……”
“要不是身體未曾休養(yǎng)好,白杳根本不是我們魔尊的對手?!?p> 我是閑著沒事干來打聽這些。
我把荷包收下了,道:“那就祝你們早日種夠長靈仙草。”
我往回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來,問了一句,“對了,等長靈仙草足夠了,你們就會離開了吧?”
喬安玥一臉“你說什么廢話”的不耐。
我笑道:“那便好。畢竟這人間小地方,招惹不起尊上這樣的大人物。”
*
“簡夏……”
我打算出門,從門后探出一顆腦袋,凌森泊大約是與我熟悉了些,說話也沒有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但還是軟。
他走過來問我,“……你要去哪里?”
我剛把荷包給了莊筱影,從里面撈了幾兩銀子出來,自然是上街去玩。
“買東西去。”
他靦腆地笑笑,“我能一起……去嗎?”
“去唄?!?p> *
京都的集市我還沒逛過幾次。
不,準確來說,這外面的地方,我根本沒有逛過多久,蘇君寒那身傷尚在治理的期間,我有些擔心,就在茶館里沒有出門。這兩日好上不少了,又正好有了閑錢,總算是可以上街去了。
這里跟神醫(yī)谷,到底哪個更熱鬧,我一時也有些比較不來。
不過倒是讓我看到了,比神醫(yī)谷更新鮮的東西。
我看著招牌上面“憐花閣”三個大字,陷入了沉思。
“你說這是什么?”
凌森泊也同我一樣,是第一次見,“不知道……”
“要不進去看看?”
凌森泊猶豫地看著我。
正這么想著,有一個姑娘從里面走了出來。女子穿著翠綠的外衫,下擺的裙子是雪白的紗,手里提著一個籃子走出來,看到了我們兩,先是愣了一下。
迎面走上來,“兩位客官,可是來看大賽的?”
“還有比賽?”
她笑了下,道:“是,看來不是為了我們花老板來的。你們來早了,現(xiàn)在的話,里面還是空著的。”
我問道:“是還沒開門嗎?”
“那倒不是?!贝巳嗣性S幽,是這家樓閣的丫鬟,看她氣質(zhì)溫婉,這憐花閣方才開了兩年,據(jù)說是京都最受歡迎的藝館,“只是最近客人來的多,我們提前開放位置,也好避免稍后,這門口全都是人?!?p> 我有點訝異,“生意這么好?”
“前幾年的話,其實還挺難的。不過我們花閣主,想到了一個主意,讓全京都的賣藝人士,都聚集在一起,一年一度舉行一次才藝大賽。似乎是很受歡迎,一年比一年來的人多?!?p> “聽著很有趣?!?p> 許幽笑了笑,道:“若是要入場的話,可得先去拿木牌了?!?p> “多少銀子一位啊?”
“二兩?!?p> 這不算是個小價錢,我看了看手里頭的銀子,覺得還是想去瞧一眼。
“那麻煩你了?!?p> *
我才知道,原來那二兩只是入場的價錢。這憐花閣不知道要比我們那茶館大上不少,除了正中央搭起的巨大舞臺,兩旁還有不少攤販,這里的小吃點心恐怕比外街還要多。
我本來是不餓的,看著看著,卻有點饞了。
到了一家小攤前,攤主又收了我比外頭幾倍的價錢。
一碗餛飩也要三十文。
我坐下來,等著餛飩上桌,又聽到凌森泊說:“這里的東西可真貴……”
我點了點頭,“這藝館的老板,也真是好點子?!?p> “茶樓……也能這樣弄嗎?”
我想了想,覺得大概不行。
“到時候問問小影她們吧?!?p> 凌森泊點點頭,“嗯?!?p> 熱騰騰的餛飩上了桌,清湯上面漂浮著兩顆小蔥,這價格收的貴,里頭的肉裹得也不少,一口咬下去,清香不已。
“還挺好吃的?!蔽彝枭葱Φ?。
他手里還拿著個勺子,尚未吃下,聽我說話,抬眸看著我,也勾唇笑了。
“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