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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唱雄雞天下白

第二章 逐步調(diào)查

一唱雄雞天下白 星悠與禾 4154 2021-06-30 08:00:00

  經(jīng)法醫(yī)詳細檢查,賀之江的確是因心臟驟停造成的死亡,死亡時間在當日夜間8點——10點期間,這點也和傭人小梅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間相對應(yīng)。這些情況到?jīng)]讓陸其章感到意外,只是在調(diào)查中,陸其章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可疑情況。賀之江一直都患有心臟疾病,因此需要長期服藥,據(jù)管家老汪、傭人小梅和兩個兒子證實,死者身上一直都備有一瓶西藥——救心丸,但是當晚現(xiàn)場及身上都沒發(fā)現(xiàn)那個救命的藥瓶子,這藥瓶子到底去了哪?陸其章將此記在了本子上,在對管家汪大海和傭人小梅的問話中再次提及,卻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疑點。陸其章拿起了之前管家老汪寫好的那份人員名單,研究了起來。

  就名單上顯示的人員來看,賀之江當天會見的人員涉及軍、商、學(xué),“呵,賀會長果然是商界名流,交友廣泛?!标懫湔滦闹邪迪?,同時也暗自頭疼,因為名單上的名字,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要是調(diào)查出了差錯,肯定夠喝一大壺的。

  雖說如此,但是調(diào)查還是要繼續(xù),陸其章帶著警員關(guān)云飛,根據(jù)會面的時間順序,找到了那位名叫瞿連良的軍官。

  瞿連良是華北“剿總”爆破大隊長,其身形高大健碩,皮膚黝黑,一對劍眉豹眼,更是讓他整張臉看上去十分兇悍?!澳銈兇藖碛泻钨F干?”瞿連良見陸其章前來,也沒客套,也沒讓座,頭也不抬,語氣十分的不屑。

  關(guān)云飛見狀心里很是不爽,剛要開口,便被陸其章拉住。陸其章早已做好了碰釘子的準備,見此景倒也不至于生氣,故朝關(guān)于飛搖了搖頭,自己開口道:“我們來自北平市警察局,我是探長陸其章,這是我同事關(guān)云飛。此次冒昧前來,是就云海商會會長賀之江死亡一案,進行相關(guān)調(diào)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說一下…..”

  陸其章話還未說完,便被瞿連良打斷了。“等等,你們是來調(diào)查誰的案子?誰死了?”直到此時,瞿連良才算是抬起頭,雙手放置在桌子上,正眼看向陸其章。

  這一看,倒是讓關(guān)云飛不禁打了個寒噤,他偷偷看了眼陸其章,發(fā)現(xiàn)其居然面色絲毫不改,迎著瞿連良的目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賀之江,云海商會會長賀之江?!?p>  瞿連良哼了一聲,接話道。“哦,原來是賀老頭子,他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他死了你們來找我干嘛,你們是懷疑我嗎?可笑?!?p>  陸其章沒有在意,等瞿連良話音一落,便開口說道:“聽瞿大隊長對賀會長的稱呼,很不尊敬,莫非二人有啥矛盾?另外就他們家管家和傭人反應(yīng)的情況來看,賀會長出事當天,你從賀會長書房出來時,面露兇色,惡氣騰騰,嘴里嘟嘟喃喃說了些不好聽的詞,冒昧問瞿大隊長一句,這又是為何?”

  瞿連良聽到這,眉毛一挑,雙手放置胸前,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似乎放松了不少,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盒香煙,點上了一根,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鰝€煙圈說道:“呵,我還以為是啥事,沒錯,我是和那老頭子不對付,那純屬政見上有分歧。那天我去找他,也就是有任務(wù)在身,才踏進了他家的門,誰想到那老頭那么硬,我們爭論了幾句。怎么,這也有問題?再說了,我都不知道那老頭咋死的,咋殺人?你和我開玩笑呢?!?p>  陸其章聽到這個答案后,緊了緊眉頭,眼神從桌子上的香煙盒上移到了瞿連良的臉上,“賀會長一出事,第二天新聞便鋪天蓋地的出現(xiàn)在了報紙上,瞿大隊長居然不知道?”

  “我一介武夫,不喜歡看那些東西?,F(xiàn)在時局那么亂,我可沒功夫看這些。”

  “事發(fā)當天夜里8點——10點這個時間段,瞿大隊長在哪?做什么?可否有人證?”陸其章步步緊逼。

  “怎么?把老子當嫌犯了,我那天干了啥憑什么告訴你,還要人證,可笑至極。我那兩衛(wèi)官天天跟著我呢,你去問問他們,問問他們那天我都干了啥。陸探長還有什么事么?我一會還有會議要參加,如果沒事,我這可要送客了。”瞿連良滿臉怒氣,正準備叫衛(wèi)兵進來,便聽陸其章問道:“稍慢,我還有一個問題,能否告訴我,你去找賀會長,是什么任務(wù)。”

  “可笑,都說了是任務(wù),那能隨便告知么?送客!”瞿連良話音一落,一名衛(wèi)官便打開房門,開口道:“你們這邊請?!?p>  車上,關(guān)云飛開著車,陸其章拿著本子寫著什么。關(guān)云飛并不是第一次跟著陸其章進行案情調(diào)查,也知道陸其章喜歡拿本子記事情,但今天不知是為了打破這安靜的氣氛還是就想說兩句話,關(guān)云飛開口問道:“頭兒,我們這次問話,貌似沒從瞿連良那問出什么。”

  陸其章沒有抬頭,手中的筆雖然沒停,但還是回答道:“誰說這次沒有收獲,我覺得有。還有,別老偷瞄我,好好開車。”

  關(guān)云飛有些不好意思,忙接話道:“我哪有偷瞄你,可沒有那么猥瑣啊,我要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對了,我們接下來去哪?”

  “匯益茶莊?!标懫湔掠霉P在筆記本上劃了幾道,便關(guān)上了筆記本。

  匯益茶莊是北平城內(nèi)最大的茶葉商戶,開業(yè)至今,一直備受高官顯貴門的追捧,前來品茶買茶的人絡(luò)繹不絕。茶莊的老板邱明德是位資深茶人,多年前從AH至北平闖蕩,幾年時間,將茶莊發(fā)展至此,也可見其功夫。

  陸其章和關(guān)云飛到達茶莊時,邱明德正好外出不在,他的妻子宋雪接待了他們。宋雪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一襲綠色的旗袍在身,更是凸顯著皮膚白皙。“邱哥此時不在店里,不知道兩位警官此次前來,是為何事?”宋雪招呼陸其章二人在茶臺邊坐下,伸手倒了兩杯茶。“今年新進的龍井,二位先品品?!?p>  陸其章抬起茶杯,先觀了茶色,又低頭細聞茶香,這茶水還未進口,關(guān)云飛便已像喝酒一樣,抬起杯子將茶水一口灌下。宋雪見狀抿嘴一笑,說道:“關(guān)警官可真是好漢,飲茶如飲酒??!”說完,又給關(guān)云飛的杯子了添了茶。關(guān)云飛拿著那小杯子看了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這口正渴著,你這小杯小杯的上,實在是不解渴,品也沒品出個啥茶味,要不夫人你給我換個大點的杯子,讓我一次喝夠了?!彼窝┮廊皇敲蜃煲恍ΓD(zhuǎn)頭吩咐旁邊的人,給關(guān)云飛換了一個大茶杯。

  關(guān)云飛喜滋滋的接過大茶杯時,陸其章才將手里的茶杯放下,脫口道出一聲:“真是好茶,夫人的泡茶功夫也是一流?!彼窝姆讲疟阋恢痹诖蛄恐@位氣質(zhì)儒雅,眉眼間卻冷冽的警官,見他此時夸獎自己,倒有點意外,只好接一句道:“警官過獎了。”

  “這茶品完了,我們也就有話直說了。夫人,你可知云海商會會長賀之江意外去世一事?”陸其章問道。關(guān)云飛聽到這,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宋雪。

  “知道,報紙上都報道了,也有各種傳言流出,這怎么能不知道。賀會長,是個好人,這突然走了,讓人覺得惋惜?!彼窝┐寡鄣兔?,神情落寞。“你們來,是為了這事?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據(jù)我們調(diào)查,就在賀會長出事當天,你們夫妻二人曾一起去過他家。”

  “是的?!?p>  “能否詳細說一下當天的情況。“

  “唔……”宋雪低頭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其實那天去找賀會長也沒啥事,就是我家先生剛剛收上來一批上好的茉莉小葉花茶,賀會長是我們的老主顧了,就喜歡喝一口花茶,所以我們就給他送了過去。”

  “只要是老主顧,店上都會安排送貨上門么?”陸其章提出了疑問。

  “是,我們店上提供送貨服務(wù)?!彼窝┐稹?p>  “那每次都是你們夫妻倆親自去送?”關(guān)云飛插嘴問了一句。

  宋雪看了一眼關(guān)云飛,又看了一眼陸其章,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繼續(xù)道:“不,一般情況下,都是店員去送貨?!?p>  “那,為什么你們會親自去給賀會長送貨呢?難道還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們親自前往?”陸其章雖然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語氣卻加重了。

  “這……”宋雪有些吱唔。

  “這屬于我們的商業(yè)機密,故無可奉告,抱歉?!敝灰娨粠е坨R,身著長衫,手里拿著一頂紳士禮帽的男子,出現(xiàn)在宋雪身后,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陸其章見此景,已經(jīng)明白了來人的身份,但還是上上下下對其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一副商人打扮,但是書生氣很濃,如果不說明身份,看上去極像一位教書先生。

  陸其章知道用這樣的眼神去打量一個人很不禮貌,趕忙收起目光,卻還是一抬頭迎上了對方遞來的眼神。“在下邱明德,二位警官與我妻子的對話,我聽了一些,大概知道你們的來意。賀會長與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之間有些故事,不便說給過多人聽。我們前往他的府邸,自然也有我們的用意。賀會長去世我們感到很悲痛,他是個好人,但是這和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要讓你們找上門來問話?”

  邱明德兩眼盯著陸其章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絲毫沒有閃躲,還夾帶著一絲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這倒是讓陸其章有些意外?!扒窭习?,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其章,這是我同事關(guān)云飛。我們此次前來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案件在手,不得不進行相關(guān)走訪調(diào)查。就算你說當天前去賀家是商業(yè)機密,我們還是要例行詢問,希望你們配合。”

  “那你們還有什么問題?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鼻衩鞯抡Z氣生硬。宋雪此時已經(jīng)起身,將位置讓給了邱明德,自己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沒有多話。

  陸其章沒有在意,繼續(xù)問道:“我想知道邱老板你抽什么牌子的香煙?”

  “抽煙?我不抽煙?!鼻衩鞯潞芷婀譃槭裁磿栠@個問題,但還是給了答復(fù)。

  “最后一個問題,事發(fā)當天夜里8點——10點這個時間段,您和夫人在哪?做什么?可有人證?”

  “那天,我想想,哦,對了。那天晚上我和小雪一起去中和戲院看了場戲,在戲院還遇到了,還遇到了…..”邱明德突然有些結(jié)巴,似乎有難言之隱。

  陸其章明白,此時的邱明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而他現(xiàn)在正在心里盤算著,是不是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邱老板,你們遇到了誰?莫非此人和這起案件有關(guān)?”

  邱明德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所以開口告訴了答案,“這,這人是賀會長的大兒子,賀承文,他還邀請我們和他一起去包間看戲,直到散場我們才分開。”

  “賀承文?!标懫湔滦睦锬钪@個名字?!斑@有什么不好開口的,為何邱老板說起這個人名那么緊張?!?p>  “因為那天賀會長出了事,而賀承文卻在戲院看戲,我覺得不太好。”邱明德答道。

  思忖片刻,陸其章認可了這個回答,便繼續(xù)問道:“那他中途可曾離開過?!?p>  “沒有?!?p>  “那好,謝謝你們的配合?!标懫湔抡酒鹕?,帶好警帽,準備和關(guān)云飛一起離開?!扒闆r我大致了解了,那這邊先告辭了,后面可能我們還會登門,這次打擾了?!?p>  邱明德聽到“還會登門”四個字,又見他們欲起身離開,連忙跟著起身,將陸其章二人送至門口,:“陸探長,我私心倒是不希望你們再登門了。您這身警服往我店上一坐,那還不把我的顧客給嚇走一半。您這邊慢走?!?p>  陸其章聽到這,倒也表示理解,因為一路出來,的確吸引了茶莊里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人還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他示意關(guān)云飛先去發(fā)動汽車,轉(zhuǎn)身對邱明德說道:“邱老板請留步,這次身著警服前來,實屬考慮不周,那下次我們化作普通茶客前來,邱老板可得歡迎啊?!闭f完,正好關(guān)云飛開著車過來,陸其章沒等邱明德表態(tài),便快走兩步,坐上了車,離開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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