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赤水村血字(四)
以楚河的身體素質(zhì),不存在看錯的可能。
人影一晃即逝。
李夢雪沒有察覺異常,繼續(xù)說下去:“后來他們打著燈光迎上去,我再仔細看也沒看到那個多出來的人影?!?p> “當時我也沒覺得特別害怕,只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客人走到我樓下的時候,我還聽到他在說迷路了,好不容易走出來?!?p> “我看你最早的神色,明顯是害怕的,后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
“嗯,后來大概過了半個月,就有警察來這里查案,我才知道那個客人出事了。”
“那客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
“知道,叫杜毅平?!?p> 杜毅平,楚河記得從公安那里黑到的資料,是最后一件案子。
同樣是說有東西纏著他,后來精神崩潰跳樓自殺。
看來問題就出在后山。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崩顗粞╇S即想到什么,給楚河倒好茶小聲說道,“楚哥,你發(fā)文章時把受訪者名字加上去唄?!?p> 楚河聽明白了,笑了笑:“那肯定會的?!?p> 頓了頓,楚河繼續(xù)說道:“你也可以寫幾篇文章發(fā)給我,我看看你文字功底如何?!?p> “難道楚哥你要?”李夢雪驚喜。
“你也知道,現(xiàn)在標題黨太多,文學功底良莠不齊。奈何很多都是關系戶,徒添笑話。我倒是想引薦一些真正的人才。”
“嘻嘻,我知道,比如今日頭條的震驚部?!崩顗粞┡牧伺男乜?,很是小可愛的說道:“放心吧,楚哥,我會好好加油的!絕不會和關系戶一樣!”
“我不喜歡的是那些沒有能力的關系戶?!背雍攘丝诓?,繼續(xù)說道:“有能力有關系是喜聞樂見的事。成功越早,對社會的貢獻越大。”
談完之后,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十點,楚河的房間有個天臺,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下方。
“五樓跳下去好像動靜會比較大?!背了剂艘幌拢X得不差這一天。
但是前面在李夢雪身后一晃不見的人影讓他多了幾分擔憂。
“漢界,你多布置幾個機器人到李夢雪房間,有事馬上提醒我?!?p> “要開啟視頻監(jiān)控嗎?”
“不用!”楚河黑著臉拒絕了。
抽完煙后,楚河回到房間,思索了一下給夏笠打了個電話。
夏笠聽完之后提議:“你明天找村里的老人,了解一下當年那批人的尸體是怎么處置的?!?p> “盡量問詳細一點?!?p> “這有什么關系?”
“這樣可以推算一下惡靈是怎么產(chǎn)生的?!毕捏医忉屃艘幌?。
“好的?!?p> 掛了電話后,楚河在思索一個關系到人類命運的問題。
肌肉和智商是成正比還是反比?
次日在李夢雪的帶領下,楚河還真找到了一個一百零一歲的老人,原前溪李村人。
“你們采訪給采訪費的吧?”這個老人的孫媳婦問道,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
“這是行規(guī)?!背有χ统鲆粋€紅包,“這是前期的采訪費的。后面如果故事被采納了,還會有筆費用?!?p> 孫媳婦接過紅包,一看有八張紅的,頓時眉開眼笑:“我早知道S市來的都是老板,比其他市的大方多了??煺堖M,快請進。”
老人名叫李來娣,年紀大,但精神還不錯,可見家庭環(huán)境還是挺和諧的。
這會兒幾人坐著院子的一顆大棗樹下,老人回憶起來:“那年是1941年的10月份,天氣比現(xiàn)在涼快多了?!?p> 老人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夾雜著濃濃的當?shù)乜谝?,不過楚河還能聽懂什么意思。
“我那個時候22歲,她爹剛好三歲,”說著指了指孫媳婦,是指她公公,“那天早上給孩子喂完飯,我就去地里干活,還沒走到地里,就聽村里人在喊鬼子要來了?!?p> “后來我們就收拾了點家當,隨著八路軍走了。”
“太奶奶,后溪李村的沒和你們一起嗎?”楚河跟著李夢雪稱呼。
“后溪李村離我們這老遠了。主要是這山不好走,不像現(xiàn)在這樣?!?p> “八路軍說他們會去通知后溪李村。他們那里有條月兒溝,像月牙一樣,過了月兒溝就到了虎嘯山,爬過去鬼子就追不到人了。”
“你們走了以后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們回來就已經(jīng)年后了,差不多四月份。小鬼子壞的很,到處殺人,燒房子,搶東西?!?p> 太奶奶說到這里,語氣雖然平靜,但目光有點出神,顯然這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后來太奶奶您去過后溪李村嗎?”
“去了,我們村里的都去了。那個時候,到處都是死人。鬼子只埋他自己人,可不會替咱們中國人收尸?!?p> “一路上我們走走停停,看到八路軍的尸體,看到老百姓的尸體,我們就停下來找個地兒給埋了?!?p> “不能落葉歸根,那也不能沒地兒躺著。都是英雄哪。”
“后來我想通了,中國兒女埋骨在中國的河山,那也不能算埋骨他鄉(xiāng)?!?p> “太奶奶您思想覺悟挺高的?!?p> “談不上什么覺悟。我們就是做了中國人都會做的事。”
“是是。您那一代人,不管前線抗戰(zhàn)還是后線支援,都是革命的英雄?!?p> “呵呵,小家伙可真會說話。”
太奶奶笑了,過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剛才說到哪兒了?”
“落葉歸根這里?!?p> “對對。這事說起來可氣人了。”
這個轉折有些大,楚河和李夢雪相視一眼,就聽太奶奶輕嘆了一聲:“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漢奸還是間諜?!?p> “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鬼子掃蕩前不久,我們村子里來了個女人,說自己是八路軍的。我們這一看也不像啊,你這沒穿八路軍的衣服。她說剛加入游擊隊,還沒領到軍服?!?p> “她這樣說你們就信了嗎?”
“哪會呢,但人家說的中國話,還有我們地道的北方口音。還拿著江隊長的信,你說我們能不信嘛?!?p> “這信你們沒驗過真假嗎?”
“我們村里一個識字的沒有,哪知道真假。不過后溪李村的李萬慶讀過書,識字,我們想他回來了,到了后溪李村真假不就知道了?!?p> “這個女人是去后溪李村的?她叫什么名字?李萬慶又是誰?”
“李萬慶就是李天奇那孩子的爹。你慢慢問,老婆子記不住?!?p> 李天奇的父親?為什么縣志里沒有寫他的名字?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剛才問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
“對,就是這個名字問題,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是漢奸還是間諜?!?p> “當初你們沒問她的名字嗎?”
“問了,是我們村的民兵隊長問的。當初是他盤查的,后來我們也沒去問清楚。鬼子掃蕩的時候,他配合八路軍掩護我們撤退的時候犧牲了。所以就沒人知道她的全名。”
“那這么說你們知道她一部分名字?”
“那是后來狗蛋說的。狗蛋是我們村的一個小伙子,比我小六歲?!?p> “嗯嗯,那也是太爺爺級別的。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去過后溪李村,后來我們查這個事,他想起來有人叫她英子?!?p> “英子,你們說好好一個中國人怎么會取這個名字?八成和那個間諜叫什么芳子的一樣?!?p> “川島芳子?!?p> “對滴對滴,說不定就是叫什么川島英子?!?p> “太奶奶,我有個疑問,你們?yōu)槭裁从X得是她?”
“還不是因為沒找到她的尸體咧?!?p> “就她的尸體沒找到嗎?”
“那倒不是,李萬慶的也沒找到。不過李萬慶絕對不可能是漢奸,”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