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金都,成金得王書命令,封武伯,升郡守,任將軍,趕往江南郡任職。
南方多流水行舟,成金卻不喜水路,只帶了吳志、李良及幾個隨從,避開河道,急馬趕赴江南。
不過幾日,便到了江南郡城。成申依規(guī)制亮出王印卷書,守將一面前頭帶路前往城守府,一面遣令兵去請宋雨相會。
宋雨幾日前便得王書命令,交接江南郡事宜,趕赴金都任都查。
此番成金前來,宋雨也不拖拉,命人將一年江南郡郡守印,兵冊,將冊,文書等物什取來,置于青木桌,又召來郡城九官,當眾人面進行郡守印交接。
成金望向吳志,吳志會意,坐于木椅,將諸物品校驗,一看便是大半日時光。
校驗完畢,吳志起身,回復道:“成郡守,諸物品無誤?!?p> 宋雨望向成金,問道:“成郡守可有異議?”
成金面色鄭重,答道:“宋將軍辛苦,我無異議,請宋將軍交印?!?p> 宋雨見校驗事畢,將郡守印交付成金,成金端正收了寶印。
天色漸黑,兩人趕赴正堂,眾官員也隨其而去一同飲宴。
半月后,成金于庭院練斧,斧風攪動氣流,落葉紛飛。
玉斧心訣,是成金師父教授,又有呼吸吐納之法,可調養(yǎng)心神,壓制頭疾。成金每日必練,不敢怠慢。
吳志雖有要事,卻不敢上前,以免被斧法所傷。
當初吳志見蔡國主不過欺世盜名,索性順江南下,至江南郡,又南赴金都。
其時成申已得鄭業(yè),吳志又豈是肯屈居人下者,棄成申,又尋。
當街遇成金,驚為天人,請為門吏,后方有成金討官之事。
不久,成金一套斧法練完,棄了鐵斧,緩步繞庭院漫步調息,隨后來到石椅處,坐了下來,問道:“吳志,有何事?”
吳志近前言道:“成郡守,江南郡事已入正軌,只是郡中軍士多有滋事,一月不到,獄中便收押了數(shù)十軍士。
此地兵馬本是王浩舊部,又經(jīng)宋雨接手管治,交付大人已是多次易主。
大人一月來都不曾去看過一次,軍中副將恐有怨言,暗中教唆兵士不法?!?p> 成金冷笑道:“不知死活,便是要找出頭的,隨我去軍營,順便看看兵器庫可有順手兵器?!?p> 隨后起身,也不看地上鐵斧,徑直出了庭院,吳志不敢怠慢,緊隨其后。
入了兵營,吳志高舉將軍令,營兵紛紛退讓,不敢直視。
吳志信手召了一個,那人帶路,不多時,便到了軍營總賬。
一眼掃過,帳中有副將九個,團坐軍桌飲酒聊天,哄鬧嬉笑,還不知有人進來。
成金隨手拔了營兵佩劍,快步上前,一劍便斬了其中一人手臂。
那人大叫一聲,滾下木椅,痛得滿地打滾。
其余幾人發(fā)覺已是遲了,慌忙拔了腰間寶劍,對峙成金。
一人見吳志手中將軍令,已是明白面前持劍之人乃是成金,喝道:“成將軍,好大的官威?!?p> 成金渾不在意,隨手擦拭手中寶劍,道:“軍營總帳飲酒,該當何罪?”
吳志不等那幾人回話,接口道:“黃州軍制第十五條,軍營總賬為兵營重地,上位所在,商議軍事,出入有軍令調動,飲酒滋事者斬。”
那幾人聞言棄劍,跪拜低頭。
成金問道:“依軍制斬,你等可有不服?”
其中一人抬頭爭辯道:“末將直言,成將軍一月來怠慢軍事,可有罪責?”
“倒說起我的罪過來了,”成金笑道,“我是將軍,此地上位,當由金王及武官監(jiān)管,何時由你這副將約束?
自己做好本分便是,莫要僭越,否則副將斬了九個,自有后人填補。”
那人不再言語,只是低頭。
又有一人,大笑道:“末將崔延,早知成將軍英明,如今看來,也不過以勢壓人?!?p> 成金直視崔延道:“倒還有個漢子。這樣罷,演武場上刀劍自選,你若能勝我,九人免死,勝不了,立斬無赦,你可敢應承?”
崔延回話道:“我自然敢,卻不知諸位可愿?”
其余幾人紛紛應和道:“左右軍法,不如一爭?!?p> 演武場上,吳志早命令兵召集軍士,圍立演武場外觀戰(zhàn)。
崔延不看場上兵器,命人取了自己兵器銅心錘。
崔延以力著稱,錘法重力,前番二征白州,立下不小功勛,可惜宋雨斬將功大,任了將軍。
宋雨走后,崔延本以為即將升任,不想?yún)s是成金調任,心中有怒,故生事端。
成金隨手取下兵器架上鐵斧,揮舞幾下,面露嫌色。
對戰(zhàn)始,崔延雙錘揮舞砸動,成金以斧相抗,不過幾回,成金看準時機,棄了手中斧子,一把握住崔延雙手。
用力一捏,崔延雙手作痛,鮮血溢流,失手棄了雙錘。
成金又是一拳,打在崔延胸口,崔延支撐不住,吐了口鮮血,跪倒在地,疼懂難忍,卻不肯出聲。
成金不再下手,命令道:“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來人,召醫(yī)兵治傷。”
吳志聽令,召來醫(yī)兵上前為崔延包扎。
崔延擋開醫(yī)兵,望向成金言道:“我已是輸了,死到臨頭,何必包扎?”
成金長笑道:“此地我為上位,軍士生死由我定奪,看你有些本事,免你一死,又有何妨?”
崔延又道:“既如此,大人可愿免我諸位同僚一死?”
成金看向吳志,吳志接口道:“有罪不罰,擾亂軍紀。黃州有規(guī)制,獻奇寶者,可依情減免罪責?!?p> “好,限半月內獻寶抵罪,期限一過,軍士捉拿,立斬無赦?!?p> 吳志記錄幾人名姓,諸將跪拜謝恩,急急轉身離去尋寶抵罪,不敢怠慢。
崔延受了醫(yī)兵治療,拜服道:“在下犯了罪過,理當處死。不想成將軍仁德,饒我一命,自此不敢有違軍法,全憑將軍調令?!?p> “正有一事,你來帶路,我去兵器庫看看?!?p> 崔延領路,不多時,到了兵器庫。成申亮了將軍令,守衛(wèi)依命打開庫門。
庫內昏暗少光,內有數(shù)個隔間放置兵器,幾人進了里間查看。
成申掃視兵器鐵架陳列兵器,又取了幾件,都不合心意,搖了搖頭。
吳志召來兵器庫管事,問道:“可有重兵器?”
“有的,在最里間有一些重兵器擺放,可惜打造匠人無能,兵器造得太重,有些竟連將軍舉都舉不起來,如何用之打仗?
久而久之,好用的兵器放在庫房近處,一些沒人用的兵器都被收納最里間?!惫苁碌皖^言道。
成金依言走到最里間,果然有寥寥幾把重兵器擺放,無人問津。
取下幾件,掂了掂,分量果然較重些,卻是不甚合用。
成金又看了看兵器架,還有一件長方木盒陳列,問道:“那是個什么?”
管事應答:“那件東西來頭可不小,是名匠垂星子所煉,可惜兵器未成,急染重病故去。未成兵器便遺留在此,相傳還是天外隕鐵哩?!?p> 成金饒有興趣,命令道:“打開,拿出來?!?p> 管事苦笑道:“此物重一百二十斤,小人先找兩個人手來?!?p> “不必了,我來?!背山鹱澡F架上取下木盒放在地上,吳志看了看木盒樣式,信手打開木盒機關。
幾人一看,卻是好似一柄長斧,可惜刃口未開,斧頭偏大,顯然還未打煉成形,模樣甚是怪異。
成金隨手拿起斧子,揮舞幾下,滿意道:“還算稱手,我要了。”
管事拱手言道:“將軍,此兵器材質特異,堅硬無比,尋常匠人開不了斧刃的。”
成金顯然對這把斧子十分喜歡,笑言道:“不妨事,殺個把人,還用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