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世辰因她這一聲耳語徹底動情。
而岑寧安卻像狡猾的兔子一樣在他出神的一瞬間,繞開他的臂彎,躲到一邊。
很幸運,她閃身的同時,正巧看到書架上的一本《河??o(jì)》。
“哈,這里應(yīng)該有?!彼龑榱顺鰜?,翻開去看。
還沒看兩眼,忽然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身后抱住。
“想跑,沒那么容易?!遍L留世辰從背后將寧安攬入懷中,臉頰靠在她的耳畔。
“別鬧,我真的找到了,你看看?!睂幇仓钢鴷袃?nèi)容道,“這里寫著戎族的一些概況。”
“《河??o(jì)》?”長留世辰看向她手中的書,“戎者,兇也,亦稱鬼戎。其有九宗,建都鬼侯城?!?p> “鬼侯城?”岑寧安問道。
“你看這里寫著,西林河北,乞顏谷西,戎執(zhí)獸者三百,竹鬼侯城?!遍L留世辰指著書中一行念給寧安。他每吐一個字,氣息流過岑寧安耳畔,酥酥麻麻,讓她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怎么就這一點記錄,后面就沒有了?!贬瘜幇步又驴矗l(fā)現(xiàn)書中對北戎九侯城的記載就短短這么一句,心中有些失望。
她想把書放回原處,卻被長留世辰抱著動彈不得。
岑寧安掙開他,故作生氣地說:“你這樣,我根本沒法看書了?!?p> “好好好,你看你的,我去一旁坐著陪你,你若是哪里看不明白,隨時問我?!遍L留世辰嘴角勾笑著說。
岑寧安看了看旁邊,指著墻邊軟塌:“你拿本書坐那邊去,離我遠(yuǎn)一點,別打擾到我?!?p> 長留世辰從寧安手中拿過那本《河海郡國紀(jì)》:“我再看看這本書,不打擾你?!?p> 說著,他拿著書乖巧地按照寧安的指令,走到軟塌邊上,靠著軟墊,拿著書安靜地讀了起來。
寧安從書架間偷偷瞄了瞄長留世辰,見他確實沒有什么別的行動,便鉆回書架間繼續(xù)找書。
不一會兒,她又找到了幾本關(guān)于中原周邊各國及民族的書,她抱著書走出書架來到窗邊,將重重一摞書放在幾案上,坐在椅子上查閱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案上的古籍被她全翻了一個遍,可有用的信息寥寥可數(shù)。
岑寧安伸了一個懶腰,望向窗外萬里無云,月明星稀:“竟然這么晚了,不知道硯風(fēng)查地怎么樣了?!?p> 寧安忽然想起長留世辰還在一旁陪她,趕緊看向軟塌:“我一不小心忘了時間,你……”
她話還沒說完,卻見長留世辰手中的書已經(jīng)放到了一邊,整個人靠在軟榻上竟然睡了過去。
岑寧安走到軟塌旁,坐在塌邊,歪著頭觀察著長留世辰的睡顏。
燈燭掩映之下,長留世辰膚如新雪,劍眉入鬢,睫毛纖長,鼻梁凌峰,唇線薄涼,精致得如玉雕冰砌,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寧安輕輕嘆氣,輕聲嘀咕道:“這家伙不會是昨夜被我氣得整夜沒睡,竟然跑這里來補覺了……”
這時,嵐英來到藏書閣,見寧安望著長留世辰出神,有些意外。她拍拍寧安,寧安這才回過神來。
“小姐,硯風(fēng)有新的發(fā)現(xiàn),希望小姐能親自去后樓密室前?!?p> 寧安點了點頭,她俯身在長留世辰耳邊,口中輕念昏睡咒。
隨后她對嵐英吩咐道:“去拿個毯子過來,然后咱們就去和硯風(fēng)匯合?!?p> 嵐英很快找來毯子,寧安接過毯子給長留世辰蓋在身上:“這樣他可以熟睡一整晚,咱們走吧。”
“小姐,你對長留世辰越來越好了,”嵐英笑著說,“難道小姐改變主意,真得想嫁給他嗎?”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睂幇惨宦柤?,臉上微微染上紅暈,在燈下并不明顯,“對了,你和硯風(fēng)怎么安排的?”
“我已找到前往后樓的通道,丑時后樓守衛(wèi)薄弱,到時我先進(jìn)入后樓密門,從內(nèi)部打開,小姐可直接進(jìn)入?!睄褂⒒卮鸬?。
寧安:“好,就這么辦,我先回房間換一件輕便些的衣服?!?p> 待寧安回房換好衣服,時間已接近丑時。
嵐英設(shè)下障眼之術(shù),兩人秘密前往舞悅樓后樓。
她們摸黑通過前樓倉庫后墻上的狹窄通道,來到了一處鐵門之前。
嵐英以靈體穿過鐵門,從內(nèi)打開門讓寧安通過。隨后兩人繼續(xù)摸黑前行,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嵐英才點燃火折子。
此時,寧安映著火光抬頭去看,這才真實地看見嵐英所繪圖紙上的布滿符咒的密室大門。這滿滿的異教符咒在光下散發(fā)出金銅色的光亮,上面的內(nèi)容寧安雖看不明白,但望其陣勢也知其出自道行極高者之手。
正是這些符咒,即便是硯風(fēng)和嵐英他們這等千年靈族也毫無破解之法,切其中有幾道防御咒術(shù),更是讓硯風(fēng)和嵐英連碰都不敢碰,若是強(qiáng)行解除,還有可能會讓他們二人千年道行毀于一旦。
寧安蹙眉,她深知此門背后秘密極其重要,必須想辦法進(jìn)去。
硯風(fēng)早在門旁等待她們。
“硯風(fēng),”寧安走到硯風(fēng)身邊,“嵐英說你有新發(fā)現(xiàn)?!?p> “是,”硯風(fēng)迎上前來,“小姐您過來看?!?p> 硯風(fēng)帶著寧安走到密門前,指著門邊一處并不起眼的獅眼浮雕,對寧安道:“剛開始從嵐英給的圖紙去看,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浮雕,可我發(fā)現(xiàn)此處的磨損程度比其他各處要稍稍嚴(yán)重一些。小姐,我和嵐英都沒辦法碰這扇門,還得請小姐您試試?!?p> 寧安伸出手摸了摸那獅眼浮雕,仔細(xì)尋找它上面的機(jī)關(guān),口中問道:“硯風(fēng),你說它這扇門為什么會設(shè)有如此強(qiáng)的符咒來防御魂靈?它的主人難道能預(yù)測到會有靈類潛入?”
硯風(fēng)神色沉了沉:“小姐,據(jù)我推測,這符咒防御地并不是外來魂靈入侵,而是鎮(zhèn)守此密室內(nèi)部魂靈逃出?!?p> “什么!”寧安立即抽回了手,驚訝地看向硯風(fēng),“你是說這里可能鎮(zhèn)著什么靈類?”
硯風(fēng)和嵐英同時點了點頭。
岑寧安咽了咽口水,她雖然對靈類司空見慣,可是抬頭又望了望這一大片猙獰可怖的金銅符咒,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萬一這密室里關(guān)著的是個道行幾千年地怨靈,那他們仨加起來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