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兇巴巴的張三和李四，還有笑面虎的趙媽媽，霜月心里非常緊張，她下意識地咬了張三的手腕，張三吃疼，連忙放開了她。
霜月撒開腳丫子往跑，還沒有跑出幾步，就撞到了一個肌肉結(jié)實(shí)的胸膛，原來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滿臉胡子，兇神惡煞。
是趙媽媽手下的保鏢，五大三粗，個個身高九尺，身強(qiáng)力壯，有拔山舉鼎之力。
“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咬老子，老子非打死你不可?！?p> 張三惱羞成怒，給了霜月好幾記耳光。
霜月挨了幾記耳光，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疼痛難忍。
“小姑娘，想從怡紅樓逃跑，可是沒門的，你要是再想逃跑，我就給你上夾棍，然后打板子，丟到亂葬崗去，看你敢不敢逃跑。”
趙媽媽不再笑瞇瞇，而是露出了兇狠的臉色。
霜月聽到夾棍，嚇得臉色鐵青，要是讓她去上夾棍，非得疼死了不可。
眼下逃跑是沒有用的，只能先聽話，等一下待客了再借機(jī)擾事，趁亂逃走。
霜月沒有繼續(xù)講話。
“這才像話嘛，我說你們兩個人，對這種小姑娘需要嚇唬一下就好了，等一下打花了臉，客人不喜歡怎么辦，蠢材。”
趙媽媽嫌棄地看著張三李四。
張四連忙陪笑臉：“是是是，趙媽媽說的有道理，我們下次記得了，麻煩媽媽把銀子給我們哥倆，好讓我們?nèi)ベ€錢了?！?p> “哼，春兒，去拿五十兩銀子過來，再拿一張賣身契過來，要簽字畫押才算數(shù)。”
趙媽媽吩咐著旁邊梳著雙丫髻和杏白撒花斜裙的小丫環(huán)。
“是，媽媽?！?p> 春兒回聲說道。
過了一會兒，春兒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銀兩和一張賣身契。
“給你，你們兩個，對今天的事情要守口如瓶，否則老娘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趙媽媽兇相畢露，霜月看著心里很是害怕。
“媽媽請放心，這個事情，我們還是知道的?！?p> 張三嬉皮笑臉地說道，唯恐趙媽媽不把銀子給他們。
春兒把賣身契遞給了張三和霜月，張三簽字畫押，霜月按了指紋，沒得逃跑了。
趙媽媽看著白紙黑字的賣身契，非常滿意，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霜月被她推推搡搡進(jìn)去，準(zhǔn)備去梳妝打扮一番，聽聞今天牡丹有貴客，還是知縣陸大人，安排幾個漂亮的姑娘去唱歌跳舞。
趙媽媽讓春兒給霜月?lián)Q上妖嬈動人的衣服，看著這些看著薄如蟬翼的紫色云絲蟬翼紗和艷光四射的赤金如意勝，還有小巧的草綠色色軟緞繡花鞋。
霜月?lián)u了搖頭，堅決不肯穿上這些衣服。
“姑娘，你就穿上吧，否則趙媽媽會打你的。”
春兒勸說著霜月，希望她不要惹怒了趙媽媽，免得等一下敬酒不吃吃罰酒。
霜月咬咬牙，想著等一下可以趁亂逃跑，就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fù)Q上了這些衣服。
春兒替她梳了一個朝云近香髻，還有在額心點(diǎn)了一抹桃花花鈿，顯得她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姑娘，你這一打扮，可真漂亮啊?！?p> 春兒看著鏡子前面的她，忍不住發(fā)出了贊嘆。
霜月此時此刻并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己的美貌，心里就在盤算著什么時候逃跑。
過了一會兒，趙媽媽過來叫人了。
霜月深呼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自若，不能露出慌張的馬腳。
趙媽媽問道：“對了，還沒有給你起名字呢，我們這里有十二花師，那我就叫你
小荷花吧?！?p> 趙媽媽笑嘻嘻地說道。
“是，趙媽媽?！?p> 霜月恭順地說道。
“小荷花，你今兒個過去，先去給客人們敬酒就好，日后再教你彈奏琵琶和跳舞，快去，可不許在客人面前失了禮。”
趙媽媽叮囑著霜月。
霜月不敢出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春兒帶著她過去。
“牡丹姑娘，媽媽送了姑娘過來了?！?p> 春兒揭開了珠簾，把盛裝打扮的霜月帶了進(jìn)來。
十七郎抬頭看到霜月，臉色一驚，霜月怎么會到這種煙花之地。
霜月剛剛踏入房間，連忙推開春兒，轉(zhuǎn)過身往外跑。
“不好了，小荷花姑娘跑了。”
春兒被推倒在地上，連忙大聲呼叫。
“快點(diǎn)，來人呀，把她給我抓住?！?p> 趙媽媽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她這么一喊，十幾個大漢跑了出來，手上拿刀拿棒，兇神惡煞。
霜月看見東西就推倒砸掉，怡紅樓瞬間一片混亂，客人們和姑娘們嚇得慌慌張張，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霜月慌不擇路，把花瓶給砸到樓下，把盆栽給扔掉了。
十七郎看到霜月之后，連忙跟了出來，讓彌生和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霜月?lián)屃艘粋€姑娘手上的琵琶，用它砸掉了一個客人的酒席，現(xiàn)場吵吵鬧鬧，桌子和凳子被砸碎了，酒瓶和酒杯還有酒菜也灑了一地，大漢們拿刀四處揮舞，嚇得客人們躲在桌子下面。
只可惜霜月還沒有跑出去，就被一個大漢給抓住了，像拎小雞一樣。
“住手，放開她?！?p> 十七郎一聲大喝，揮動手上的紙扇，一下子就把虎背熊腰的大漢給擊倒在地。
他接住了霜月，霜月驚嚇過度，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彌生，這里交給你了?！?p> 十七郎吩咐著彌生，他要帶霜月回去休息一下。
牡丹跑了過來，看到怡紅樓一片混亂，彌生和大漢們大打出手，砸碎了不少東西，一片狼籍，客人們和姑娘尖叫連連。
“牡丹，趕緊幫我叫大夫，這個姑娘是我的朋友。”
十七郎抱著霜月，緊張地說道。
牡丹很少看到十七郎如此緊張地模樣，心里大概知道了什么，連忙去叫燕兒去請大夫。
十七郎和陸知君說道：“陸大人，今天失陪了，我們改日再敘。”
陸知君看著十七郎抱著霜月，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以為是十七郎的紅顏知己，便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十七郎把霜月放到了柔軟的床上，不一會兒，燕兒從本草堂請的大夫就到了。
大夫?yàn)樗掳衙}，然后檢查了一下眼皮子，確定沒有什么事情。
“公子，請放心，這個姑娘只不過是受驚過度，并無大礙，我開一幅安神寧心的湯藥即可。”
大夫說道。
牡丹走了過來，看著十七郎心神不寧的樣子。
“燕兒，跟大夫去抓藥吧?！?p> 牡丹吩咐著丫環(huán)。
“是，大夫，請跟我來吧?！?p> 燕兒帶著大夫走了下去。
“殿下，我已經(jīng)和趙媽媽說了，這個姑娘是你的朋友，讓她不再為難?！?p> 牡丹看著霜月稚氣未脫的清麗模樣，楚楚動人，和她這種在煙花之地呆久了的女人不同，像一枝怯生生的白玉蘭花骨朵，一塵不染。
心里莫名有一絲嘆氣和羨慕，像她這樣子的女人，大概再也沒有機(jī)會追尋自己的幸福了。
能夠得到十七郎這樣子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的垂青，真是三生有幸。
“牡丹，這個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小七會被人抓到這里，你們那個趙媽媽，是不是經(jīng)常干逼良為娼的勾當(dāng)。”
十七郎冷聲說道，語氣里面全是怒氣。
“殿下恕罪，怡紅樓魚龍混雜，確實(shí)是存在這種事情，我也無能為力?！?p> 牡丹連忙跪倒在地上，不安地說道。
“帶我去見趙媽媽，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p> 十七郎絕不能原諒傷害霜月的任何人。
“是，殿下?！?p> 牡丹內(nèi)心惴惴不安。
上官梨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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