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一棟兩層別墅內(nèi)。
“咳咳…咳…”韓亦瑤感覺自己的頭昏沉沉的,渾身都沒有力氣,她側(cè)過身拽著床欄爬起起,這才發(fā)覺自己臥室的窗戶沒關(guān)。
韓亦瑤無所謂地笑了笑,艱難起身,東倒西歪地來到窗邊把窗戶關(guān)上。
她知道自己發(fā)燒了,也不喊人,就這么撐著…撐著走到樓下。
她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摸索,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父親書房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借著這絲光亮,她看向客廳懸掛的鐘表。
【一點了,爸爸怎么還在工作?】
亦瑤的父親韓曉鳴是公司總裁,集團(tuán)負(fù)責(zé)人,大量的文件需要他過目整理,總是讓他加班到深夜。
想到父親勞累的身影,亦瑤決定把手中剛接的熱水先端給父親,她慢慢地挪到書房外,準(zhǔn)備敲門。
“你倒是說個話啊,我的提議怎么樣?”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都是自己的孩子,為什么非要分個高低?瑤瑤是平庸了些,但她一直都乖巧懂事,你怎么能…”
“呵,你成天忙著自己的事業(yè),何曾顧過我和宸兒?若不是亦瑤搶了宸兒的養(yǎng)分,怎么會讓他生的如此虛弱?我不過是想讓他倆換個心臟,作為姐姐,就該讓著弟弟?!?p> “你這說的是什么混賬話?就因為亦宸天資聰慧,亦瑤笨拙平庸,你就要舍棄女兒、成全兒子?”
“是!他倆是雙胞胎,換心臟成活的幾率都很高。亦瑤資質(zhì)平庸,以后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都是個問題。可宸兒不同,他雙商皆高,若不是身子拖累,早就功成名就。換完心臟后,宸兒就可以施展才華,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他不僅能養(yǎng)活咱們,還可以照顧亦瑤,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
亦瑤再也聽不下去了,母親(鹿南芝)的偏愛,她一直都感受得到,只是她不說,她裝作若無其事,不想讓媽媽為難。
可她沒想到,母親竟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做錯了什么?
雙胞胎爭搶母親養(yǎng)分是本能,憑什么要她犧牲?
亦瑤渾身顫抖,滿是淚痕的臉蒼白無比,她小心翼翼轉(zhuǎn)身,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
她坐在床邊,仰視屋頂,淚水如決堤般涌下。
十八年了,自打記事以來,母親從沒給過她一天好眼色。
但凡弟弟發(fā)病虛弱,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必須承受母親的抱怨和責(zé)罵。
她不過就是被生了下來,她有什么錯?
往日的委屈一一在她腦海閃現(xiàn),失望、傷心、痛苦、掙扎…所有的所有都讓她痛不欲生。
她突然想逃離這里、逃離母親、逃離那個莫須有的罪名。
想法付諸實踐,亦瑤果斷用水沾濕了床單,她走到窗前,將床單繞過護(hù)欄,然后把床單的兩端綁在棍子上,就這么一圈兩圈地繞著,直到兩根護(hù)欄扭曲變形,出現(xiàn)了一個足夠她單薄的身子穿過的洞。
她扯下被單,和床單拼接,一端綁在護(hù)欄,一端扔到地下。
就這樣,她成功“越獄”,雨還在沖刷大地,閃電依舊撕裂著天空,望著這個曾經(jīng)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亦瑤沒有一絲眷戀,轉(zhuǎn)身離開。
她奔跑、跳躍,慶幸自己劫后余生,總算離開了那個傷心的地方。
她走過那條熟悉的街道,走進(jìn)那個熟悉的車站,用自己積攢已久的零花錢,買了張不熟悉地方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