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上學(xué),補(bǔ)習(xí),打工中間,飛快地流逝。
日子平靜如水。
平靜到,我?guī)缀醴植磺?,每一天的區(qū)別。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
平靜被打破了。
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
他的聲音低沉,甚至,有點陰沉。
他自稱,認(rèn)識蔣英豪。
我立即意識到,他,就是那個神秘人。
神秘人說,希望見我一面,面談挑戰(zhàn)的事情。
我禮貌地回答,不太方便。
神秘人就說,不會有危險,可以在貓姐的快餐店里見面,帶上我弟。
我去。
還有這種事情?
這是個什么人?
居然知道我在貓姐那里打工,還知道我有個弟?
我被嚇壞了。
連蔣英豪都不知道我在快餐店打工,我有個弟。
這個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他在跟蹤我?
難道,他在我家對面裝了望遠(yuǎn)鏡偷窺我?
難道,他雇了私家偵探,調(diào)查我?
他不會是個變態(tài)殺手吧?
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我果然是嚇壞了,連被害妄想都嚇出來了。
我驚慌失措地,找到了補(bǔ)習(xí)班的小伙伴們。
他們也嚇壞了。
陸敏面目扭曲:“歐陽君,你肯定是遇上變態(tài)了。你不能回家了。今天跟我回家住吧。”
宋平斬釘截鐵:“不能見面。這個人肯定是有備而來。居心叵測?!?p> 齊弦跟我們講了幾個,毛骨悚然的連環(huán)殺手案,然后得出結(jié)論:“這個人,可能是個連環(huán)殺手?!?p> 林寒,一直沒有說話。
最后,他才開口了:“歐陽君,你應(yīng)該去見見他。這個人,對你很了解。說不定,是你的親戚呢?”
我斷然否定:“不可能。我的親戚中,沒有這樣的人。”
林寒還是很堅持:“你應(yīng)該見一下。如果他不安好心,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我頗贊同林寒的意見:“不錯。如果軟弱,只會讓惡人,變本加厲。以前趙冰就是這樣。”
趙冰的臉紅了:“怎么扯上我了?我已經(jīng)改邪歸正好久了好不啦。”
陸敏還是很擔(dān)心:“如果見面,這個神秘人,起了邪念,歐陽君不是很危險?”
“不妨事?!绷趾参康溃骸拔遗銡W陽君去?!?p> “我也去?!彼纹搅⒓幢響B(tài)。
“我也去。”齊弦也不示弱:“讓他看一下,我們晉誠的實力?!?p> “我?guī)е值軅內(nèi)??!壁w冰一副黑幫火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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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周末下午,在貓姐的快餐店,發(fā)生了黑幫火拼。
當(dāng)然,這是夸張的說法。
黑幫,不存在。
快餐店里,不過是來了二十來個人。
這二十來個人,神情冷峻,抱著手,翹著二郎腿,緊緊地盯著,黑幫老大。
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黑幫老大。
就是我,坐在窗邊的一個桌子旁,點了一杯奶茶。
我的旁邊,坐著林寒。
我的后面,坐著齊弦,宋平,趙冰……
我的對面,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跟我們想象中的連環(huán)殺手,還是有些區(qū)別。
他微微有些發(fā)福,但精神矍鑠。他穿著西裝,還打著領(lǐng)帶,顯得很正式。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相親的。
他面色很白,掛著一絲微笑在嘴邊。
但他的微笑,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雙方,就這樣干坐著,也不言語。
氣氛,很沉悶。
但是,據(jù)我的經(jīng)驗,黑幫談判之前,氣氛就是這么沉悶的。
這是氣勢上的較量。
不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特別喜歡看電影。
貓姐和杜姐他們,聽了我的吩咐,躲在廚房里,只露出幾個好奇的腦袋。
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中,我吸了一口奶茶,發(fā)出滋溜滋溜的聲響。
我有點不好意思,擦了擦嘴。
對面的神秘人,微笑著,打破了僵局:“你就是歐陽君吧?”
“不錯,正是在下?!蔽矣X得我應(yīng)該拿出點譜來,于是我露出個冷冷的,酷酷的表情,端著個,黑幫老大的氣勢。
神秘人的聲音,很低沉,很渾厚:“你弟沒有來?”
我一驚。
這滿屋子二十幾個年輕人,他居然知道我弟沒有來。
這個人,難道真的跟蹤過我?
我故作鎮(zhèn)靜道:“他很忙。我來就可以了。”
神秘人望了望林寒,問道:“這位是?”
“我徒弟?!蔽蚁胍膊幌?,回答道。
“我是歐陽君的男朋友?!绷趾畢s打斷了我的話。
我去。
這個時候拆我的臺?
黑幫火拼的時候,不給老大面子?
反了你!
我惡狠狠地轉(zhuǎn)頭盯著林寒。
林寒卻得意洋洋,目不斜視,盯著神秘人。
我明白了。
這大概是林寒的計策。
讓神秘人知道,我名花有主,他就不敢打我的主意了。
于是,我如同吃了個臭雞蛋一般,言不由衷地點點頭:“對對對?!?p> 神秘人卻輕笑一聲,指著我身后的齊弦等人問道:“那他們呢?”
“我兄弟?!蔽野l(fā)現(xiàn)當(dāng)老大的感覺,果然是不錯。
神秘人點點頭:“氣場不錯。”
我有點困惑,不知道這算是個贊揚,還是嘲諷。
神秘人也不浪費時間,直奔主題:“黑蓮花,你如今風(fēng)生水起,我曾經(jīng)到德信行看過你的比賽,好生敬仰。我也偶爾練武強(qiáng)身健體。希望我有生之年,有機(jī)會與你切磋。如果你贏了,我愿意捐贈三十萬。”
我脫口而出:“這個,算賭博不?”
神秘人微微一笑,搖搖頭:“不算,是捐贈?!?p> 林寒皺著眉頭:“為什么要捐贈這么多錢?”
神秘人很淡然:“英雄惺惺相惜。你們是學(xué)生,能堅持夢想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不過是用我的綿薄之力,支持一下傳統(tǒng)武術(shù)。”
宋平不放心:“如果打輸了,有什么后果?”
神秘人笑得更歡了:“如果黑蓮花輸了,也可以拿走二十萬?!?p> 我瞪大眼睛。
好家伙。
遇上財大氣粗又傻不拉幾的土財主了。
打贏打輸都有錢拿?
哪有這樣的好事?
莫非天上的同僚實在看不下去我歷劫辛苦,特地化身土財主來讓我打打牙祭?
我正想入非非,只聽宋平還在追問:“還有什么附加條件?”
“沒有。”神秘人搖搖頭。
只聽林寒也開口了:“你為什么知道歐陽君有個弟?你之前認(rèn)識她們姐弟嗎?”
神秘人突然沉默了。
我疑竇叢生。
莫非這個財主,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某遠(yuǎn)房親戚?
林寒冷冷一笑:“請問,您高姓大名?”
神秘人臉上的笑容,一絲都沒有了。他的音調(diào),變得更加陰沉:“抱歉,我不能透露我的姓名。”
林寒突然一拍桌子,噌地站起來。嚇得我一哆嗦,連手中的奶茶都差點扔出去。
林寒厲聲道:“藏頭露尾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有什么企圖?”
面對林寒的發(fā)難,神秘人低頭沉吟起來。
我身后的宋平,急不可耐地躥上來,將我一拉,作勢就要走出快餐店。他還邊走邊說:“這個人,連姓名都不敢說,說不定是個殺人犯。我們還是不要跟他糾纏了。”
就在我被宋平連拉帶拽地,就要走出快餐店的時候,神秘人突然站了起來。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望著我,幽幽道:“歐陽君,我叫伍桐?!?p> 我突然愣住了。
不但愣住,簡直就像石化了。
我呆立著,宋平拉了我好幾次,我都紋絲不動。
我臉上的表情,大概也是猙獰可怖的。
以至于,林寒嚇了一跳。他快步跑過來,低聲問我:“歐陽君,你怎么了?”
我從一片混沌中清醒了些。
我張開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有點低?。骸拔橥?,我同意與你切磋。贏了,三十萬。輸了,我一分錢不要。”
說完,我便扭頭跑出了快餐店。
只剩下,一屋子兄弟,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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