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調(diào)行為的結(jié)果是,一大堆正在婀娜跳舞的阿姨,憤怒地向我側(cè)目,幾個單元的聲控?zé)簦瑖W的一聲全亮了,院子里的電動車,突然響成一片,與我的哇啦聲,遙相呼應(yīng)。
我吐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
但我,從來不是個老實聽話循規(guī)蹈矩的人。
于是乎,我又扯著嗓子,大聲武氣地喊開了:“宋平!宋平!”
不多時,宋平,果然紅著臉,霉戳戳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剛想開口,宋平突然將我一拉,閃進樹影里。
之后,宋平一路貓著腰,賊頭賊腦,東躲XZ。仿佛我和他,見不得人似的。
宋平終于找了一個無人的僻靜處,停了下來。
他扭捏地望了望我,低下頭去,聲音有些不自然:“歐陽,歐陽君,你怎么來了?”
我皺著眉頭:“宋平,你病了?”
宋平還在扭捏:“是,哦,也不是……也沒啥病?!?p> 我還是皺著眉頭:“你就是病了。”
宋平有點驚訝:“我病了?”
我點點頭:“宋平,你是心病?!?p> 宋平更驚訝了:“為何?”
我嘆了口氣:“宋平,是我的錯。我早就應(yīng)該跟你們說清楚?!?p> 宋平突然有點慌:“你要說清楚什么?”
我盯著宋平:“你,是不是喜歡我?”
夜幕下,宋平的臉,紅得發(fā)黑。
他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我有些不忍,語氣一軟:“宋平,你幫了我那么多,我很感激。但是,我大概,不能如你所愿?!?p> 宋平抬起頭來,顯得有些痛苦:“是,因為林寒嗎?”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任何人。”
宋平望著我,好生不解。
我望著宋平,認真地道:“宋平,我知道你今天看見了我和林寒在修羅場。我對林寒,與對你,其實并無不同。我并不是因為林寒,來與你說今日的話。今日我與你說的話,日后也會與林寒說清楚?!?p> 宋平盯著我,一臉茫然。
我繼續(xù)道:“女子將愛情婚姻作為籌碼交易者,多了去了。但這并不代表,我會拿感情這個事情,來占你的便宜?!?p> 宋平開始著急了,解釋起來:“你沒有占我便宜。這些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p> 我白了他一眼:“但是我不心甘情愿。我既然知道你心思,若是還接受你的幫助,就是默許。若是我一邊默許,以后又拒絕了你的情意,那我不就是在欺騙你,利用你嗎?”
宋平臉一白:“你是說,你日后,日后會拒絕我?”
我的天。
又是一個抓不住重點的人。
我翻了個白眼:“我不是這個意思?!?p> 宋平莫名高興起來:“那,那我還是有機會的是嗎?”
我去!
我又狠狠翻了個白眼:“我也不是這個意思?!?p> 宋平徹底懵圈了:“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耐心解釋道:“不管是誰,我都不想,把利益和交易,和感情摻雜在一起。”
宋平又急了:“我做的那些事,不是為了成為你感情的交易?!?p> 我面目扭曲:“這個我知道。但是,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短。你們?nèi)绱藢ξ?,我,我怕我,心中有負?dān)。將來,將來,我若是負,負了心,豈不是過意不去?”
宋平瞪了我一眼:“我對誰好,是我自己的權(quán)利。我喜歡,我樂意。我不求別人報答,也不需要別人承諾。即使將來被負了心,我也不后悔?!?p> 我一愣。
我去。
說得好有道理。
我竟無言以對。
也不知道,究竟是我來找宋平攤牌,還是宋平來給我洗腦的。
本來困擾的我,經(jīng)過攤牌之后,更加困擾了。
我很是沮喪,苦著臉道:“這個……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咋想的了。我也知道林寒是咋想的了。不管你們做什么,我都只能當你們是兄弟。其他的啥也不可能。我不能利用你,更不能腳踩兩條船!”
宋平若有所思:“你咋知道,林寒是咋想的?”
我去。
這廝,又抓不住重點了。
我還想解釋,宋平打斷了我:“行啦行啦。你不用想那么復(fù)雜。我明白的。你是個獨立自尊的人,不喜歡欠人情,怕將來還不清?!?p> 我長吁一口氣。
還是學(xué)霸的領(lǐng)悟力高。
我拍拍宋平的肩膀,高興起來:“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p> 宋平也對我笑了笑:“你可以當我是兄弟。至于我,我有我的自由?!?p> 我又一呆。
敢情大晚上的,我冒著擾民和被婀娜大媽罵的風(fēng)險,跟宋平講了這么久人生道理,最后,就得出這么個結(jié)論?
果然,宋平就是茅坑里的那啥。
固執(zhí),固執(zhí),固執(zhí)。
別人的話,對他來說,就是空氣。
我好不氣餒。
好不挫敗。
反而宋平,安慰起我來:“歐陽君,每個人呢,都有自己的追求。有人追求的是結(jié)果,有人追求的是過程。我呢,追求的是無愧于心。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都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很開心。不求回報。我知道你是個自由自在的人。你做什么選擇,是你的自由,不用有任何負擔(dān)。不要被任何人影響和左右?!?p> 好吧。
我承認。
學(xué)霸說的,太好了。
我莫名有點感動是腫么回事?
所以說,輕易不要和學(xué)霸談人生,很容易被洗腦。
被洗腦的我,只能和學(xué)霸,友好地道別,并惆悵地回家去了。
但是,這倒霉的一天,還沒有結(jié)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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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我的手串選擇失敗。
影響了我的氣運。
我默默地望了一眼,我手上的紫龍晶手鏈,發(fā)現(xiàn)了石頭手串的另一個功能。
背鍋。
但凡不順,必定是石頭的問題。
經(jīng)歷了被林寒碰瓷,被宋平洗腦之后,我回到家,又遇上了歐陽立那個熊孩子。
我剛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歐陽立在等著我。
他面目陰沉地,瞪著我。
我心中一驚。
不會晚上了還不消停吧?
今天是要舌戰(zhàn)群儒的節(jié)奏嗎?
于是,我坦然走到歐陽立坐的沙發(fā)前面,嘆了口氣:“說罷,你想說啥?”
只聽歐陽立冷冰冰地問道:“歐陽君,你說,我是不是天煞孤星?”
嗯?
這話問的,好魔性啊。
只聽歐陽立的語氣,似乎有點哀傷:“我一出生,就克死了媽媽。后來,爸爸為了掙學(xué)費,才去打擂臺的?,F(xiàn)在,我又要克死你了?!?p> 這貨這么說,我一琢磨,似乎有點道理。
啊呸。
我怎么能這樣想呢?
太荒唐了!
于是我臉色一變:“歐陽立,誰說我要死了?”
歐陽立的表情,無波無瀾:“不是嗎?你不是馬上要去找伍桐決斗了嗎?”
我一時氣短。
“誰告訴你的?哪個八婆這么無聊?”我好不氣憤。
“你自己說的?!睔W陽立幽幽地望著我:“你說夢話的時候,說是讓伍桐不要得意,三日后就是他的死期?!?p> 我心中一松。
我訕笑道:“都說是夢話啦。怎么可能當真?”
歐陽立不為所動:“所以我就去問了貓姐。她說你和伍桐在她店里談判來著?!?p> 我一本正經(jīng):“伍桐那廝,我是偶遇的。我只是借貓姐的快餐店,將他痛罵一頓,讓他不要來騷擾我們,有多遠就滾多遠?!?p> 接著,我還指天發(fā)誓:“絕對沒有決斗的事情?!?p> 歐陽立盯著我:“于是我又去找了陸敏。她說決斗就在周六?!?p> 我。
這個陸敏,好不仗義??!
這么快,就把我給賣了!
我脫口而出:“歐陽立,你不要被陸敏騙了。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呢?”
我眨巴著大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歐陽立根本沒有看我。他盯著天花板道:“今天下午我去看了蔣英豪。他說他把德信行借給你決斗用。”
好吧。
我又輸了。
我說一句謊話,歐陽立就會挖一百個坑來等著我。
我惆悵地摘下手上的紫龍晶。
今日一定是,不利動嘴皮子。
我打了個夸張的哈欠,自言自語:“哇哦,好困,睡覺。”
說完,我就要從歐陽立面前遠遁。
誰知,歐陽立一把將我提溜住了。
之所以是提溜,是因為歐陽立這貨,已經(jīng)比我高不少了。
想想就令人氣惱。
雌激素真是不給力。
同樣是激素,怎么人家雄激素,又長個子,又長脾氣的?
同樣的基因DNA,歐陽立,就能比我高一個頭去,他就能一伸手將我提溜起來。
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被提溜著,卻還只能陪著笑臉:“親,君子動口不動手?!?p> 歐陽立冷笑一聲:“反正我是個天煞孤星。你死在伍桐手上,不如死在我手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