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玄清派,沒想到第一個碰到的會是紅櫻。
紅櫻以原形在玄清派徘徊,似乎等候多時,見到她,立即化為人形,十分激動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姐姐我可總算等到你了!太可怕了,那個山洞,冒出好多黑色的煙!對了,我還看到狐妖姐姐進去了,就是狐妖峰的那個狐妖姐姐,她原本有七條尾巴,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只剩下六條尾巴了。更可怕的是,她進去之后,黑煙就冒出來了,味道好臭好難聞,周圍的花草全讓那黑煙熏得蔫了。”
魔氣。
藍姬心想,她果然沒猜錯,那山洞就是用來培育魔物的。
她看向玄清派,“你在此處等我多久了?玄清派里面有什么動靜嗎?”
“我在這兒等姐姐快一天了。玄清派應該沒什么不對勁的吧,但我看到好多人都下山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聽到好像說什么狐妖,還有找溫什么之類的。差不多都走光了,里面沒幾個人了?!?p> 應該是遣派弟子下山尋找溫彥,然后誅殺狐妖。狐妖在玄清派門口鬧下這般大的動靜,玄清派反應也是有夠慢的,居然現(xiàn)在才出動。
只是,狐妖不是說要報復玄清派嗎?為何卻先跑到培育魔物的山洞去?難不成,那山洞另外有什么秘密是她沒想到的?
罷了,先找到狐妖,問清楚藍依的事也可以。她所見的,所夢的,必然不會是毫無根據的,她覺得自己跟顏歡的關系已經夠撲朔迷離的了,不能再多加一個藍依。
“你且先幫我守著玄清派,注意安全,我去一趟山洞那邊。”
“好。”
但她還沒動身,天邊便飛過一道身影,直沖玄清派的方向。那身影自然是熟悉的,因為那正是七尾狐妖。只見她沖到護山陣法結界前時雙手捻訣用力一推,便暢通無阻地飛進了山門。
“她果然跟那個文濉不簡單?!彼{姬喃喃道。
“不好!狐妖闖進玄清派了!怎么會?!”
守山的弟子目瞪口呆看著,都嚇到了。剛想要趕緊通知留守山中的文濉長老,便見眼前多了一位貌美的女子,施施然道,“不想你們玄清派滅門的話,就讓我進去?!?p> 那守山弟子在溫彥將她帶回來時便見過,沒多想,立即開了陣法讓她進去,藍姬飛身而起,直追狐妖而去。
“文濉,你給我滾出來!”
七尾狐妖在長老峰找不到文濉,找了一圈,終于在玄清派祭祀臺找到文濉。傳聞玄清派祭祀臺上的石碑,上面刻的是門派成立以來所誅殺的妖邪名諱,設立祭祀臺,一來是玄清派秉持著天下蒼生皆有情的原則,希望能超度這些已經被誅殺的妖邪,讓他們早日魂魄投入輪回;二來也算是祭祀天下受苦蒼生,為蒼生祈福。
而此刻,文濉便跪在祭祀臺前,在虔誠祭拜。
“原來你躲在這里。受死吧!”
狐妖張開狐爪惡狠狠撲過去,誰知那文濉跟背后長了眼睛似的,輕松左閃右避就躲開了,狐妖氣憤,狐爪重重拍去,夾帶著一縷黑色,往文濉身上拍。
‘砰!’
文濉縱身跳開,這一掌打到了石碑,祭祀品盡數被拍飛,石碑崩裂一大塊,搖搖欲墜,即將要砸下來。
藍姬站在祭祀臺遠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她沒看錯,狐妖施法之時妖氣中已經摻雜了一絲魔氣。她斷了一條尾巴,元氣大傷,必定是明白自己屠不了玄清派了,所以她此番去山洞里,很有可能是汲取那里的魔氣,煉化為自身力量。
將魔氣煉化為自身力量并不少見,數千年前魔氣仍未被天地凈化之時,這類的事情經常發(fā)生,所以仙門才會時常安排門人下山歷練,歷練的方向便是鏟除這些自甘墜魔的。
這狐妖如今,也算是墜魔了,只不過魔氣不純,遠遠比不得藍姬身上壓制著的那縷魔氣。盡管如此,但對狐妖來說也夠用了,在斷了一條尾巴之后仍然能跟元嬰打平手,甚至能壓制元嬰,煉化魔氣這件事算是成功的。
她看著那位名叫文濉的男人,他頭發(fā)是黑色的,臉蛋也不是她在大燕國皇城之外見到的那張臉,但她知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大膽狐妖,鬧到我玄清派的祭祀臺來,別怪老夫將你誅殺,刻畫在這石碑上?!辈恢獮楹?,文濉明明不是對手,神色卻淡定得很,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他們在這里打得起勁,動靜也大,整個玄清派居然安靜得很,沒人過來幫忙。哦,算是有一個,那位守山門的弟子。
“哈哈哈哈!誅殺我?你可終于說出心里話了吧?”狐妖面帶恨色,咬牙切齒道,“你誆騙我,說我夫君并非完全沒有希望救活,你要我以妖氣將夫君尸骨封存在棺材里,還要我每個月按照你說的方法在棺木上注入妖力,要我每個月將內丹給你去做什么還魂陣法!我本該是飛升的修為,八尾狐貍,可就是因為信了你這番話,硬生生將自己折磨成七尾狐貍,可我夫君呢?他已然變成一副骸骨!文濉,你如此誆騙我,我今日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控訴得悲切又憤慨,藍姬略微一想,便差不多明白了整樁恩怨的始末。
果然是癡情人,這樣的鬼話都能信,這文濉也是吃定了她救夫心切吧,才能將她忽悠這么深,連內丹都能借出。
不過到底不夠卑鄙,只敢借,不敢私吞。
“你胡說!文濉長老怎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定然是你這狐妖胡言亂語妖言惑眾!”守山門的弟子反駁得真情實感。
但他反駁完就發(fā)現(xiàn),祭祀臺上那兩人都沒給他反應,他有點懵,往藍姬看去,藍姬淡淡笑了笑,“我設了結界,他們自然聽不到?!?p> 她上前一步,眼神銳利道,“此刻玄清派中,是不是只剩下你和這位文濉長老?”
守山弟子怔了:“是。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