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雙淘汰
那一天，人類終于回想起了。
被巨人支配的恐懼。
在幼小的男孩被抗走的路上，在他伸出的小手所對向的那個方向，他目光的盡頭。
巨人翻開了斷垣殘壁，抓住了他的母親。
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擺脫那只巨大的手掌。
被吃掉了。
“驅逐出去……”
“把你們全部驅逐出去！”
“一頭不剩，一只不留??！”
這到底是誰開啟的故事？
難道如艾倫?耶格爾所說，是他的父親開啟的嗎？
為了拯救帕拉迪島，到底需要付出的，是什么樣的代價？
寧靜的月光下，森林與湖泊的景象盡收眼底，生機盎然的幽深寂靜下，沉默的黯淡，賦予萬世萬界。
“我們只是想回到那個，再也無法回去的故鄉(xiāng)而已。”萊納說道。
唰！
“我是鎧之巨人，他是超大型巨人，我們來自島外……”
轟！
劇烈的聲響使得倒在地上的艾倫被猛然驚醒。
馬萊島的火炮，無休止地轟擊著帕拉迪島，他們誓要屠盡所有島內的居民才會罷休。
“我沒有做錯，我是為了帕拉迪島，一切都是為了停止壓迫與爭斗?！?p> 長發(fā)的艾倫出現(xiàn)在少年艾倫身邊，說道。他的雙眸還是那樣黑暗而空洞，其中卻又時不時閃爍出精光。
在戰(zhàn)爭的畫面之下，這兩人穿過了時光，在此處默然地注視這無限的悲鳴。
唰！
畫面一轉，兩人回到了“路空間”。
星空中，無限的連接，化成了那棵巨樹。
那便是尤彌爾的執(zhí)念，那便是巨人之力的原初之貌。
繼承王之血脈的人，雖然能夠掌握始祖巨人的力量，卻會受制于不戰(zhàn)之約，永遠蝸居在墻壁里。
若是沒有始祖巨人的力量，則是要受到巨人的威脅，受到外界所有人的敵視，永遠得不到安寧。
如果這樣的話，不就是蒼天要我們臣服嗎？
“我們沒有做錯，為了拯救帕拉迪島，地鳴的發(fā)動是必要的?！遍L發(fā)艾倫站在那棵由星辰匯聚形成的樹下，淡淡地說道。
“是嗎？你是這么想的嗎……”
“這根本就是你開啟的故事！”
“進擊的巨人！”
少年艾倫拔出了腰間的雙刃，怒視眼前的長發(fā)艾倫。
進擊的巨人擁有看到宿主記憶的能力，無論是過去的宿主，還是未來的宿主，只要繼承了進擊的巨人，所有宿主的記憶都將共通。
那樣的話，他還是他嗎？
看到了過去所有的一切，看到了未來所有的一切。
他不是艾倫?耶格爾，他只是進擊的巨人而已！
所有的宿主都被他奪走了記憶，幾乎就是這么一回事。
“我是艾倫?耶格爾，也是進擊的巨人?！遍L發(fā)艾倫冷冷地說道。
“不，你只是進擊的巨人而已！”
“你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殺害世界80%的人口，為了自由，舍棄全部。”
“你是進擊的巨人！”
轟！
長發(fā)艾倫瞬間瞪大了眼睛，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一發(fā)不可收拾。
某種意識此刻終于蘇醒了。
年幼的艾倫，第一次憎恨巨人，是因為城墻被破壞，自己的家被毀掉，連母親也在自己的眼前被吃。
所以，他發(fā)誓要滅盡所有的巨人。
然而，覺醒了進擊的巨人能力的艾倫，卻主動操縱巨人吃掉了自己的母親。
為什么呢？
長發(fā)艾倫開始置疑自己了，他頭皮發(fā)麻，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存在，正捏緊他的頭顱，阻礙他的思維。
在自己的父親襲擊王血一家的時候，本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
可是，長發(fā)艾倫通過“路”，通過進擊的巨人的能力，從未來影響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語道：
“這是由你開啟的故事！”
于是，他的父親，格里沙?耶格爾，出手了，奪走了始祖巨人之力。
并在未來，將進擊的巨人與始祖巨人的力量，給予了艾倫?耶格爾。
這一切，都是艾倫?耶格爾所開啟的故事。
不，不對。
唰！
長發(fā)艾倫緩緩抬起了頭，在自己的上方，他看到了進擊的巨人，正在俯視著他。
這是由進擊的巨人開啟的故事！
進擊的巨人擁有通曉過去未來的能力，繼承了這能力的宿主，怎么可能還能保持自我？
會被未來或者過去的存在所影響到！
在艾倫?耶格爾在自己的父親耳邊低語，改變過去的時候。
進擊的巨人也一直在他的身上，向他傳輸自由的思想與念頭，最終使他成為了自己的工具。
追逐自由的工具！
長發(fā)艾倫轉頭看向少年艾倫，眼中滿是震撼與驚詫，說道：“我是進擊的巨人……”
轟！
金色雷電自天空中墜落，轟鳴著爆發(fā)。
長發(fā)艾倫，變身進擊的巨人！
鐺！
艾倫?耶格爾握緊了雙刃，他將與進擊的巨人一戰(zhàn)！
終結這場荒謬的故事，這悲涼的閉環(huán)。
“我們都是為了自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進擊的巨人的聲音，直接進入了少年艾倫的腦海中。
“你在搞什么笑??！”
“我是艾倫?耶格爾！”
砰！
繩索猛地射出，插在了進擊的巨人的手臂上。
瓦斯氣體直接向后噴射，將艾倫的身體瞬間送了過去。
“呵呵……”
唰！
一只巨大的手掌，其背后長滿了棕色的毛，一把抓住了疾馳在空中的艾倫?耶格爾。
艾倫震驚地望去，不知什么時候，獸之巨人竟然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他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無比的恐怖。
轟！轟！轟！……
緊跟著發(fā)出的六聲轟鳴之聲，伴隨著金色雷電，化身出惡魔的身形，降臨在這“路空間”。
女型巨人、鎧之巨人、顎之巨人、超大型巨人、戰(zhàn)錘巨人、車力巨人。
除始祖巨人外，八大巨人齊現(xiàn)身！
“感謝你呀，艾倫?耶格爾，你的自由消滅了我的這些同胞。”
“現(xiàn)在，我能夠操控他們啦！”
獸之巨人抓住艾倫，做出一個投射的姿勢，然后將他奮力甩了出去。
嗖！
力道之大，艾倫持續(xù)在空中向遠處飛翔著。
落地的一瞬間，大概就要死去了吧。
什么都沒有做到，沒能救下大家，還想和他們一起，生活在帕拉迪島??！
面對這些擁有智慧的巨人，僅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做到……
唰！
無數(shù)的幻影出現(xiàn)在眼前，那是令艾倫也要掉下淚水的身影。
“小子，起來，還沒有結束呢！”
一個矮個子的男人，從虛空中出現(xiàn)，一把抓住了艾倫，然后落到了地面上。
“利威爾兵長！”
“還有……大家！”
艾倫驚訝地看向周圍，所有人都來了，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來到這“路空間”。
全體調查兵團，哪怕是已經死去的，甚至連埃爾文團長，都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只要巨人還有一天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調查兵團就永遠不會死去！”
“現(xiàn)在……”
“全體出擊！”
“任務目標！干碎八大巨人！滅掉路空間！”
“噢噢噢！”
唰！
馬匹浮現(xiàn)在每個人的身邊，那些都是曾經因巨人而死的馬匹，現(xiàn)在個個都如沙場上的戰(zhàn)馬，怒意直沖天際。
“前進?。?！”
埃爾文團長劍指“路空間”的盡頭，率領所有士兵殺了過去。
在這片空間里，他們是戰(zhàn)場上的亡魂，他們的執(zhí)念就是殺意！
他們擁有無限的刀刃與氣體，以及永不磨滅的靈魂！
“第104期調查兵團！”
“殺！”
……
“哦？”獸之巨人凝望遠處，感覺到了異常，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極速朝這邊過來。
哧！
兩把刀刃以電光的速度，從空中直插入獸之巨人的雙眼，剝奪了他的視力。
唰！
八大巨人皆驚，在這“路空間”里，他們才應該是主宰，可現(xiàn)在是發(fā)生了什么？
“那是……”
“怎么可能……”
進擊的巨人看向遠處，不敢相信所見到的景象。
調查兵團的所有士兵，以及戰(zhàn)死的士兵，此刻全都是怒目圓睜，個個都化作戰(zhàn)神般，騎著的馬匹則是吞吐怒火，宛如萬龍遨游。
為首的埃爾文團長，更是氣血沖霄，殺伐氣壓滿天星空。
砰！
四道繩索直接連到了獸之巨人的身上。
唰！
三笠和利威爾兵長迅猛出手，如驚雷一般。
哧！哧！
一眨眼之間，獸之巨人的雙手雙腳皆被斬斷，整個跪在了地上。
猶如在向所有的調查兵團稱臣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 ?p> 每一個士兵，此刻都是故事的主角，他們奮勇地殺上前，揮舞鋒利的刀刃。
他們早已死去，所以再不會畏懼死亡。
“踏踏開！！”
唰！
一時之間，無窮無盡的繩索刺入了八大巨人身上，光是繩索上的鉤子，就有上萬個，已經要把他們給刺死了。
而士兵們則是在瓦斯氣體的噴射下，沖入空中，手執(zhí)雙刃，紛紛砍過去。
萬刃齊出，萬刃爭鳴，銀光閃耀似月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七大巨人就被剁碎成肉泥，連骨頭也被搗成渣。
只剩下一個逃竄如野狗的進擊的巨人！
“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進擊的巨人蜷縮在星辰之樹下，身體發(fā)抖，看著那密密麻麻，戰(zhàn)意昂揚的士兵。
“尤彌爾！”進擊的巨人怒吼道。
“三笠，準備好！”利威爾兵長說道，冷冷地看著進擊的巨人。
如果始祖尤彌爾出現(xiàn)，那么士兵們極有可能被變成無垢巨人。
而具有阿克曼血脈的他和三笠則是不會受到影響。
三笠點點頭，滿眼的殺氣，居然傷害艾倫，她已經怒不可遏了！
轟隆?。?p> 在星辰之樹中，那位始祖之巨人展現(xiàn)了自己的身影。
始祖尤彌爾！
始祖巨人可以控制除進擊的巨人外的其他一切巨人和尤彌爾子民。
這種控制不光指能夠控制他們的行動，而是包括肉體和精神方面的全面控制，可以對尤彌爾子民進行肉體和精神上的改造，例如剝離鎧之巨人身上的鎧甲、消除來到帕拉迪島的尤彌爾子民有關墻外的記憶、讓全體尤彌爾子民免疫流行病以及不能生育等。
砰！
艾倫射出繩索，借助瓦斯氣體的噴射，直接沖了過去。
“艾倫！”三笠就要跟上去保護他，利威爾兵長就將她攔了下來。
“讓開啟故事之人，終結故事吧。”
進擊的巨人看到艾倫，就要伸手去將他抓住，以阻止他與尤彌爾接觸。
砰！
年輕時代的希斯特利亞，直接一發(fā)雷槍射出，正中進擊的巨人的手臂。
轟！
那手臂被轟爛，化成渣滓和碎肉，落在了地上。
“怎么這么暴躁？”一個皮膚黝黑，臉上還有些許麻子的少女無奈地說道。
“哼！”希斯特利亞小手叉腰，非常的神氣，而后對身邊同樣名為尤彌爾的少女，綻放了天使般的笑容。
天空中，艾倫直接沖到了始祖巨人的臉上。
唰！
一切的故事，都化作記憶，進入了艾倫的腦中。
尤彌爾是當今艾爾迪亞人2000年前的祖先，歷史上第一個巨人。
生前被初代弗里茨王燒毀家鄉(xiāng)，殺死雙親，拔掉舌頭，在瀕死之際得到了與神對等的巨人之力，由于對初代弗里茨王的愛，被其利用巨人之力毀滅了當時的世界強國馬萊帝國，并建立了世界霸主艾爾迪亞帝國。
尤彌爾死后，初代弗里茨王強迫她的三個女兒分食其尸體以繼承巨人之力，由于對弗里茨王的愛的束縛，始祖尤彌爾在其死后的意識依然困在被稱為「路」的沒有時間概念的空間內，用沙子為巨人化的艾爾迪亞人堆出巨人身體，并永生永世的為歷代繼承始祖巨人的弗里茨王族血統(tǒng)的人效力。
在這永恒的時間之中一直等待著誰的到來給她自由，她的呼喚跨越了兩千年來巨人誕生的全部歷史。
此刻，將要迎來真正的終結。
“你是自由的?！?p> 艾倫說道。
始祖巨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輕笑一聲，身體開始逐漸化作了沙子，回歸這大地。
“不！不！我是一切的主宰！我才是真正的巨人之王！”進擊的巨人呼嘯道。
他所做的一切，利用了那么多的宿主，就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獲得永恒的生命了。
現(xiàn)在居然，一切成空！
“艾倫?耶格爾！”進擊的巨人將手伸向即將墜落下來的艾倫，要在最后發(fā)泄他的怒火。
啪！
一只手抓住了他。
眾人皆望去。
那是長發(fā)艾倫！
受到歷代進擊的巨人的宿主，以及進擊的巨人的記憶影響，而做出荒唐之事的他，如今終于也能得到解脫了。
“我做了很多錯事！”長發(fā)艾倫搖頭嘆息道，他終于理解了一切。
“艾主席！您永遠是我們耶派永遠滴神！”弗洛克高呼道。
所有耶格爾派的士兵皆致以鞠躬，以最崇高的敬意。
至少，艾倫他為了帕拉迪島奮戰(zhàn)到了最后。
“是嗎……”長發(fā)艾倫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溫暖地令冰雪都融化。
“走吧，進擊的巨人！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不?。?！”
長發(fā)艾倫拖著進擊的巨人，進入了星辰之樹里。
轟！
一聲爆炸之下，一切都回歸了寂靜與默然。
少年艾倫站在那里，望向遠方。
“艾倫！”
從他的背后傳來了一聲呼喚，是他最想聽到的，熟悉的呼喚聲。
他淚流滿面，回頭看過去。
所有人都在那里等著他，也包括正在揮手微笑的，他的母親。
卡爾菈?耶格爾！
“歡迎回來，艾倫！”三笠笑道，流下兩行清淚。
“我回來了！”艾倫回應道。
他邁開步子，回到了他的朋友們中。
拼盡了努力，直到現(xiàn)在。
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局！
……
“澤田綱吉?。 ?p> 走廊上，艾倫?耶格爾用雙刃猛地砍過去，斬下了澤田綱吉的頭顱。
轟！
在澤田綱吉被砍中前，手掌對準艾倫，釋放了最后的X BURNER。
貫穿了艾倫的身體，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血月使徒]澤田綱吉。
[獵人]艾倫?耶格爾。
淘汰出局。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艾倫微笑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