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逃誰的婚?”莫世青問。
“父皇要把我嫁去湳國,我不從?!睏钗镍S攥著衣袖,她談起了從宮女那聽說的傳言,“那湳國的皇室,個個樣貌奇丑無比,還弱的跟小羊羔似的?!?p> “定下是哪位皇子了嗎?”
“那倒沒有,湳國那邊也沒說幾時成親,但是這婚約確實是定下了。”
莫世青想了想,說道,“這傳言不實,其他的皇子我沒見過,但是那二皇子梅七言容貌較好,武功也不錯?!?p> “姐姐何時見過?”
“……戰(zhàn)場。”
楊文鳶此時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那岐峪之戰(zhàn)主帥就是梅七言,她居然不走腦子問出這種問題。
楊文鳶怕莫世青傷心,沒敢再繼續(xù)聊下去,兩個人面對面坐在草席上,誰也沒說過話。
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方麻子急沖沖的打開了牢門,揚著脖子喊道,“莫世青吶!知府大人有大量,看在你們這次沒引起大騷亂的份上,也就不罰你們了,還不趕緊出來!”
“莫世青?”楊文鳶疑惑道。
莫世青指了指自己,“是我?!?p> “對對對。”楊文鳶點頭道,“姐姐的身份不好暴露?!?p> 楊文鳶最先走出牢房還瞪了一眼方麻子。
莫世青默默起身跟在楊文鳶身后,她一宿未合眼,看起來很是疲憊。
“姑娘好走啊,這次離開了就不要再進來了。”隔壁女人突然開口說道。
莫世青還記得她第一次入獄這個女人遞給她半個饅頭,雖然她沒有接,但是從心底感覺這個人是好人。她沒有急著走,而是來到這個女人的牢門前,輕聲說道,“我也祝你早日出獄?!?p> 女人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再過幾日我就出去了?!?p> 這女人的身形并不瘦弱單薄,莫世青離近了才看清,雖然她臉上臟兮兮的,但這言笑間風情盡在眉梢。
莫世青頷首,準備離開這晦氣的地方,卻聽得牢內(nèi)的女人繼續(xù)說道,“你知道我是因為什么來這牢房的嗎?”女人突然邪笑起來,“我賣藝不賣身,誰曾想有那臭男人想占我便宜,我就用茶杯的碎片割斷了他的喉嚨哈哈哈?!?p> “……”這笑聲聽的莫世青毛骨悚然,只是這女人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
“走啦姐姐!”楊文鳶見莫世青半天也不動,一把拉住莫世青,“這人肯定是個瘋子,姐姐別理她!”
莫世青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女人,只見她用衣袖拂過臉龐,那一閃而過的白光,晃進莫世青的眼里。
楊文鳶走出知府大門看到坐在地上的秋云,她大叫了一聲秋云的名字。
秋云抬頭見楊文鳶出來了,馬上起身上前握住楊文鳶的手,臉上的淚痕還未干,被風一吹似是又要落淚,“公主!你可算出來了,我真的要急死了!”
“不哭不哭,我這不是平安出來了嘛!”楊文鳶安慰道。
秋云擦了擦眼角,側(cè)身給莫世青行了個禮,“奴婢見過墨將軍?!?p> 莫世青扶起秋云,微微皺了眉頭,“我不是將軍了,不用這么客氣?!?p> “不客氣不客氣,姐姐快帶我去你住的客棧,昨兒一宿都沒睡,我要好好睡一覺。”
“這……好吧?!?p> 莫世青沒有過多猶豫,反正她一個人也是怪寂寞的,有個公主作伴倒也不虧。
“秋云,你怎么還不跟上,瞅什么呢?”
秋云向左右瞧著,都沒發(fā)現(xiàn)昨晚幫她撿刀的男人,“奇怪了,明明那個人剛才還在的?!?p> “什么人啊,你別是嚇傻了吧!”楊文鳶看到秋云手里的“夜鹿”,拿過來別在腰間,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走吧,我都困死了?!?p> 素桃隱匿著身形,跟在莫世青一行人的后面,還好他剛才反應快,及時躲了起來,不然就要被莫世青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知府后院,書房飄香。
“你可看清了那人?”蘇妙竹興致勃勃的逗著鸚鵡。
“楚逸楚逸!”鸚鵡咬著蘇妙竹手里的草葉子,尖聲叫到。
這只藍皮頭頂一撮白的鸚鵡是蘇妙竹花大價錢買的,賣鸚鵡的說這只鳥聰明絕頂,可買回來教了一年,也就只能喊出幾個人名而已。
蘇妙竹還在用手里的葉子扒拉鸚鵡的腦袋,讓鸚鵡繼續(xù)學舌,楚逸卻覺得這鸚鵡叫的極為難聽,他拿了帕子蓋住了鸚鵡的腦袋。
“嗝……嗝……”鸚鵡胡亂的撲棱著翅膀,不一會便安靜了下來。
“看清了,那人是和康王的人?!?p> “云柒還是以悱?和康王的近衛(wèi)?”
“都不是,應該是個新人,年齡不大,我也就見過那么一兩次。”
“雖說不是心腹,但這還特地派人暗中保護,便足以見得梅七言對這名女子有多重視。”蘇妙竹把草葉子揉在手里,“你快去告訴方麻子他們,不要再抓這個莫世青了,離她遠遠地!真是一群呆瓜!再有下次,恐怕就不是只送一封書信這么簡單,而是本人直接來了!”
“是?!背輵?。
“等等!”蘇妙竹叫住了楚逸,“把割了李元晉脖子的那名舞妓放了吧?!?p> “這是不是太快了,那李元晉好歹也是戶部侍郎的兒子?!?p> “一個偏房庶子罷了,跟他父親一個德行。哼,他老子李文禮妻妾成群,恐怕他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他有多少個子女?!?p> 楚逸不解,“那之前李文禮來的時候哭的那么傷心,難不成都是裝出來的?”
“對唄!這老頭及愛惜自己的名聲,雖然他已經(jīng)都臭名昭著了,不過死了個兒子這么大的事情,當然得好好辦一場,好顯得他們父子情深?!?p> “這可真夠無恥的?!?p> 蘇妙竹厭惡道,“這樣的人能養(yǎng)出什么好兒子,他李元晉不好好在都城待著,非要跑到惠城來送死。聽說他手里是有幾條人命的,不過都讓他父親拿錢壓下去了。剛來到惠城就要強占民女,這下好了,一命嗚呼,當真是報應。”
“只是咱這把人放了,會不會得罪那李文禮?”楚逸有些擔心。
“怕他作甚!他敢找上門來,我就敢把他兒子做的齷齪事全都抖落出去!”
蘇妙竹揚起嘴角,腮幫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你去告訴方麻子,讓他子時再把人放出來,從后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