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桃?我姐姐呢?”楊文鳶忙追問道。
“墨將軍她……她又被抓進衙門了!”
柳少陽開了門便聽到這個不好的消息。
“你先別慌,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來?!绷訇柨此靥矣行┗艁y,連忙請進屋給他倒了杯茶。
楊文鳶也跟了進來。
素桃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神,說道,“我跟著墨將軍去了那包子鋪,發(fā)現(xiàn)里里外外圍了三層人,我當時就覺得別是出了什么事,想拉墨將軍離開?!?p> 素桃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情緒有些上頭,他急道,“可,可墨將軍沒聽我的!她直接就鉆進了人群,我想拉沒拉住,也跟著擠了進去,進去就看見地上躺著兩個人,身上蓋了白布,旁邊坐著好幾個人在那哭嚎,這時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犯在這,大家就都把目光聚集到墨將軍身上了?!?p> “然后呢?”楊文鳶急不可耐。
“然后那衙役就把墨將軍帶走了,屬下看出來領(lǐng)頭那個是有些為難的,但是坐著的那些家眷鬧的大了些。這是官府的人,屬下也不好貿(mào)然把人劫走,這就急著回來報告了?!?p> “死的人是……”柳少陽偏頭問道。
“正是那包子鋪的掌柜和后廚的蘭大姐?!?p> 柳少陽疑惑道,“他們怎么就認定了墨千桓是兇手?”
“我在現(xiàn)場聽了一會,周圍人議論說,這兩人一大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鋪子里,而且是被毒死的,鋪子里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衙役在盤查可疑人口時,有人說這鋪子里新招了個女伙計,就這樣衙役才把墨將軍定為嫌犯,抓走了。”
素桃擦了擦臉上的汗,“屬下去打探那個把墨將軍供出來的人在哪,問了一圈都說沒看見?!?p> 這么拙劣的手段,稍微一查就會證明墨歸鄉(xiāng)的清白,頂多就是受點牢獄之災(zāi),墨歸鄉(xiāng)是得罪了誰?還是說出此一招,是要給誰提醒呢?
不過有一點柳少陽可以確定,就是下毒之人和那天射箭的人不是一伙,那射箭的人分明是想要了墨歸鄉(xiāng)的性命。
柳少陽拿起筆,飛速的寫著,然后封好遞給素桃,“快馬給你家二爺送去,這鬧了人命的事,須得他來做主?!?p> “是!”素桃接過信一溜煙似的不見了。
“你這是做什么去?”楊文鳶看柳少陽披了青色外袍,提著個箱子。
“驗尸?!?p> 楊文鳶聞言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她膽子其實很小。
“你還會驗尸?”
“本少爺會的多了?!?p> 柳少陽關(guān)上了房門,瞅著這位二公主,陰森森的說道,“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去見見那死人?聽說被毒死的人面目猙獰,魂魄都不得安息……”
“你、你、你別說了!我在客棧等你們回來。”楊文鳶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抱著臂跑回到屋里關(guān)緊了房門。
柳少陽嗤笑一聲。
堂堂公主就這么點膽子,還敢出來闖江湖。
亥時二刻,公堂里燈火通明,蘇妙竹端坐在公案后面,頭頂上方是“正大光明”四個大字的牌匾。
堂上放的是包子鋪的兩具尸體。
這大堂里剛才還是一片啼哭之聲,堂下的人一直嚷著要知府大人把犯人就地正法,為他們做主。
楚逸見蘇妙竹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動不動的端坐在椅上,心道這又是在神游了。他招來了方麻子,把人都轟了出去。
“大人?”楚逸在蘇妙竹耳邊叫了一聲。
蘇妙竹似是沒聽到,眼睛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楚逸拿起驚堂木敲了一聲,蘇妙竹打了個激靈,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活動了一下筋骨,問道,“這人都走了?”
“都打發(fā)了?!?p> “楚師爺做得好!”蘇妙竹伸了個懶腰,“這可困死我了,走走走回去睡覺?!?p> “那這案子……”
“什么案子?”
楚逸指了一下堂上的兩具尸體。
“害,這仵作不都驗完了嗎?確實是中毒死的,沒啥可說的了,找人把尸體收了吧?!?p> “只是關(guān)著的人是那莫世青,和康王會不會親自來找我們放人?”楚逸有些擔心。
蘇妙竹也說過,他不擅長應(yīng)對梅七言。
只是這次蘇妙竹卻換了態(tài)度,“來了好!我巴不得他來呢!”
楚逸點點頭,叫來旁邊的衙役,搬著尸體往外走。
“等一下!”
柳少陽正好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堂口,叫住了準備回去休息的蘇妙竹。
“什么人?”來人在夜色中逐漸現(xiàn)身,但楚逸沒見過此人。
“在下柳少陽?!绷訇柵绿K妙竹不認識自己,又補了一句,“太醫(yī)院院令柳忠杰之子?!?p> 蘇妙竹用帕子擦了把臉,撫平了額前碎發(fā),走到堂下行了禮,腮上露出了兩個酒窩,“久仰大名?!?p> 柳少陽回禮,“知府大人也是名不虛傳。”
楚逸默默退到蘇妙竹身后,蘇妙竹笑意不散,“不知柳公子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柳少陽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今日被你們抓進去的那位姑娘?”
蘇妙竹心領(lǐng)神會,道,“柳公子放心,人在我們這絕對安全?!?p> 柳少陽轉(zhuǎn)而看向這兩具尸體,一男一女,嘴唇發(fā)黑,全身烏青,確實是中毒的癥狀。
“不知知府大人可否行個方便?”柳少陽問。
“請便。”
蘇妙竹雖是頭一次見柳少陽,但也聽過他的事跡,梅七言的酒友,赫赫有名的神醫(yī)柳玉清。
柳少陽從箱里取出一根銀針,伸進尸體那黑紫的嘴唇,探了探,取出后用帕子包起來。
他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提起藥箱子向蘇妙竹告了別。
楚逸見人走了,立刻叫衙役把尸體抬了下去。
“這人就這么走了?”楚逸問道。
“他知道我不會放人,也不會自討沒趣。”蘇妙竹脫了官袍。
“兇手應(yīng)該不是莫世青。”楚逸接過袍子,疊的很整齊。
“當然不是?!碧K妙竹端著手向內(nèi)院走去。
“那為何要把人關(guān)起來?”
蘇妙竹語氣平靜,“你今晚話倒是挺多?!?p> 楚逸緊閉了嘴。
蘇妙竹憋著笑,他掀了竹簾,走到塌前坐下,“逗你的,這人是要放的,只是不能我來放,有人想要為難梅七言,我也不必做那鐵面人。這人連梅七言都敢整,嘖,我可不能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