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玉衡意料的是,他和君好、君天并沒有遭遇秘境原主人設置的重重考驗。
幾人遭遇的所有危險,無一例外全都來自生活在這秘境當中的妖獸群體。
這些萬年之前只配給人修做食材的妖獸,萬年之后卻給玉衡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玉衡帶著君好和君天這兩條小尾巴,雖有波折但卻有驚無險的一路闖到了秘境中心處。
和他略顯狼狽的狀態(tài)不同,蹭大佬順風車的君好連根汗毛都沒蹭掉,愜意的讓玉衡手很癢,想打人。
他瞪一眼雙手撐在腦后,正沒心沒肺四處打量的君好,瞪得君好那叫一個莫名其妙——她不跟大佬爭這秘境,大佬難道不應該表現(xiàn)的高興一點兒?怎么看上去,大佬反而像是對她很有意見?
想了想,君好湊到玉衡身邊,“咱們自己人就不用打生打死了吧?反正我對秘境這種東西也不是很感興趣?!?p> 玉衡:......
正準備給玉衡和君好搞個臨時加試的秘境原主人:......這不科學啊!這世上怎么會有人對秘境不感興趣呢?最重要的是,這讓他還怎么考驗這倆人到底是個什么性情?
“咦?”秘境主人正左右為難呢,君好就已經(jīng)利用自己的天眼把他找出來了。
她指著端端正正擺在正殿一側的毫不起眼的木椅子,“玉衡師兄,這椅子里藏了個跟你差不多好看的拇指先生?!?p> 拇指先生:......不,他不是,別胡說!
玉衡則是一把扯過君好,“你別到處瞎轉悠?!?p> 在人家的地盤上,她發(fā)現(xiàn)了人家,然后她不僅沒有悄鳥兒的退到他身側尋求保護,居然還大喇喇的指著人家,給人家起外號兒,這蠢女人這是壽星老上吊,不想活了?
君好可不知道玉衡正擔心“拇指先生”一怒之下會把她直接滅掉,她正一臉好奇的從玉衡身側探出半個腦袋,用圍觀當世奇景的小眼神兒,全程圍觀“拇指先生”鉆出椅子,然后變作正常大小。
“你二人是玄天宗弟子?那你們可認識鴻霖尊者?”
看到兩人衣袍上的宗門標識,原本還想假裝一下高冷深沉的秘境原主人,一秒鐘放棄了自己的高冷人設。
他對玉衡道:“本尊道號驚羽,與鴻霖尊者是至交好友,活著的時候,本尊可沒少往你們玄天宗跑?!?p> 玉衡眉頭微蹙,不過這種事兒倒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他如實回道:“不瞞前輩,鴻霖尊者已經(jīng)過世近三千年了。”
秘境原主人微微一愣,“他渡劫失敗了?這怎么可能!”
雖然不太忍心,但玉衡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他老人家根本就沒有迎來雷劫。他過世前,是大乘中期修為?!?p> 秘境原主人掩在袍袖之下的雙手微微顫抖,“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
他和玄天宗的鴻霖尊者是彼此可以交托性命的至交好友,對方的天賦和悟性,他再清楚不過了,他不相信對方會止步于大乘中期。
玉衡嘆息一聲,“恕晚輩直言,您隕落了起碼得有一萬年了吧?在您隕落之后,此界的靈氣濃度就一直在不斷下降,鴻霖尊者他......不是天賦不夠,而是沒有趕上好時候。”
有時候世事就是如此殘酷,不只是鴻霖尊者,這一萬多年,此界不知有多少天縱之才因為時不與我而最終抱憾終生。
玉衡如此拼命,其中也有他不想步前輩們后塵的緣故。
既然已經(jīng)走上了這條路,那他就想一直走到路的盡頭去看風景,而不是像前輩們那樣,苦苦掙扎了成百上千年,最終卻只能懷著莫大的遺憾倒在半途。
“竟是如此么......”沉默好半晌,驚羽這才低喃出聲。
玉衡和君好、君天誰也沒有再開口,這種事兒你安慰或者勸解都是沒有用的,與其讓正傷心的人打起精神聽他們廢話、勉強自己去回應他們說的話,那他們還不如就讓對方自己慢慢把情緒調(diào)整好。
“你們跟我仔細說說現(xiàn)在的修仙界吧?!边^了約么一盞茶時間,驚羽招手示意三人自己找位置坐下說話。
玉衡略一遲疑,坐到了驚羽對面下手的椅子上。
君好見狀,立刻和君天一起,在玉衡下手的兩張椅子上分別坐下。
玉衡在兩人也坐下后,言簡意賅跟驚羽說了一下他隕落之后修仙界經(jīng)歷的種種變故,這其中就包含了驚羽師門的衰落以及覆滅。
他并不知道驚羽師承何人,所以在說到驚羽的師門時也不過就是順帶提了一嘴。
驚羽卻是被玉衡的這順帶一提驚得好懸沒有魂飛魄散,他抖著手、紅著眼圈,一臉急切的看向玉衡,“你說洪海宗已經(jīng)沒有了?沒有了是什么意思?洪海宗怎么可能會沒有?”
玉衡眉梢微挑。
驚羽的這個反應,一看就是和洪海宗有著莫大關聯(lián)的。
他搜索了一下自己腦海中關于洪海宗的那些資料,“據(jù)傳是因為洪海宗有位鳴羽尊者勾結鬼修......”
“他沒有!”驚羽用力一拍桌面,嚇得正津津有味聽故事的君好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沒有就沒有唄,好好說不行???沖他們發(fā)火有個P用!
心里腹誹著,面上君好卻是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之色。
打不過啊,她打不過,她家大佬也打不過,那她除了茍著還能如何?
玉衡卻是蹙緊了兩道濃眉,“前輩。”
驚羽這才驚覺自己有些情緒失控。
他深吸一口氣,“是我沖動了,你繼續(xù)說?!?p> 玉衡卻一聲不吭,就只靜靜看著驚羽。
驚羽與他對視片刻,兩人之間的氣氛凝重而詭異,嗅到危險氣息的君好更害怕了。
她伸手扯了一把自家大佬的青色道袍,“玉衡師兄。”
你多少收著點兒??!這是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就算人家已經(jīng)只剩一縷殘魂,但人家好歹也是上萬年前就已經(jīng)躋身尊者行列的大乘期修士,在人家的地頭兒上跟人家死命較勁兒,你這是生怕咱們仨蹦跶的少了,人家不會一怒之下拍死咱們?nèi)齻€?
玉衡:......這個沒心沒肺的傻女人!他這又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