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人、掃地僧、守經(jīng)人?!?p> 老者反復念叨著這幾個詞,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哈哈拍著清風的肩膀道:“好小子,好故事。”
清風被拍著肩膀生疼,卻不敢避讓,看著老者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自個兒也暗暗噙著淚光,一是痛的,二則是懷念起藍星的故事。
薛攀等四人看著這一老一少眼眶發(fā)紅,不由疑惑地對視著,眼里都帶著幾分不解。
他們哪里知道,老者作為老一輩的頂尖人物。曾經(jīng)修煉到了此界巔峰境界,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打落境界,淪為藏經(jīng)閣的無名守經(jīng)人。
今天恰逢蘇仙長老不在,老者這才臨時出來接待這幾個小子。也是清風等人是新晉弟子,不知道老者脾氣古怪,撞了上來。別的老弟子都知道蘇仙長老不在的日子,千萬不要來藏經(jīng)閣。
“好了,都坐?!崩险叻潘恋匦^之后,率先盤地而坐,招呼幾個小子也坐下,之后說道:“本座說話算數(shù),把你們的修煉方向說一下,本座免費賜予你們每人一經(jīng)。你們誰先來?”
席地而坐的五子面面相覷,清風由于顧慮重重,不敢爭先。倒是卜芥是個急性子,率先道:“稟前輩,晚輩為求一劍典足矣?!?p> 老者一雙銳眼盯著英俊挺拔的卜芥,幾息后,微微頷首道:“倒是個劍修的苗子,能來仙宗求劍術(shù),想必背后有高人指點吧?”
卜芥尷尬地點點頭,算是應答過了。
老者也不見怪,接著道:“論起劍道,無極太上是當世第一。只是他隱退已久,年輕一輩未必聽聞他的英名。其次,即是莫宗主,一劍鎮(zhèn)壓天宮諸多天君,凌厲莫名。最后,就是吳云子殿主。此三人皆是太極殿劍道一脈傳承,你要學劍,該拜入太極殿才是?!?p> 卜芥聽得眼里精芒閃爍,最后暗淡下來,低頭道:“弟子拜入宗門后,被分到外門,現(xiàn)今卻是煉丹峰學徒。”
“荒謬!”老者聽了這話立刻怒斥一句,卻不知向誰發(fā)火,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笑吟吟地道:“不過,也是你的運道,遇見了老朽?!?p> “還請老前輩賜法?!辈方媛牭嚼险哌@話,激動得臉龐發(fā)紅,跪起重重叩起首來。
“嗯,你可聽說過劍丸?”老者看著卜芥等人迷茫的眼神,繼續(xù)說道:“這是一門內(nèi)修劍法,與世上絕大多劍修依賴外劍器物不同。內(nèi)劍劍修在泥丸宮中凝結(jié)一枚本命劍種,這枚劍種是由你的劍意凝成,臨陣對敵時法力催發(fā)即可縱橫上下。是比外劍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更為純粹的劍修,因為劍丸已經(jīng)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就像金丹之于金丹修士一般。如何?”
卜芥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世上還有這么一種劍修法門,不由目光熾熱地望著老者。
“嗨,不過先說明啊。此法是老朽在古籍中偶然發(fā)現(xiàn)的,由于不是用修真界通用文字寫就,一直放在藏經(jīng)閣吃灰?!崩险哌@一下轉(zhuǎn)折真讓人憋屈,下面再次轉(zhuǎn)折道:“不過,經(jīng)過老朽數(shù)十載的研究,此法有極大幾率成功,而且修成劍丸之后威力比之太極殿的劍道傳承更高一籌?!?p> 清風聽著此言,覺得這老者真不厚道,拿尚未經(jīng)過實踐的劍丸修煉法來引誘卜芥。試問矢志于劍修之道的他,能拒絕嗎?
至于“劍丸”的虛實,別人不清楚,清風卻是聽說過“劍丸”傳說的。那可是頂尖劍修的必備之物,只是這老者稱之為內(nèi)劍之法罷了。
眾人不好催促卜芥,望著心里不斷掙扎的他,覺得其人如此情態(tài)倒是情有可原。因為這關(guān)乎一生道途的選擇,由不得他不謹慎應對。
最后,卜芥還是同意嘗試這內(nèi)劍修煉之法。老者對于他的選擇沒有感到意外,摸出一枚殘舊的玉簡遞給對方。
而卜芥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急不可耐地開始觀看玉簡中的內(nèi)容,沉浸在奇妙的劍道之中,對外界不予理睬。
“仙長,我出身春風樓,請問你這里有釀酒古方么?”薛攀看見卜芥如此輕易就得到心儀的劍典,急著趕上問道,期望也得到滿意的答復。
“春風樓啊,年輕的時候倒是去過。美酒佳肴在前,美人麗姝在側(cè),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卻是難得逍遙的日子啊?!崩险卟恢欠袷菓涯钇鹉晟俚臅r光,以至于感嘆出口,話語中不乏向往之意。
關(guān)于這一點,清風很有話語權(quán)。他在藍星的時候,也經(jīng)歷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只是,他現(xiàn)在有些無語,人家薛胖子問他要釀酒古方,老者卻在這里感嘆人生,這是要鬧哪樣?
“仙長,聽說仙宗有個釀酒高人?”薛攀再次問道。
老者被打擾了情思,也沒惱怒,說道:“你說的是酒方子啊,那小子確實是收羅了不少的好方子。都寶貝得什么似的,萬不可能外傳的。你既然在煉丹峰學習煉丹,老朽這里恰好有這么一道水煉之術(shù),只要研究透徹了,自己琢磨就是了,好酒哪有什么固定的方子?”
原來那個傳說中的釀酒高人叫做酒方子,這名字起得有些清新脫俗,在場的五個年輕人差點沒笑出聲。而薛攀無奈地接過老者關(guān)于水煉之術(shù)的玉簡,低頭受教。
接下來,戴燁的要求很簡單。由于他祖上是仙宗返虛長老,希望能習得先祖的功法,補全已經(jīng)散軼的家傳秘法。只是,時代久遠,仙宗未必有關(guān)于其先祖的著述,故而問老者有沒有印象。
問了其先祖名諱,老者答應幫忙留意。
而牟仁耀提出的要求更為簡單,他釋迦山莊傳承的《八索洞神箓》已經(jīng)失傳,希望再次習得這門典籍。
老者也沒有拒絕,像釋迦山莊這樣一個忠于一氣仙宗的附屬修真勢力,經(jīng)常會來取經(jīng),只是代價不小罷了。而身為正式弟子卻是可以憑借貢獻點學習的,只是不能外傳,哪怕是家族親近的子弟。
老者叮囑了牟仁耀幾句,就轉(zhuǎn)向清風,道:“你這小子,逗留在后,一定是想提個為難老朽的條件。說吧,有何所求?”
“弟子想求《仙天功》?!鼻屣L不經(jīng)思索地道。
“咳咳,果然強人所難!”老者苦笑道:“一個個的干嘛不去太極殿?學劍也好,《仙天功》也罷,都是太極殿的傳承。老朽這里沒有!”
“憑你這金色靈根的資質(zhì),太極殿難道還會拒之門外?也罷,宗門那些腌臜事,老朽也懶得過問?!崩险呦仁琴|(zhì)問了幾句,平心靜氣下來后道:“換個條件吧?!?p> 清風事先已經(jīng)料到事情沒有這么順利,只是時機難得,循例一問罷了。見得對方果斷拒絕,就換了另外一個條件,說道:“弟子神魂弱小,想求一本正宗的神識秘法?!?p> 他現(xiàn)在的狀況是法力渾厚,神識微弱。如果不加緊解決這個問題,不能如意掌控法力倒是其次,還會影響到他之后的結(jié)丹進程。
“嗯,你們應該都知道,一氣仙宗傳承自三清。而道家秘法專修三魂七魄,開竅安神,修成真靈。”老者掉了一會書袋,說道:“神魂永遠是最神秘的地方,神識功法往往皆是秘傳。修煉神識功法最好與主修功法一脈相承,而你修煉仙宗《仙天功》,神識功法最好是要道家三清一系為佳。這里倒是有兩本與《仙天功》同源,你拿去看看是否契合。”
清風接過兩枚玉簡,只見其一本名為《太微神玄經(jīng)》,另一本名為《九素玄經(jīng)》。
他粗略看了一下大綱,知道這倆本確實是三清一系的神魂功法。想到之前鼎爺推薦他修煉《圣魂魔功》,他就有些不解。鼎爺明知道他修煉的是正宗的道家經(jīng)典,卻傳他魔道功法,這不正是沖突么?難怪前身既習得《一氣先天功》,又修煉《圣魂魔功》,以至于走火入魔,能怪誰來?
他拿著這兩本宗門秘傳的功法,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兩本經(jīng)典都賜予弟子?不是說好一人一經(jīng)么?”
“呵呵,你小子說了兩個典故,雖然不知出處,但能博得老朽一笑,在老朽看來,價值相當了。”老者擁著掃把起身,微微笑著道:“要是你能拿出《如來神掌》,老朽還有更好的功法秘笈相贈哦?!?p> 清風看著老者轉(zhuǎn)身進入書架之間,真當起他的“掃地僧”去了,也不由會心一笑。
他倒是想把《如來神掌》拿出來,前提是他得有才行。
五人既然都得到了無名老者的答復與賜經(jīng),起身向著他躬身答謝。
這下子他們來傳功殿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就不再耽擱,急著回去研究新得得秘法,為與上甲峰諸人對擂時增加底氣才是。
當他們轉(zhuǎn)出大殿門口,清風就收到一枚傳音符,原來是昆成子叫他回煉丹峰一趟。他只好與薛攀等人告別,約定五日后無名峰再碰頭。在這段時間要盡可能把戰(zhàn)力提上去,到時好好教訓上甲峰的對手。
當這幾人飛走之后,清風無奈地搖頭往煉丹峰飛去。他心中明白,到時擂臺上憑本事贏了好說,要是落入下風,說不得要玩起盤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