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糖糖才捐了十塊錢,辰辰爸爸故作驚訝的道,說了一堆大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糖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似得。
不過,其他家長,倒是有不少附和的。
“就是啊,才十塊錢?!?p> “這家長是有多摳?”
“這年頭,十塊錢能干啥?”
“捐這點錢,還不如不捐?!?p> “果然,這年頭,品德跟能力沒有關(guān)系。”
“能得金獎,我還以為多優(yōu)秀一孩子呢?”
“現(xiàn)在看來啊...”
不少家長暗暗搖頭,冷冷說著。
當(dāng)然,能說這話的,基本都是看不得人家好的家長。
糖糖得了金獎,自家孩子卻是沒什么成績,有些家長就心里不平衡。
如今逮到一個機(jī)會,自然趁機(jī)也踩幾腳,找一下心理平衡。
“大家也別這么說。”
“也可能不是人家摳?!?p> “說不定,糖糖家庭困難呢?家里就那十塊錢閑錢呢?”
“糖糖媽媽呀,若是家里有困難直接說?!?p> “都是一個班的,我們也給你們發(fā)起個捐款,到時候我?guī)ь^也捐五萬?!?p> “反正給誰捐不是捐,別苦了孩子?!?p> 辰辰爸爸?jǐn)[出一副好心的樣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故意給糖糖一家人難堪。
誰都想活著有尊嚴(yán),沒有人想被人可憐。
而辰辰爸爸的這些話,看似溫和友善,但實則是在踐踏他人的尊嚴(yán)。
方圓一向很反感這種口蜜腹劍的人,因此,在聽到辰辰說出這話之后,當(dāng)即不悅道:“辰辰爸爸,過分了吧?”
“哈哈哈...”
“小圓老師誤會了,我這也是好心嘛。”
“孩子們都是同學(xué),有困難互相幫助,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辰辰爸爸陰陽怪氣的笑著。
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刺耳的聲音,此時的宋婉兒卻是疑惑的問向奶糖:“糖糖,什么捐款?”
“你怎么沒給媽媽說過?”
是的,至始至終,宋婉兒都不知道捐款的事情,糖糖從沒有給她說過。
哪怕今天校門口看到希望工程活動的條幅,宋婉兒也以為只是學(xué)校組織少部分有錢人參與的,跟他們這些普通人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
當(dāng)然,若是老師組織捐款的話,宋婉兒也會參與的,不止是為了獻(xiàn)愛心,也為了糖糖能融入這個班級。
若不是剛才辰辰父親說,宋婉兒都不知道,原來糖糖已經(jīng)偷偷的把錢給捐了。
而且好像,這并不是第一次了。
“媽媽,對不起?!?p> “我只是覺的媽媽賺錢太辛苦了,還要給糖糖看病,所以就不想再麻煩媽媽了?!?p> “而且,我自己有錢的。上次媽媽給我的十塊錢零花錢,我都攢著沒有花?!?p> 小奶糖低著頭,小聲的跟媽媽解釋著。
這些年,小奶糖一直跟著媽媽相依為命。
雖然她還很小,但是所經(jīng)歷的苦難,早已讓小奶糖有了超越同齡人的心智與懂事。
每次回到家,她只會給媽媽講學(xué)校那些開心的事情,而那些不開心的,奶糖只會默默的藏在心里。
看到同學(xué)背好看的書包,下雨天有漂亮的小轎車接送,假期去很遠(yuǎn)的地方旅游,生日會收到好多好多的禮物,小奶糖很羨慕。
但再羨慕,奶糖也不會給媽媽說。
因為她知道,媽媽也很辛苦,要賺錢養(yǎng)家,還要給她攢錢看病。
媽媽已經(jīng)很累了,她不想再讓媽媽再因為自己煩惱了。
“媽媽工作很累,那你可以給爸爸說呀?!?p> “為什么連爸爸也要瞞著?”
陳涵也從旁問道。
“爸爸又沒有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錢,給爸爸說了,爸爸也只會去給媽媽要?!毙∧烫切÷曕洁熘?。
“我...”
陳涵當(dāng)時一張老臉就狠狠抽了抽,愣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得!
敢情自己在女兒眼中,就一個吃軟飯的。
這還能處嗎?
父女感情直接碎了。
在陳涵無奈苦笑的時候,身旁的宋婉兒卻是一把將糖糖摟入懷里,雙眸通紅,聲音有些哽咽。
顯然,糖糖懂事的,讓她這個做母親很是心疼與自責(zé)。
而這,也無疑更加堅定了宋婉兒努力生活的決心。
“糖糖,媽媽答應(yīng)你,我們以后會有錢的,有很多很多錢?!?p> “不止可以給你治病,可以給你優(yōu)越的生活,讓你不再被同學(xué)看不起,還可以讓你無所顧忌的幫助其他人...”
宋婉兒堅定的說著。
人生在世,總該有一些追求。
以前的宋婉兒,只想著給糖糖看病。而現(xiàn)在,糖糖的病情已經(jīng)有了痊愈的希望,所以如今的宋婉兒,便想著以后努力給女兒更好的生活。
當(dāng)然,不止宋婉兒,或許這是全天下所有平凡人的追求吧。
每個人那么努力的生活,是為了什么?
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建設(shè)大同社會?
哪有那么的高大上。
都只是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一些吧。
看著此時的老婆孩子,陳涵嘴角,卻是帶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宋婉兒最讓他喜歡的,不就是這幅永遠(yuǎn)積極向上,為了美好生活而努力的樣子嗎?
或許,對而今的陳涵而言,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便可以給他們母女任何想要的富貴生活。
但這種唾手而得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嗎?
其實,之前陳涵也曾想過,干脆將宋婉兒她們母女放進(jìn)溫室里,給她們項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而風(fēng)雨挫折,他自一人抗下。
可是,在與宋婉兒相處之后的這幾天,陳涵方才意識到,宋婉兒需要的不是唾手可得的財富與權(quán)勢。
她需要的,是一個舞臺。
一個盡情施展的舞臺。
而不是一個擺在家里的花瓶。
“婉兒,我會給你搭建起舞臺。”
“讓你在風(fēng)雨中開出最美的花?!?p> “到那時,即便沒有我,你也一樣能綻放光彩?!?p> 陳涵知道自己,終究陪不了他們母女一世。
總要一天,他會離開南泉,去赴自己的劫。
他只希望,在那一天來臨之前,能幫助宋婉兒,擁有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