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徐徐升到中天,如霜似雪的月光,透過天窗,照在綿軟的暖榻上。
相擁的兩人,此刻都無睡意,蕭然從哈朵的介紹中,得知神月教的弟子,在晉升為核心弟子時,會參加一個叫浴火凈蓮劫的試煉,度過此劫才能成為核心弟子,也只有度過此劫的人,才有資格修煉神月教的圣月訣。
在進入浴火凈蓮的試煉時,要服用一種神月教秘制的藥丸誅仙丸,服用此藥后,體內(nèi)真氣猶如被烈火點燃一般,將自己置身于浴火重生之地,持續(xù)七日。
七日內(nèi)必須緊守心神,心無旁騖,一旦心神失守,神志就會被烈火吞噬,輕者功力盡失,重者則七孔流血當(dāng)場而亡。
參加試煉中,能度此劫者,僅十之二三,試煉失敗未亡者,將會被送往波斯的拜火教進行治療。
哈朵在晉升失敗后,和其他幾個晉升失敗的姐妹一起,在教中隱月的護送下,前往波斯的拜火教,途徑碎葉城附近,在一個叫回風(fēng)谷的地方,遭遇了劫殺。
哈朵在劫殺中,不幸墜下谷底,好在下方是川水流淌的河道,因此幸存了下來。
最讓蕭然吃驚的,是當(dāng)時劫殺的帶頭人,就是自己的嫣然姐,哈朵稱劫殺之人都是重甲騎兵,人人都帶著鋼盔鐵面,確定嫣然的身份,是因為那桿血色長槍。
哈朵稱在幾年前,見過嫣然拿著那把槍,槍名赤雀,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普天之下只有一把,因此印象很深,在劫殺的當(dāng)晚,許多姐妹就死在赤雀槍之下。
躲過劫殺后,哈朵辦成乞丐,混在一群逃難之人中,一起返回弓月城,在進城后,發(fā)現(xiàn)自己和所有被劫殺的人,全部成了神月教重金懸賞的通緝對象。
入城的第三天,哈朵和那群逃難之人,都被哈麗雅通通夠買下來,做了這院中的仆人,自劫殺至今,已經(jīng)快半年了。
蕭然依據(jù)哈朵提供的時間推算,那場劫殺,是在嫣然剛到胡林村時發(fā)生的,這也就說明,真正劫殺的人不是嫣然。
至于那股特殊的清香,蕭然猜測和那個秘藥誅仙丸有關(guān),只是誅仙丸的煉制方法,在神月教中是特級機密,知道煉制方法的,只有神月教的月神和圣女兩人。
眼下蕭然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哈麗雅,因為一旦告知,哈朵將必死無疑,關(guān)于嫣然的事,也不想告訴哈朵,一來還不信任對方,二來不愿激起哈朵心中的愁怨。
這一刻,哈朵覺得自己身心都有了歸屬,又將自己的生死,也托付給了蕭然,整個人反而顯得格外輕松,貪婪的嗅著對方身上散發(fā)的味道,“少主,夜深了,早點睡吧。”
憂心忡忡的蕭然,自然是睡不著,輕撫著對方滑軟的脊背,“哈朵,你了解無遮寺和無遮僧嗎?”
蕭然的輕撫,讓哈朵覺得很舒服,也很溫馨,語聲有些慵懶道:“無遮僧是城里出了名的淫和尚,這城里不知道他的人也沒幾個,尤其是女人,要么特別喜歡他,要么就對他恨之入骨。”
蕭然不解道:“這是為何?。俊?p> 哈朵嘻嘻笑了下,“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給女人作畫,且只給漂亮的女人作畫,作畫時還有個特殊的要求,就是他自己和被畫的姑娘都不許穿衣服,否則就不畫?!?p> 蕭然皺了皺眉,“這么過分的要求,應(yīng)該沒人敢找他作畫吧?”
哈朵道:“恰恰相反,尤其是星月坊里的姑娘,恨不得天天都被他畫,城里的男人也最喜歡收藏?zé)o遮僧的畫,只要被他畫過的姑娘,很輕意的就能名滿全城,由于他太有名了,一些大膽的富家女人,也會忍不住偷偷請他給自己作畫,珍藏自賞,至于那些長相丑陋的女子,就是捧著千金相求,他也不畫,因此招來很多人記恨,若不是星月坊全力維護他,不許任何人傷他性命,殘他手足,這無遮僧早就死了幾千回了。”
蕭然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既然維護他,又不徹底保護他,這又是為何?”
哈朵道:“無遮僧的作畫要求雖然過分,可是依然有不少閨家女子經(jīng)受不了誘惑,求其作畫,這種事家人必然接受不了,若是保護的太徹底,就等于縱容無遮僧去迫害良家女子,這樣反而保護不了他,只有給予別人適當(dāng)懲戒的權(quán)利,才能幸免別人迫害他性命,況且城里人也都知道,無遮僧但凡作畫,都是受對方所請,一些人雖然不喜,但也自知理虧,往往不會動殺機,也有人說,這無遮僧本來就是一位高手,根本沒人能殺的了他,對了,你怎么想起來問他了?”
蕭然想了想,便把獲取天陽經(jīng)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最后道:“我想找個機會感激一下他?”
哈朵道:“這么說,家主并不知道這天陽經(jīng)的內(nèi)容啊?”
蕭然點了點頭。
哈朵頓時有種受騙的感覺,奈何事已至此,“少主,你真壞,害的我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少婦,現(xiàn)在連生死也一起交到了你手里。”
作為回報,蕭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對方,不將此事告訴哈麗雅,心里也不覺有什么愧疚,“到現(xiàn)在你都還沒說,昨晚為何會那樣呢?”
哈朵道:“那是誅仙丸留下的后遺癥,每到月圓之夜,體內(nèi)就會有烈火攻心之感,近而喪失神志,昨天因為天陽經(jīng),被你弄得鬼迷心竅,忘記了月圓一事,等到后來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昨晚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給我治好了,今晚到現(xiàn)在我都沒感覺到任何不適,就是有點心癢難耐,老是想著插畫上的內(nèi)容,你有沒有辦法幫幫我?”
說出這句話后,哈朵感覺自己的臉,已經(jīng)紅到了耳根子。
蕭然也不傻,再加上天陽經(jīng)上的教導(dǎo),心里對那種事,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哈朵,書上也說了,男子十七之后,才算陰陽相合之年,太早會傷天根,我現(xiàn)在才十五?。恳院笤蹅冞€是分開睡吧?”
哈朵心道:“我還差一點才十五呢!”猶豫了一下,也覺心想之事,眼下不適時宜,靈機一動道:“我又沒讓你那樣,我就是想讓你抱緊我一點,你胡思亂想啥啊?!?p> 蕭然依言,伸手抱緊對方,“這樣行嗎?”
哈朵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室內(nèi)也因此安靜下來,良久后,哈朵突然輕聲道:“不知你到十七時,我是否還在人間?”這句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蕭然因睡著,并沒有聽到這句話。
次日吃過晚飯,蕭然在哈朵的陪同下,視察起自己的新家,每見到一個人,就讓對方聞哈朵身上香不香,并說說是什么香味。
接連問了十幾個人后,沒有一個人聞到那股特殊的清香,這其中也包括哈朵自己。
回到小院后,蕭然抱著哈朵又聞了一會,有些惱怒道:“這么明顯的味道,怎么會聞不到呢?”
哈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畢竟自己確實聞不到,總的來說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少主,你說的那個味道真的很好聞嗎?”
蕭然點了下頭,“這種味道,我也形容不上來,反正比天香居里的東西都好聞,這種味道和天香花不一樣,是從你血液里散發(fā)出來的,最濃郁的地方,就是你脖頸的動脈處?!闭f完又湊上聞了起來。
哈朵被這突來的親密,弄的心如鹿撞,小臉不由得又紅了起來,羞喜道:“少主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