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借恩訛錢
在青石縣逗留了五日,趙舒岸帶著孟晚尋返回盛京,寄風則留下處理一些事。
因為趙舒岸鐵青著臉,馬車里的氣氛格外壓抑。
孟晚尋鼓足勇氣,勸慰道:“殿下,滅門本就是為了銷毀證據(jù),斬草除根,查不到線索很正常?!?p> 趙舒岸沒有說話,似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緩緩開口:“能將證據(jù)銷毀得如此徹底,還傳出所謂的藏寶圖謠言,背后勢力肯定不容小覷?!?p> “殿下英明。”
孟晚尋豎起大拇指拍馬屁,得到的卻是趙舒岸的冷眼。
為了緩解尷尬,她掀開車簾,問道:“車夫,還有多久到盛京城?”
車夫一邊馭馬,一邊回道:“已經(jīng)到狼兒坳了,再有一個時辰就可到達盛京城?!?p> 狼兒坳?!
狼兒坳刺殺事件發(fā)生地!
孟晚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么大的事她竟然給忘了。
事件女主柳清清遠在盛京城,也沒法將她憑空變出來。
孟晚尋正懊惱時,馬車急促停下,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子猛地前傾,就在她要與馬車地板來個親密接觸時,衣領(lǐng)被一股力扯住,將她帶回了座位上。
待她坐穩(wěn),趙舒岸松開她的衣領(lǐng),挑起了車窗簾子。
“多謝殿下。”孟晚尋顧不上勒疼的脖頸,探頭往外看去。
三十多個黑衣人拿著鋒利的大刀,將馬車團團圍住。
“莫要下去?!壁w舒岸囑咐道。
他從座下抽出一把劍,跳下了馬車。
車夫亦拿著佩刀,護在趙舒岸左右。
孟晚尋長這么大,從未見過真刀真槍的干架,經(jīng)歷的最大陣仗,是小學時期幾個男生揪著頭發(fā)滿地打滾。
她躲在馬車里,緊張地偷瞥車外的動靜。
趙舒岸與車夫二人應(yīng)對三十多個刺客,可謂險象環(huán)生。
趁著沒人注意,她悄悄溜到一棵離他們最近的大樹后。
盡管趙舒岸長劍急刺行云流水,可奈何寡不敵眾。
眼見著橫劍格擋的趙舒岸要遭人偷襲,孟晚尋高喊了一聲:“屏住呼吸!”
接著,一個荔枝大小的黑球從她手中拋出,在趙舒岸腳下炸開,白煙升騰而起,彌漫在他與黑衣人身周。
捂住口鼻的趙舒岸正欲離開白煙,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由遠到近的“咻”聲。
隨著那道利箭刺破空氣的聲音,他身后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不想死在這里……”
孟晚尋張了張嘴,因痛得幾乎失去意識,沒能發(fā)出聲音。
她只知道身體輕飄飄地往下倒時,一個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趙舒岸黑色衣袍領(lǐng)子里露出來的蘭葉云錦衣襟。
——
孟晚尋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查看自己昏迷了多久,而且抬手去摸臉上的面具。
觸碰到熟悉的冰冷質(zhì)感,她舒了口氣。
當時只想著趙舒岸不能死,沒想過自己替她擋箭后極有可能暴露身份。
如今細想,她只覺得自己沖動。
既然是男主,哪會那么容易死去。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p> 一個面生的女子走到床榻邊,欣喜地看著孟晚尋。
“孟仵作,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箭上有毒,太醫(yī)無能為力,只能幫你暫時壓制住毒性,殿下說等你醒了就能替自己解毒?!?p> “對了,你餓不餓,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準備?!?p> 孟晚尋看著面前這個長相清麗性格熱情的女子,總覺得她眉眼有些熟悉。
“請問你是?”
“我是云江天的姐姐云秋月,順天府都是大男人,不方便照顧你,他便把我喚來了?!?p> 云秋月,一個險些被原身迫害的女子。
孟晚尋感激道:“多謝秋月姐的照顧,我現(xiàn)在不餓,想自己再睡會。”
她體內(nèi)還有可致死亡的毒素,必須去隨身空間里解毒。
云秋月點點頭,笑道:“好,你有事喊一聲,我就在外頭?!?p> 她往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身回到床榻邊,“孟仵作放心,在你昏迷期間,面具并未被取下,這是景王殿下特意吩咐的。”
孟晚尋欣慰一笑,不愧是她筆下的男主,行事頗具君子之范。
她在空間里躺半個時辰后,身體里的毒素便徹底消除了,只有被利箭刺中的肩膀還發(fā)痛。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孟晚尋趕緊從空間里出來,重新躺回了床上。
“進來吧?!?p> 說話時牽動傷口,她疼得直皺眉。
趙舒岸推門而入,跟在他身后的云秋月將托盤放于桌上。
“聽說你醒了,本王特命小廚準備了滋養(yǎng)的藥粥?!?p> 云秋月端起一個精致的天青釉瓷碗,往里面盛了半碗粥,送到孟晚尋面前。
“孟仵作,你受傷的那邊胳膊不方便,就讓我喂你吧?!?p> “有勞了?!?p> 孟晚尋看向那瓷碗,看起來比她在慕云院用的還要名貴,應(yīng)該是趙舒岸院里的物件。
趙舒岸自己搬了個圓凳,在一旁坐下。
“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可答應(yīng)你一件事,只要不違背道德律法即可?!?p> 孟晚尋抬眸瞥向他,明明面對的是救命恩人,還是那副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氣勢。
“真的?說話算數(shù)?”
“你只管開口,除了摘星攬月,這世間沒幾件本王辦不成的事?!?p> 趙舒岸自信不疑的語氣,孟晚尋都替他感到難為情。
呵,連個王妃都休不掉,真能吹牛!
孟晚尋收起腹誹,擺出笑臉。
“俗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至于救命之恩嘛,給殿下一個優(yōu)惠價,就一萬兩吧。”
趙舒岸面無波瀾,問道:“你確定只要一萬兩?”
“黃金?!泵贤韺ぱa充道。
趙舒岸的神情在一瞬間的詭異后,恢復如常,“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孟晚尋撇了撇嘴,委屈道:“殿下這就冤枉人了,是你自己說隨便提的?!?p> 云秋月尷尬地笑了笑,“孟仵作,要不你再便宜點?!?p> 孟晚尋嗤笑道:“頭次聽說救命之恩還要討價還價的?!?p> 趙舒岸站起身,道:“明日本王會命人將萬兩黃金送來?!?p> “黃金太重,麻煩殿下折算成銀票?!泵贤韺_趙舒岸的背影囑咐道。
等門被帶上,云秋月低聲道:“孟仵作,景王殿下兩袖清風,其實沒那么財大氣粗?!?p> 孟晚尋一臉的滿不在乎,“我知道啊?!?p> 趙舒岸不會理財,再多的金銀放在他那里都是浪費,她自有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