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簡情況特殊,馬車只能慢行,一柱香過,僅出城門二十里。
蒼瀾快馬加鞭攔在云璃車前,聲音急切中帶著粗喘。
“璃王曾說憑此令牌便可百無禁忌,可作數(shù)?”
云璃掀開車簾,一眼便看到蒼瀾手中的千機令,以及脖子上的那道紅痕。
她嗤笑,“想不到殿下還是個癡情種,竟以自戕當做威脅讓帝后妥協(xié),既如此便跟上來吧。人,吾救?!?p> 話音剛落,夜?jié)杀е騼A顏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身后是疾馳的馬車。
云璃瞥了一眼,轉(zhuǎn)身進入馬車。
“墨蘭、弄菊,放出消息,兩國合力營救至親,誰敢攔路,吾和蒼瀾會讓他全族陪葬?!?p> 兩侍女躬身行禮,“屬下領(lǐng)命?!?p> 從蒼穹都城到兩國邊境,在晝夜不歇的前提下,還是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沈傾顏倒還好,有靈芝吊著續(xù)命,時簡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沒有辦法,云璃只能將自己的內(nèi)力一點一點傳給時簡,時簡習(xí)過武,可以吸收內(nèi)力去壓制毒性。
這樣一來二去,云璃反而成了最先倒下的一個。
她給自己扎針,強行維持現(xiàn)狀,讓眾人看不出來。
到了琉璃國的邊地—鏡城,眾人裝作客商歇腳在福來客棧,鬼醫(yī)時銘已等候多時。
蒼瀾和夜?jié)筛S云璃進入最靠里的雅間,不料被突然出現(xiàn)的老者嚇了一跳。
那老者滿臉擔憂地看著時簡,兩人疑惑卻也沒多嘴。
老人淚眼婆娑,“是小簡,就是她,我的女兒,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云璃知道大師父是在自責,就把蒼問拉到跟前,“師父,這是簡姨的孩子。”
蒼問叫了聲“外公”,聲音奶萌奶萌的。
“噯~我的小外孫?!睍r銘蹲下身,親切地揉了揉蒼問的小腦袋。
接著對云璃說道,“我收到你的來信就開始蒸餾血靈芝,這藥水和藥粉都已備好,可以根據(jù)體質(zhì)和中毒深淺調(diào)配解藥了。”
云璃回道,“嗯。大師父,情況有變,還有一位病人需要血靈芝救命,你看…”
時銘為沈傾顏診脈,“這姑娘一直用靈芝吊著命,血靈芝的用量不宜過多,應(yīng)是夠用的。被兩種慢性毒摧殘,又用大量靈芝續(xù)命,即便有血靈芝解毒,這女娃的身體恐怕也難恢復(fù)如初,今后只能溫養(yǎng)著,一輩子都離不開喝藥。”
蒼瀾擰眉,“你什么意思?不過是想徇私把血靈芝給女兒用,何必說的冠名堂皇?”
蒼瀾氣急敗壞,口不擇言,夜?jié)稍谝慌詣裎俊?p> “阿瀾,鬼醫(yī)前輩的話不無道理。靈芝大補,傾顏吃了那么多,難免會與血靈芝的藥性相沖。如今我們有求于人,還是聽從醫(yī)囑吧?!?p> 時銘正眼看向夜?jié)?,“你認得老夫?”
夜?jié)晒碜饕荆澳鼙涣鹤鸱Q師父又懂醫(yī)術(shù)的,想必就是千機閣的鬼醫(yī)長老了?!?p> 說話的空擋,藥童已將三位病人移至隔間褪去衣衫,浸泡在有蒸餾水的藥桶中。
時銘本想夸一句“后生可畏”??筛惺艿剿奈皇膛畬σ?jié)傻臄骋?,猛然清醒?p> 刮了夜?jié)梢谎?,冷哼地扭過頭去。
他拍了拍云璃的肩膀,剛想說些感激的話,就見云璃一口鮮血噴出,昏了過去。
“璃兒!”
“妻主!”
“乖徒兒!”
“王爺!”
眾人皆驚,手忙腳亂地將云璃送至軟榻。
時銘一探脈象就知道云璃做了什么。
【傻丫頭,你就會讓老夫心生愧疚,這份情誼老夫如何償還得了?。俊?p> 慕容溫上前,“前輩,妻主這是…”
時銘擺擺手,“無礙,舟車勞頓所致,歇一歇便好?!?p> 云璃身份特殊,他不能實話實說。
傍晚云璃蘇醒,時銘將眾人支走。
時銘滿臉疼惜,“丫頭,你受累了?!?p> 云璃沖時銘笑道,“我沒事的師父,歇一歇就好。”
時銘敲了敲她的腦門,“你呀~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是不是覺得使不上勁兒?”
云璃抬了抬胳膊,“嗯”
時銘解釋道,“你強行施針損了內(nèi)里,氣血不調(diào),怕是數(shù)月動不得內(nèi)力。我已安排暗衛(wèi)近身保護,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云璃點頭,“放心吧師父,我會注意的?!?p> ……
經(jīng)過十二次藥浴的洗禮,三人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排出大半。
再加上各種神丹妙藥的輔助,三人的氣血徹底回復(fù)。
蒼問的發(fā)色和眼瞳變成黑色,時簡也痊愈了。
而沈傾顏卻因藥物相沖異常虛弱,但總歸毒解,也算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