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云璃整裝待發(fā),四名侍女齊齊上陣,云舒也背著包裹來到璃王府。
六人輕裝上陣,馬車穿過鬧市,朝城門前進。
突然,人群中竄出一個綠衣男子,他直挺挺地跪立在馬車前,單薄的身子傲立鬧市,很快迎來四面八方的議論與嘲笑。
侍女們走近細瞧,不覺驚嘆男子絕美的容顏。
氣質卓然,清媚動人,如出水芙蕖般讓人不忍褻瀆。
竹青搖了搖頭,壓抑心中泛起的漣漪。
她用劍鞘直指男子,“何人阻攔馬車,速速離開?!?p> 男子聞言抬頭,眼中是無畏死亡的倔強。
拱手作揖,“小人扶桑,前來投奔云璃大人,還請大人收留。”
他的聲音很柔和,像有羽毛輕輕掃過耳朵,讓人酥麻,不覺心神蕩漾。
馬車內寂靜無聲,云璃枕在云舒的膝蓋上假寐,絲毫不受外面情況的影響。
竹青定了定神,拔出佩劍,“退下!”
扶桑眼神堅定,他猛地起身,劍尖刺入他的胸膛。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云璃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作勢要起身,卻被云舒按了回去。
云舒有些吃味,小聲嘟囔道:“不過一個攀附小人,姐姐何必理會?”
云璃聞言一笑,她坐起身子,點了點云舒的額頭,“你呀,真是個小醋壇子。畢竟是條人命,去看看也無妨?!?p> 云璃掀簾下轎,扶桑站在原地搖搖欲墜,直到看見云璃,他才顫巍巍地朝她走來。
才邁出一步,便虛弱地向前倒去,云璃趕緊接住他。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云璃,躺在她的懷里,示弱卻不自輕自賤。
他眉眼彎彎,拈花一笑,“您來了?!?p> 云璃看著這雙眼睛,語氣冷漠疏離,“閣下媚骨天成,應是不愁吃住,怎的要跟著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庶人?”
冰冷的聲音喚醒了扶桑迷離的意識,他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幾乎半躺在云璃的懷里,扶桑瞬時羞紅了臉。
“小人仰慕大人,希望能常伴大人左右,為大人出力?!?p> 云璃表情冷漠,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我此去路途遙遠,險象環(huán)生,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確定要跟著我?”
扶桑舉手立誓,“只要能侍候在大人身邊,哪怕是當牛做馬,流血赴死,小人也甘之如飴?!?p> 云璃微瞇雙眼,審視的目光探下,“為什么?”
扶桑與之對視,目光灼灼,“因為您值得!”
曾幾何時,云璃也說過這樣的話。“值得”二字何其沉重,哪是輕易說得出口的?
感受到扶桑的真摯,她收起冷漠的姿態(tài),笑著勸說,“我不過無心之舉,你沒必要搭上余生。”
驚喜的光芒在扶桑的眼中閃爍,他激動不已,“您還記得我,真好!不管您是否有心,您都給了我尊重和幫助。您離開后,她們再沒有強迫我,而我也借著您的威望,在清館立足。”
那時的云璃因為濟澤的離開而備受打擊,她流連清館企圖打探濟澤的消息。
那一晚,她喝的酩酊大醉,借著酒性拍下了花魁扶桑的初夜。
她讓扶桑彈琴,自己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被侍女們抬回太女殿。
往事浮現(xiàn),云璃望向扶桑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理解,她明白扶桑的堅持。
“我此去路途遙遠,你能憑本事跟上來,就留下?!?p> 扶桑躬身伏地,“謝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