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下屬深夜送飯
夜里，鐵南敲了敲門，發(fā)現(xiàn)劉望京依然坐在辦公桌前，辦公室里充斥著青軸鍵盤清脆悅耳的敲擊聲。
敲擊聲綿密的幾乎連在了一起，偶有回車鍵的聲音將他們輕微分開。
“董事長，您還在忙呀？”
聽到聲音，劉望京從編程的專注中回過神來，抬起頭，發(fā)現(xiàn)鐵南站在門口。
盤著頭發(fā)，換上了一襲長裙，顯得嫻靜優(yōu)雅，顯然已經(jīng)從挫敗和茫然中恢復(fù)了過來。
“我讓后勤做了點夜宵過來，您休息一會吧。”
劉望京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時間，自己居然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足足5小時。更神奇的是他一點也沒有感到疲倦，甚至因為長期處在心流狀態(tài)中，而顯得有些興奮。
鐵南把夜宵放在小會議桌上，笑著叫道：“董事長，再不吃，飯就要涼了?！?p> “好吧，那就休息一會?！庇谑莾蓚€人相視而坐。
“我記得你最愛吃小餛飩，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吧？”
劉望京品了品，“有點寡淡，清湯寡水的。有肘子么？”
鐵南愣了下，以為他在開玩笑，笑了笑，沖送餐來到男的說道：“你杵那干什么，看董事長的桌子這么亂，也不知道過去收拾一下？”
“好的?！蹦械穆犕昃妥吡诉^去收拾起來。
劉望京抬頭看了眼男的，笑了笑，也沒有阻攔，繼續(xù)埋頭吃飯。
吃完飯，劉望京也沒有著急開工，而是站在了窗前，望著冰州市車水馬龍的夜景。
“有煙么？我記得你是抽煙的吧？”劉望京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邊。
鐵南有些驚訝，自從劉望京身體垮掉后，就戒了煙，但還是拿出支煙，遞了過去。
劉望京抽著煙，看著夜空，兩個人就這么沉默地站著。
一支煙燃盡，劉望京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此時桌上的碗筷已經(jīng)收拾好，送餐的男的等在一邊。
“董事長，你今晚還要加班？”
“嗯，我還不累?！?p> “你的身體........”
“放心，我還能扛得住?！笨吹借F南要離開，劉望京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男人，笑著說道，“鐵南，希望你能像我信任你一樣信任我。以后，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在試探上了?！?p> 鐵南大驚失色，不知道怎么解釋。身后一直低著頭的男的也終于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劉望京。
“沒事的，這也正常。是你還不夠了解我。好了，你們?nèi)ッΠ伞！?p> 看到劉望京投入工作，鐵南欲言又止，關(guān)上門，鍵盤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噼里啪啦，如同狂風(fēng)驟雨。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送餐的男的端著餐盤，緊緊跟在身后。
“怎么樣？”
男人搖了搖頭。
“不是代碼？不是開發(fā)程序？”鐵南心里一涼，劉望京果然在騙她。
“是代碼，董事長的確在編程。但我看不懂?！?p> “看不懂？還有你看不懂的代碼?！?p>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架構(gòu)，而且我剛剛在電腦上跑了一段?！?p> “能跑起來？”鐵南焦急地問道。
“完全無法運行?！?p> 鐵南心里咯噔一下，找了把椅子坐下，說道：“看上去像是在編程，但根本無法在電腦上運行，那他在干什么？”
男的搖了搖頭。
鐵南想了想，沉吟道：“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如果有人問起，就說系統(tǒng)可以運行，一切都在董事長的控制中?！?p> “我明白的?！?p> “好了，你去休息吧。”
男的乘電梯來到了易云地下車庫，鉆進(jìn)自己車?yán)铮瑩芡娫?，說道：“劉望京的程序根本跑不起來，薛總的判斷沒錯，這老家伙就是在放煙霧彈?！?p>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說道：“明天就讓他原形畢露?！?p> 第二天一大早，鐵南從辦公室沙發(fā)上搖醒了劉望京，雖然他有專門的休息室，但他在沙發(fā)上好像更容易入睡。說出來鐵南恐怕都不信，劉望京昨晚到現(xiàn)在只睡了不足2小時。不是他太拼，而是確實感覺不到疲倦。體內(nèi)仿佛有無數(shù)的奔馬在嘶吼，在狂奔，不停不歇，驅(qū)使劉望京忘我的工作。
而且頭腦也異常清楚，以前看過的那些代碼一行行噴涌而出，效率高得可怕。
“董事長，不好了，咱們的和索愛談判破裂的事情被公開了?！?p> “公開？不是早就公開了么？”
“之前是在圈子里，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p> “所有人指的是？”
“嗯，你看?！辫F南遞過來一大摞報紙，很多報紙頭版頭條上都印著“易云瀕臨破產(chǎn)”、“易云視頻平臺倉皇謝幕”、“版權(quán)大戰(zhàn)塵埃落定，易云集團(tuán)深陷絕境”等一系列詞語。
“現(xiàn)在誰還看報紙呀？”
“董事長，我是怕你不上網(wǎng)，才把報紙拿來的。門戶網(wǎng)站上說得更夸張呢?！?p> “真的？”劉望京睡意全無地坐到了電腦前，然后一條條新聞看過去。
鐵南在一旁抱著肩，難以理解地看著劉望京，“沒見過有人看自家公司要破產(chǎn)還這么興奮的?！?p> “這都是好事呀?！?p> “這還是好事？董事長，一會股市開盤，咱們的股票十有八九要崩盤。還有網(wǎng)站注冊會員也肯定要退費。剛才我上來的時候，人事上說，又有好多員工辭職了?！?p> “這都是好事。”
鐵南不可思議地看著劉望京，覺得這老頭一定是瘋了。
就在鐵南想詳細(xì)告訴他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采訪，采訪什么！就說公司不接受任何采訪！冰州日報也不行！誰也不行！”鐵南有些惱怒。
“別呀，接受接受?！眲⑼┮幌卤牧似饋?，搶過電話說道，“告訴他們，我接受采訪?！?p> “董事長，你瘋了！”鐵南大吃一驚，“這時候，你接受采訪，那些記者會吃了你的?！?p> “怕什么，誰吃誰還不一定呢?！?p> “不行，你不能接受采訪，我去打發(fā)了他！”
“鐵南！”劉望京一把拉她了回來。
因為用力過猛，兩個人的身體緊緊撞在了一起，“我說過，你要信任我?！?p> 鐵南抬頭看著劉望京的眼睛，那雙原來渾濁的眼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清澈、深邃，而且在危機(jī)中，沒有絲毫慌張或者瘋狂，雖然深處絕境，但好像一切都在控制中。鐵南又回憶起了和劉望京一起征戰(zhàn)沙場的點點滴滴。
朦朦朧朧，他感覺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好的，董事長，我明白了。”鐵南穩(wěn)了穩(wěn)心神。
劉望京松開了她，笑了笑，說道：“去安排采訪吧，對了，幫我叫一個化妝師過來?！?p> 鐵南點頭走出了辦公室，畢竟要接受采訪，一個好的形象也有助于穩(wěn)定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