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滅口
陳寶玨看著父親臉色鐵青,吶吶的不大敢繼續(xù)說下去了。
陳大人斷喝一聲:“說!然后,就怎么了?”
陳寶玨嚇得一激靈,順口說道:“然后,然后,八弟那一腳就剛好踹在八弟妹的肚子上,八弟妹站立不穩(wěn)向后仰倒,頭便撞在了庭前的石階上。八弟也嚇了一大跳,叫人請了郎中來,等郎中到了一瞧,說是已經(jīng)沒有脈搏了,人已經(jīng)去了,沒救了?!?p> 一席話說下來,陳寶玨已經(jīng)緊張得快要上不來氣了。
陳大人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涌,真的是快被這個八兒子給氣死了。
一個婢子而已,讓他媳婦打死了就打死了,怎么能因為一個婢子把他媳婦兒給打死了?這下可好,怎么跟定國公府交待?
老八這個媳婦王氏嫁到陳家來,那是下嫁。
老八娶王氏是屬于高娶。
王氏本是定國公王耀的繼室所出,那也是正經(jīng)的定國公府的嫡女。也不知道怎么眼瞎了,就瞧上了他家這個不成器的老八。
當然,他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老八一無是處,可生得一副好皮相,結(jié)合了他和夫人所有的優(yōu)點,長得俊俏非凡,是整個京城貴族圈子里小一輩中數(shù)得著的風流人物。又會吟幾首詩作幾副對子,在貴女圈子里也是名聲響亮。
就連皇上都被他這個八兒子的好皮相和好口才給哄得高興了,賞了散騎常侍的閑官,皇帝出行時,陪在皇帝身邊解個悶,聊個天啥的。
定國公府的這個女兒王氏生得一般人,在正常人眼里漂亮算不上,但丑也算不上,可在他這個小兒子眼里那就是丑得不行不行的,簡直嫌棄得要命。
事到如今,陳大人的腸子都悔青了,當時定國公派人透露了小女兒相中了老八,暗示他陳府去請官媒到王家去求親,他就鬼使神差的不顧小兒子的強烈反對同意了這門親事。
現(xiàn)在想想,要是當時他順了老八的心思不同意這門婚事,哪里能有今日的禍事?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定國公府那邊是不能隱瞞的,紙里包不住火,這人已經(jīng)死了,死訊怎么瞞?死訊可以通知定國公府,可這死因嘛,就得琢磨琢磨了。還好,他這大兒子別的能耐沒有,倒還不算太傻,知道先封鎖消息,這也讓他有了處理這件事情的回旋余地。
陳大人臉黑得像鍋底,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妻來,忙問道:“你母親呢?這事兒稟報了你母親沒有?”
陳寶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派人稟報過了。母親一聽到這事就厥了過去,請了郎中來給扎了銀針,如今是醒了,可是又傷心又生氣,拍著炕罵老八。兒子也不敢讓母親去八弟院子里看那血腥場面,便叫婆子們好生侍候著娘,不讓母親出院子?!?p> 陳大人一聽老妻沒事,提著的心倒是稍稍的放下一點來。略一沉吟,道:“將老八院子里所有的奴才不論知道不知道的全部都清理掉,老八媳婦兒帶來的那幾個陪嫁的丫頭婆子暫時還不能動,定國公府來人吊唁,若是看不到她們會起疑心。你這樣,多給銀子,叫她們閉上嘴巴,告訴她們,若是敢多說一個字,小心他們一家老小的性命?,F(xiàn)在,立刻,派人去查老八媳婦那幾個陪嫁丫頭婆子的父母兄弟住在哪里,都是做什么的,盯死了,以防萬一。”
陳寶玨忙應了聲:“是!這個事情我馬上派人通知二弟去辦。”說著,心里也是不由得一凜,老爹這手段自己真是一輩子都學不來了。他也知道得封口,不能讓消息傳出去,卻真是沒有清理掉八弟院子里所有奴才的勇氣和狠心。八弟院子里上上下下的至少也有三十四個奴才,再加上她們的家人,老爹這是想要多少人的命啊?
可又轉(zhuǎn)念一想,八弟妹的真實死因要是傳到定國公府王家人的耳朵里,那可真是夠陳家喝一壺的。還是自己老子殺伐果斷。陳家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遭殃。
陳寶玨又問:“父親,那怎么跟定國公府傳訊?八弟妹的死因——”
陳大人道:“這有什么難的?她本來就身懷六甲,身體笨重,頭一暈,下臺階跌個跤不是很平常么?到時候把貼身侍候王氏的丫頭婆子打死兩個,叫王家消消氣就是了?!?p> 陳大人布置完這些,父子倆個一前一后的來到了老八陳寶月的院子。
院門緊閉,院外四名彪形大漢,都是陳大人的親信長隨,腰中懸著寶刀跟門神似的守在門外不準人出入。
謝昭昭把陳家父子倆個所有對話都聽進耳里,渾身不禁的打了個寒戰(zhàn),這個姓陳的老頭兒也太喪心病狂了,就為了掩蓋他兒子錯手殺妻的罪行,居然想殺掉三四十口人!
也不知怎么的,謝昭昭只覺得胸口的氣血翻涌,雖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株植物的形態(tài),根本不具備人的五臟六腑和感官,但她就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胸中有口惡氣實在難平。
接著,謝昭昭就感受到了來自身體內(nèi)的變化。胸口這口悶氣開始四處沖撞,仿佛是被圍困已久的困獸要突出重圍一樣,在她身體里左突右沖的。
謝昭昭也搞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明明就是一株不老草,沒有神經(jīng),沒有血管的,怎么就會有氣血上涌的感覺呢?這感覺極其真實,就跟她還是個人時那種氣暈了頭的情形毫無二致。
謝昭昭總覺得自己可以阻止這場殺戮,而且阻止了這場殺戮,將會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當然,這驚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有這種類似于第六感的直覺罷了。
可是,身為一株草,一株被這里的人稱為仙草的不老草,口不能言,足不能行,要如何救下這幾十口人的性命?謝昭昭也是毫無頭緒。
謝昭昭腦子里轉(zhuǎn)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時,她已經(jīng)被陳大人夾在腋下來到了罪魁禍首陳寶月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