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能中舉人
謝昭昭真的還是不習(xí)慣這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習(xí)慣。
她上輩子就沒跪過誰。
中年婦人雖然不咳嗽了,但還是有氣無力:“虎子,明兒你阿爹回來,還是叫村里的人都上交一半的蛇肉給王大人吧。否則咱們怕是除了今晚上能吃進(jìn)肚子里的,一條都剩不下?!?p> 少年本來非常興奮的雙眼瞬間又暗淡下去,一剎那眼中又燃燒里熊熊恨意。
謝昭昭聞言一怔:“這可是我得來的蛇肉送給村里人的,憑什么要上交給那個什么王大人?”
中年婦人搖頭苦笑:“可是這些蛇也是這山上地里有的呀,只要是這山上地里的東西那都是王大人的東西。上交一半,再叫各家小心些藏起來一點兒,總比都比搶去了好??!咱們是苦命人,哪里能跟有權(quán)有勢的大戶人家叫板?”
謝昭昭咬牙切齒:“哎呀,我這暴脾氣,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個什么狗屁倒灶王大人的邪了!”
說完,謝昭昭雙眼晶亮,閃著狡獪的光。心想,自己也別白白穿越一把,手里有權(quán)有錢的,姑奶奶也除暴安良一回。誰還沒有個俠女夢呢?
謝昭昭問中年婦人:“這個王大人是個什么來頭?嬸子你不用怕,只管將你知道的盡數(shù)說給我聽聽,我好心里有個數(shù)怎么對付這個不是人的玩意兒。我倒要看看,是姑奶奶的拳頭硬還是他狗日的頭硬。”
少年和中年婦人兩個人四只眼睛瞪得滾圓的。實在是不敢相信,這種粗話是從堂堂靖王妃嘴里吐出來的。
謝昭昭一時有些訕訕的,自己這俠女裝的有點大扯,入戲過頭了。
她沖著母子倆人尬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有些散亂的發(fā)髻:“那個,嬸子,你只管說,我保證幫你們解決了那個王大人,讓他以后都不能再壓榨你們?!?p> 中年婦人莫名的就對謝昭昭產(chǎn)生了信任感,她就是覺得眼前的姑娘一定說得出就做得到??蛇€沒等她張嘴,她的兒子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把王大人掀了個底掉:“這個王大人是總督沈大人的一個外室所生,因為沈大人的夫人非常厲害,不允許這個外室子進(jìn)沈家大門,更不允許他隨父姓,所以,他只能隨了母姓。他的生母是本地王員外的小女兒,多年前沈總督來此地辦事,住在王員外家里,也不知道怎么的王員外就把他的小女兒送上了沈總督的床。
王員外想的很美好,以為小女兒已經(jīng)是沈總督的人了,至少能做個姨娘,哪成想,那沈府的當(dāng)家主母硬是不肯接這王員外的女兒入府。
沈總督又是個懼內(nèi)的,多年來只把王員外的女兒和她生的兒子養(yǎng)在外面。
待那兒子大了,沈總督便為他置辦田產(chǎn)農(nóng)莊鋪面等好多產(chǎn)業(yè)。還提拔他這個外室子當(dāng)了本縣的縣太爺。聽說,再翻過年去,這位王大人因為政績突出又要升官了?!?p> 謝昭昭奇道:“總督沈大人?是咱們西北十五道那個副總督沈大人么?”
虎子點頭稱是。
謝昭昭心里盤算了一會兒。這個沈副總督就是趙棠棣那個沈側(cè)妃的父親。自己被劫持之前,趙棠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大婚之后就要對沈家動手了。
算算時間,估計沒準(zhǔn)趙棠棣已經(jīng)把沈家給趟平了。
這個外室子姓王又不姓沈,十有八九會成為漏網(wǎng)之魚。
不過,這不妨礙謝昭昭狐假虎威一下啊。反正沈府遲早是要覆滅的,先拿這個外室子試試刀口豈不是更好?
謝昭昭忽然問虎子:“你阿爹可讀過書?可識些字?”
虎子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升起一股驕傲的神色:“我阿爹豈止是讀過書識些字?我阿爹是考過秀才的。若不是那一年鄉(xiāng)試我阿爺阿奶相繼去世,我阿爹要守孝三年,我阿爹肯定能中舉人的?!?p> 謝昭昭道:“那你阿爹守完孝了,三年后也可以再去參加鄉(xiāng)試???他咋沒去呢?就止步了一個秀才?!?p> 虎子看了一眼歪在炕上的娘,沒吱聲。
謝昭昭妙懂,看來,那位差一點就能當(dāng)舉人大老爺?shù)哪腥耸潜蛔约旱牟∥魇┫眿D兒給耽誤了。
果然婦人一聽謝昭昭的話,立刻面露愧色:“都是我的錯,是我誤了他一生啊?!?p> 不過,謝昭昭倒是非常敬佩這個沒看過面的農(nóng)家漢子,別說現(xiàn)在這個時代了,就是上輩子那個年代有幾個如此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謝昭昭心下一動,若是借機(jī)把那個沈大人的外室子給弄下臺來,縣太爺不是正好空缺么?不如就讓這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管理這一方土地吧!
因為時間太晚了,謝昭昭是真的是又餓又累的。
她那個親爹更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少年了,就沒吃過這等苦。
早在謝昭昭給那婦人診病時就胡亂吃些干糧,倒在虎子家東屋睡得像頭豬一樣。
虎子手腳麻利的給蛇剝了皮,將肉洗凈,放到一個破了沿的大甕里煮,快熟時又添了一把蘿卜櫻子。
謝寶月睡夢中正在添香閣左擁右抱的吃著大魚大肉呢,口水都順著嘴角流下來老長。夢中的他突然間聳了聳鼻翼,似乎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味。他閉著眼支起上半身,順著肉香飄來的方向又吸了吸鼻子。
最后,他實在抵不住肉的香氣,睜開了眼睛,一時間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叫道:“來,來,來,快給爺夾一口兒嘗嘗,這么香的肉,你們添香閣是換了廚子么?”
農(nóng)家的茅草屋也沒有個門,謝寶月這一嗓子在靜夜之中那叫一個響亮。
謝昭昭臉一黑,心里暗罵她這個混賬爹可真不是個東西,做夢都要上那種臟污地方去鬼混。夢就夢唄,還喊這么大聲,狠怕別人不知道他愛逛窯子似的。
謝昭昭心說,幸虧沒跟人提起過那貨是她親爹,真是跟他丟不起這個人。
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添香閣是什么地方,聽說換廚子,還以為就是家酒樓飯館之類的。不過,顯然中年婦人是個有見識的,絕非是普通村婦那么簡單,謝昭昭一眼便掃見她臉色變了變,顯然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