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活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楚自己,陌生那嫉妒和貪婪之心,不論是為了錢財?shù)匚灰饋淼牟粨袷侄危€是情愛與得到失去的嫉妒生貪妄,最終,一切皆是在一無所有中蓋上空中樓閣,一切皆是在走向毀滅;嗔癡悔罪,事后之悔,唯有天知,只有己知,卻無重來一次之機會。
坐在凳子上,看著筆墨還未干的字跡,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話并不是能概括他想說的話,沒有在上面落筆寫下名字和日期來個這件事兒化成一個終點,看著筆記本上的字兒,手指拂過上面的字兒,把那未干的蒼進的字體給抹花了拉起來長長的一道尾巴。
他已經回來一天了,這一天,他并沒有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他從那里說完了之后就直接的回了家里,他第一次,沒有參與去吃大戶的行動,他在這次辦完了案子之后一直在想,一直在想那個被命運玩弄到冤死的女子,她才剛剛二十三歲的人生,她經歷了被輕視,經歷了有心的靠近,經歷了背叛,經歷了被人寵愛,臨終前還經歷了各種酷刑,最終帶著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含冤而去,我想知道她在敘述這些悲慘的時候那滴淚為什么是晶瑩中帶著血的,我想知道她在被心上人出賣的時候有多心碎,她在被心上人欺辱的時候有多絕望,她在被捆起來的時候會有多么的恐懼,她在被鞭打,被虐待的時候,她是多么的惶恐。在死亡的時候,她是多么的悲戚憤恨。
這短短的二十三年,她經歷了人生的苦難無數(shù)?;蛟S只有柏老爺對她又那么一絲的真心吧。誰又知道呢。
看著那串字兒,關鹿七突然的伸手撕掉了那一夜的紙,重新拿起來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只愿你之來生,只有鮮花滿園,只有幸福無憂?!?p> 關鹿七拿起來早就放在桌子上的那顆透明的淚珠兒,最后的拿起來再看了一眼淚珠兒,他把那枚珠子給放在了開筆的地方,人直接的站了起來,并沒有再看筆記本上的字兒,合上筆記本之前的瞬間,在那枚珠子接觸到字兒的時候,那淚滴便化成了一道水光,亮閃閃的光劃過,字跡消失,只在那頁筆記本兒上留下了一朵很精致的銀白色的梅花兒,梅花,梅氏,正向她叫了一輩子的名字一般,一座被風雪摧殘,卻仍舊是傲然而立的梅花兒。只是這朵花似是活了一般的,半開,半合。而在梅花兒的后面,是一致黑色的枝丫,枝丫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兒。
就這樣的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六點半,他站起來剛剛要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的時候,樓下的門被敲響了,伴隨著一陣兒清脆的風鈴聲,關鹿七看向了那精致的金色的花兒和葉子組成的風鈴,那是那位亡靈送他的禮物,在地牢里,她送與他的風鈴,她說風鈴的名字為向往,向往的是她最渴望的生活。而她不能體驗了,就拜托他,替她把那個風鈴用起來吧,有什么煩心事就和它說。
他拿了回來,用了一些手法,把那風鈴和底下連起來了,底下有人站立的話,就會有清脆的風鈴聲傳來。
已經放在抽屜的把手上的手拿開,把筆記本兒給隨手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就下去開門去了,底下站著的是一身兒探長制服的劉一茍:“呦,狗哥,你怎有空兒過來溜達,嫂子呢?”
劉一茍露出來手里拎著的食盒“嘛呀,還不是你,飯都沒吃,一來,哥哥給你送飯,二么,來當知心哥哥,怎么了?人突然的就回來,還有嘛心事兒?”晃晃手,劉一茍跟著走進了書房,把食盒遞給了關鹿七:“別說老哥我不惦記你,一品居的肘子,鮮樓的魚,還有街角的幾樣小素菜和一份醬骨頭,再加上一斤老酒?!?p> 關鹿七示意劉一茍坐下喝點兒,劉一茍卻是拿起來了關鹿七的筆記本:“能看嘛?”
“隨意,只要你能看懂?!标P鹿七很是無所謂的坐在了書案的對面的待客用的凳子上,很是隨意的把菜盆兒給擺在了小茶桌兒的上面,慢慢的喝著。
劉一茍打開了那筆記本兒,第一頁,就是一把折斷的血淋淋的大砍刀,刀頭和刀身子斷成兩截兒,一半兒帶血,一半兒被紅綢子包裹住了,如果你要仔細的看的話,那你就會發(fā)現(xiàn),紅綢子其實是白色的,因為在底下,有一小點兒是白色的,素白的顏色。而在大刀的后面,則是一個繁寫的殺字。
打開第二頁,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但是棺材卻是有一個縫隙的,縫隙的中間兒,伸出來一根化為枯骨的指骨,指骨的上面,卻插著一根雕翎箭。箭的尾羽上還缺了一個角兒。棺材的上面寫的不是奠字兒,而是一個大大的銀色的諷字兒。
第三頁,第四頁,劉一茍合上了那筆記本兒,人驚愕的看著正在那兒直接一手酒葫蘆,一手肘子的關鹿七:“我說弟弟,你悲觀厭世啊,你嘛自己看看,看看你寫的這是嘛呀,不是棺材就是斷刀,還他娘的血尸呼啦的,要不就是骷髏腦袋,血蝙蝠的,咋,您要密謀嘛大事兒咋地?”
關鹿七輕生一笑,把手里啃完了的大肘子給很隨手的扔在了盤子里,人擦擦手,拿起來旁邊兒的那盤子魚走了過來:“有哪個不懂,我給你講講?!?p> “弟弟,你應該問哥哥我哪張看懂了?!眲⒁黄埌驯咀哟蜷_,露出來第一頁:“這斷刀殺嘛意思?”
很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一邊兒啃骨頭,一邊兒很是清晰的把那個事情給說了出來:“九年前,小柳河出現(xiàn)了一個傳說,只要是在午時三刻下水的,一準兒會在下一個午時三刻被人殺死?!?p> 劉一茍點頭,他知道這個是什么了,“你是說這個是小柳河劊子手殺人案?”
“對。”關鹿七點頭,人坐在書案上,“知道他為什么殺人時沒人發(fā)現(xiàn)嗎?”看著劉一茍搖頭,關鹿七挑唇一笑:“因為執(zhí)念,他在殺意上來的時候,人雖然活著,卻已是靈態(tài)。這也是為什么每次有人死亡之后,他都會衰弱的原因。靈魂出竅,普通人,沒死都是好的。所以,他的批語為執(zhí)念,殺戮以為執(zhí)念?!?p> 劉一茍翻開了第二頁,關鹿七就是瞥了一眼眼:“同樣是九年前,這件事兒還和哥哥你有關?!?p> “等等,和我有關?”
關鹿七點頭。劉一茍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仔細的回想這個怎么和自己有關,就在關鹿七一根骨頭啃完了,要去拿第二根的時候,劉一茍的眼睛亮了。“我經手的,棺材都已經化成了枯骨,還有雕翎箭,按照年限來說,應該那個機關的尋仇案吧,那也是咱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吧,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小泥猴兒呢。”
“那時候我餓抽抽兒了,正好你們在面攤兒一無所獲的時候,我路過那兒的時候,做過了測試,他還有靈,所以,我過去說幫你們破案,給我一點錢,一碗面。”
“結果好么,那天你吃了哥哥我九碗面?!?p> “那我還把案子給哥哥你破了呢?!标P鹿七不是很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人又坐下,伸手拿著帕子擦手,笑著調侃那個時候的自己:“那時候我也是天真啊,愣是不知道你能得到多少獎金,結果我吃完了面就不敢要錢了?!?p> “要不咋說猴子拉粑粑,緣分呢?!标P鹿七笑著調侃一句,然后人突然的想起來今天來的事兒來了,他看向了關鹿七:“小七弟弟,你和哥哥說,這次的案子是怎么一個批語?”
“這次沒有批語,只有祝福,”關鹿七打開了那頁畫。在劉一茍的面前。
劉一茍看著那個花兒,深深地探口氣:“我明白了,你愿她幸福,所以,是生?!?p> 關鹿七淡淡的一笑:“她會幸福的,欠了她的人,都會還給她的。用不了多久,就會還了?!标P鹿七人站起來,拍拍劉一茍的肩膀:“哥哥,來了走吧,陪我喝點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