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了這本天命錄
賀珫一直在推敲那篇為楚晏晏算得的卜卦。
卻始終不明白后一句的含義，究竟“鳳鸐雙格”指的是什么，是行差踏錯導致最后的落寞收場，還是她本就身藏一鳳一鸐兩個命格？
她今日到來莫非是天意使然？
“很重要的事情嗎？”楚晏晏問道。
“非常重要?！辟R珫一臉凝重。
“那我可以試試。”她深思熟慮了一番后，給了賀珫一個回答，“福兮禍所倚，禍兮福相隨，究竟最后是福是禍，還在在于個人本身能否有能力轉(zhuǎn)禍為福?！?p> 賀珫聽罷，又屏氣凝神琢磨了會兒后，才站了起來。
只見他脫掉自己的棉衣，順著側面的線頭，將縫好的細線扯開，然后從棉衣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本舊書。
在楚晏晏驚訝的目光下，賀珫先是對著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接著將書放到炕上。
那本書光看外表毫不出彩，泛黃的紙質(zhì)，簡單的裝訂，書面上一個字也沒有。
賀珫拉她站在身邊，背對門口，極小聲地說道：“這是《天命錄》?！?p> 楚晏晏點頭眨眨眼，賀珫接著道：“翁翁沒時間和你解釋這本書究竟有什么用，你須知道此書關乎重大。
今日盡可能的將這本書上所有文字，一字不差的全部背誦下來，等回去后你抄錄一份，切記這事誰都不要說，否則恐怕……”
他說到這里停住了，不愿說那些會嚇壞外孫女的話，只是再三強調(diào)，“切記任何人都不能說，你抄錄的冊子也要藏好了。”
楚晏晏有著超乎常人的記憶能力，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若非她有這樣的能耐，賀珫便不會將這個事交給她。
楚晏晏鄭重地點點頭，大致翻了翻，見頁數(shù)不算特別多，也就三十來面，她便一口答應了，“放心吧，翁翁。”
賀珫并沒有讓楚晏晏從最前頭開始背記，他往后翻了數(shù)頁，“從這里開始吧，完顏昳會在外面聽著嗎？”
“應該不會?！背剃虛u頭，“他說他會在院子里幫我盯著前頭。”
說罷，她專注地開始背書了。
然而她發(fā)現(xiàn)書上的內(nèi)容非常難記，先是數(shù)不清的口訣，像是震巽木旺于春，離火旺于夏，乾兌金旺于秋，坎水旺于冬……，然后是極其復雜又拗口的法決，接著甚至還有許多八卦方位圖！
楚晏晏看得暈頭轉(zhuǎn)向，額上逐漸的起了一層薄汗。
于是，賀珫立即出聲安撫著她，“晏晏，你靜下心來，能記多少記多少，嘗試著去理解它，理解不了的，你就當做我們在玩游戲，不要有負擔?！?p> 楚晏晏閉眼深呼一口氣，隨后繼續(xù)去看那像是天書的內(nèi)容。
她靜下心來，慢慢地發(fā)現(xiàn)原來她所要背下來的東西，竟然是占卜術！
書中依照先天八卦數(shù)理，結合易學中的象學來進行占卜，內(nèi)容十分繁復，但是總歸叫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規(guī)律，找到易于背記的突破口。
賀珫并不信任完顏昳，他在盡量不影響楚晏晏的情況下，輕聲細語地講起了一些瑣事，像是在說給楚晏晏聽一樣。
但其目的是蒙蔽外面的完顏昳。
半個時辰快飛地過去了，完顏昳來到門口敲了敲。
可楚晏晏還有五頁沒看完呢。
她先瞧了瞧賀珫，然后才走到門口打開門。
對完顏昳說道：“今日我就不去看我父王母妃了，我還想和我翁翁多待一會兒行嗎？就一會兒，一盞茶的時間就好。”
完顏昳其實也想對她說，今日她沒法去看望她的父母了。
因為二太子將皇親們?nèi)紟チ双C場，其目的再明顯不過了，任誰都猜得到，總不會是帶著他們?nèi)ビ紊酵嫠摹?p> 他原本還不知該如何委婉地告訴楚晏晏，現(xiàn)在楚晏晏主動提出不去了，他也是松了口氣。
可他見楚晏晏面色蒼白，一臉關心地問她：“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
“沒事，我就是有些累了。”楚晏晏淡淡地笑著。
完顏昳也不敢多問什么，便說：“快去吧，我會在門口守著，你放心！”
多了這一盞茶的時間，楚晏晏將所有的文字和圖片都記下了，等快要離開時，她突然有個兩個疑惑。
其一，她背完了這整本《天命錄》，然而卻察覺這書似乎并不全。
“是的。”賀珫頷首，他告訴她，“這只是《天命錄》的前一部分而已，后一半內(nèi)容更多，但它不在我手上，并且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兒，我只知道它被楚子陽藏在了一個世外小島?！?p> 楚晏晏明白了，原來是真的不全，難怪這書上的內(nèi)容，許多都只講了一半。
她問道：“為何此書被一分為二？”
賀珫凝眉解釋，“皇室爭斗，幾個王爺都想將《天命錄》占為己有?！?p> 楚晏晏還有一個問題，“翁翁，你直接讓我將這本書偷偷帶走不就行了嗎？”
“誒？是??！”
賀珫面含笑意，故意裝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來逗她。
“不是吧……”楚晏晏捂著額頭長嘆一聲。
賀珫并沒有讓楚晏晏將《天命錄》帶走，他說他會將這書燒毀。
雖然在楚晏晏看來，與其燒毀不如讓她悄悄帶走，但礙于完顏昳還守在門口這個原因，她不便多問。
出來后，完顏昳問她，“想說的都同你翁翁說過了嗎？沒忘記什么事吧？”
他這么一說倒是提醒她了。
“借你彎刀一用！”楚晏晏從他腰間拔出刀，步伐堅定地往回走。
她這是要準備劫走賀珫？
完顏昳驚訝地想著，連忙幾大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
“你千萬別任性沖動，要不再考慮考慮？就你一個人如何做得到？”
楚晏晏甩開他的手，毫不躊躇道：“不用了，我勢在必得，你不要阻攔我，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我？”完顏昳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見楚晏晏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舉刀走進了院子里，他語氣焦灼道：“那至少等天黑啊……”
不等他說完，“咔嚓”一聲，楚晏晏將窗戶上的鐵鎖鏈砍斷了。
“看來用不著你?！彼凉M意地點點頭，瀟灑扯下鐵鏈扔一邊，將封閉了多時的窗子拉開。
完顏昳一愣，啞然失笑。
楚晏晏站在窗邊朝里間探頭喊道：“翁翁，我將窗戶給你打開了，誒……”
正大口咀嚼燒餅的賀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