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當(dāng)然沒有取下兜帽,只是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再阻止姜羽離開。
等他走了很遠(yuǎn),再也聽不到聲息后,大巫動了,身形快如疾風(fēng),方向正是那座紅磚青瓦的巍峨大殿所在之處。
蚩尤仍然高坐大殿上首,旁邊站立著一個面上覆著鬼怪面具的高大漢子,身著皮甲,腰間插著牛角彎刀,背后還披著黑色披風(fēng),看上去威風(fēng)凜凜。
“大巫,那家伙怎么樣了?”蚩尤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對著戴面具的高大漢子揮了揮手,“影,你先下去,烈山部那邊有什么異常動靜的話再來稟報?!?p> 面具漢子對著兩人略一欠身后大步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蚩尤才轉(zhuǎn)過頭來,微笑道:“怎么樣,那家伙的神魂不會提前散掉了吧?”
“不會?!贝笪谆謴?fù)了那種類似鐵爪劃過玻璃的聲音,略一停頓后又繼續(xù)說道:“他的神魂已經(jīng)恢復(fù)得很好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還打通了天竅。”
“好事?。 彬坑却笮ζ饋?,“羽甘愿為了部族奉獻,也活該他得到一場機緣……這樣一來,我們九黎族就有四人打通天竅了,好事,好得很!”
他笑了一陣后,發(fā)現(xiàn)旁邊的大巫沒有附和自己的觀點,甚至沒有說一句話,不由得好奇起來,問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借用那家伙的神魂錨定位置,將他傳送到大陣之外后,羽再按計劃醒來,吞了那家伙的神魂,我們的羽副統(tǒng)領(lǐng)不就回來了么?”
“我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贝笪咨陨赃t疑一陣后,把“14萬萬人”這事說了一遍。
“不可能!”蚩尤一巴掌把旁邊的小幾拍了個稀碎,恨聲道:“你把這家伙盯緊了,我們要等羽回來才知道真相——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破了那廝的陣!”
……
蚩尤在大殿被“十四萬萬”這個詞雷得外焦里嫩的時候,姜羽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二層小樓,喝上了萬年美少女泡好的茶湯,愜意無比。
本來他還因為貍貓換了太子有些忐忑,但轉(zhuǎn)念一想,那個看上去很有身份的大巫把自己接引過來不就是為了救部族勇士的命么,到現(xiàn)在也算互利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退一萬步說,擔(dān)心有什么用,反正也溜不掉,小心些就行,那些家伙真有什么惡意的話,就招拆招……
晨依然很無聊,甚至有些焦躁,無往不利的美色居然碰了壁,連主動要求侍寢都被趕了出去,這讓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打飯?!彼诖扒翱戳丝刺焐?,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伙房吃不行么?拿回來吃還要多收拾一次?!苯痣S口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可以,我怕你老人家不想動?!背繘]好氣地回道。
姜羽不以為意,笑瞇瞇地拉起牧螓小手,“走,乖老婆,咱們吃飯去。”
和預(yù)料之中的情形一模一樣,萬年美少女的臉上瞬間飛起紅霞,她稍稍用力后沒有掙脫,只好跟在后面,怯生生地問道:“……老婆是什么?我不懂……”
晨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糧,心里很是不爽,鄙夷地掃了兩人一眼后撇撇嘴:“你和他成了親,就是他的老婆了?!?p> “不懂的話老公教你啊?!苯鹉臅胚^調(diào)戲她的機會,在她掌心撓了幾下,又緊緊握住,“老婆嘛,就是起于月老,止于孟婆,一生廝守的意思?!?p> “……那老公呢,又是什么意思?”牧螓一臉好奇,邊走邊問。
晨總算找到個出氣的地方,一口接過話頭,“就是起于月老,止于雷公——男人總是亂發(fā)誓,會被雷公劈的哩?!?p> 這個……晨大姐,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姜羽摸了摸鼻子,沒把這話說出口。
去往伙房的路上,有不少壯漢恭恭敬敬地招呼姜羽,和那些沒打招呼的人一樣,臉上都寫滿了詫異。
他一邊笑瞇瞇地回應(yīng),一邊牽著牧螓的手,跟著晨到了地方。
伙房和前世的食堂很像,打飯的臺子后擺滿了食物,前面擺了幾十上百張木質(zhì)圓桌,屋子中間,還擺了兩張精致的方桌,除了其中一張方桌沒人外,其它地方都有人在埋頭苦吃。
三人剛走進去,便有許多目光落到身上,有的詫異,有的鄙夷,還有的則是熾熱,不用說,熾熱的目光一定是沖著晨大美女去的。
晨馬上找回感覺,挺著胸昂著頭徑直去了打飯的臺子。
喲,這么受歡迎啊,姜羽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那些打招呼的漢子,拉著牧螓去方桌旁邊坐下。
“能走了?”另外一張方桌旁坐著的漢子盯著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他側(cè)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家伙壯得像頭蠻牛,滿臉亂七八糟的絡(luò)腮胡和雞窩一樣的頭發(fā)都長到一起了,赤著上身,目光頗有不善。
槐,勇士營另外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就是昨天欺負(fù)牧螓的家伙,正想找你,居然自己就蹦出來了,姜羽有些猶豫,在考慮要不要馬上過去揍這家伙一頓。
“這家伙不知好歹,竟敢不回話,槐副統(tǒng)領(lǐng),揍他。”坐在槐旁邊的一個扎著辮子的漢子憋不住了,大聲慫恿。
“我們說話,你這只狗在旁邊吠什么?”姜羽馬上懟了回去。
“你……”辮子壯漢就要站起,卻被槐攔住了。
“你什么你,還真想過來咬人?”正好晨拿了食物回來,姜羽輕笑一下后,招呼兩人一起吃飯。
見兩個女人和他同時吃東西,辮子壯漢好像受了刺激,立刻嘰歪不停,“看啊,堂堂副統(tǒng)領(lǐng),和女人一起吃東西……”
姜羽還沒來得及發(fā)作,晨就已經(jīng)像連珠炮一樣罵了回去:“羽副統(tǒng)領(lǐng)都沒有說什么,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下雨的時候腦子進水了,還是剛才出來的時候被門夾了腦袋?你母親是不是眼花了,養(yǎng)大了一頭豬……”
不到半分鐘,辮子壯士的家人上至祖宗幾代,下至兄弟姐妹,全被晨罵了一遍,偌大的伙房中除了高音喇叭一樣的晨的聲音,竟然沒其他人說話。
辮子壯漢被罵急了,卻不敢沖著族中公認(rèn)的美人發(fā)火,只好把氣撒到姜羽身上,“你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還躲在女人背后,有種就出去,我們打一架?!?p> “有何不可。”姜羽長身而起。
“慢著?!被碑Y聲甕氣地喊了一聲,“羽重傷初愈,要打架也得等他傷好了再打?!?p> 算條漢子,要不是你欺負(fù)我老婆的話,以后都懶得收拾你了,姜羽暗自點了點頭。
辮子壯漢顯然有些壓制不住怒氣了,“我不欺負(fù)他,就猜三次剪刀石頭布,輸?shù)谋簧劝驼?,今天非要扇他一巴掌不可?!?p> 這家伙算盤打得蠻好,猜三次拳,怎么也得贏一次吧……姜羽樂了,對他勾勾手指,大步走到伙房外面的空地上,后面馬上烏泱泱地涌出一大堆人,圍出一個方圓幾米的圈子。
規(guī)矩簡單,也沒什么好準(zhǔn)備的,說干就干。
第一回合,姜羽出剪刀,辮子壯漢出了個巴掌。
于是,辮子壯漢的臉上挨了一記耳光,直接轉(zhuǎn)了半圈,吐出幾顆被打掉的牙齒,半張臉連帶著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只是給這個家伙一個教訓(xùn)而已,姜羽只出了幾分力,不過看起來效果還是相當(dāng)不錯。
“再來?!鞭p子壯漢的聲音含混,帶著一些不甘。
第二回合,姜羽出剪刀,對面出了個拳頭。
“哈哈……呼……”辮子壯漢笑得半張臉上的肉都在抖——另外半張臉上的肉實在抖不起來,都已經(jīng)腫圓了。
于是……
“啪!”
姜羽又反手甩了一巴掌過去,讓他的臉變得對稱起來。
“你……你刷……萊!”他的聲音已經(jīng)含混得快聽不清了。
“我沒有耍賴。”姜羽咧嘴一笑,“我只是想找借口揍你而已?!?p> “你……”辮子壯士剛作勢要撲上去,就挨了重重一腳,向后飛了出去,還撞倒了幾個吃瓜群眾——要不是姜羽覺得沒必要殺人,這一腳已經(jīng)把他送進了靖國鬼社。
可惜,沒有第三回合了……姜羽有些后悔,為什么剛才自己不出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