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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造物主

第018章 鋼鐵樹會落下來

東京造物主 緋白鷺 4289 2021-08-02 18:36:07

  就在這個時候,灰原初的手機響了起來。

  灰原初吐出一口氣,順勢就從玉置太太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走開幾步從褲兜里取出了手機。

  這個電話來的真是時候。

  一開始玉置佑美子講述她家庭情況,灰原初對玉置太太就有了不好的印象。而她剛才的言行,更是令灰原初將這個女人的印象直接拉到了“厭惡”這一檔。

  如果不是這個電話,灰原初可能就會吐出粗暴的言語甚至是行動了吧……

  灰原初一邊想著,一邊點亮了屏幕——來電呼叫者,玉置佑美子。

  ……?

  班長桑,我還沒有對您母親做什么呀……

  灰原苦笑著按下了接聽鍵。

  “灰原君。”然而聽筒中傳來的冷靜而傲然的聲音,卻出乎灰原意料——那不是玉置佑美子,而是折露葵。

  “你為什么會有玉置的電話?”灰原皺眉問道。

  折露葵沒回答他,而是繼續(xù)說道:“有三個人正從大門口進入教堂,你看到了吧?”

  灰原初一愣,抬頭望去。

  確實有三個男人出現(xiàn)在了教堂大門口。

  社區(qū)教堂的光顧者,一般都是老人,女人,很少有年輕男子。

  所以穿著像是說唱歌手,背著樂器箱的這三名年輕男子,出現(xiàn)在這里就顯得尤為的奇怪。

  最前面那個男人最有一米九,光頭上紋著紋身,肩背寬厚,一看就不好惹。后面兩人則故意低低地拉起了兜帽,同樣在周身環(huán)繞著危險的氣息。

  領頭者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灰原初的注視,但只是掃了一眼,仿佛是確認了灰原初毫無威脅之后就再無興趣,收回了視線。

  接下來,這三人就在灰原初的注視下穿過走道,往前方的圣壇去了。

  折露葵在電話中說道:“阻止他們。他們是沖著玉置佑美子來的襲擊者?!?p>  “——啊?”灰原初又是一呆,“你突然之間就這么說,我也不能‘哦’的一聲就接受了吧……”

  “原始情報的直接展示大概要只要花上兩個小時吧。我?guī)湍憧偨Y(jié)成一句話了,你不感恩嗎?”折露葵輕笑道,“在他們走到會客室門口之前,快點決定要不要相信我吧……順便,作為報酬,事后我可以告訴你關(guān)于這些人的情報?!?p>  然后,不等回復,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灰原初捏著電話在原地思考了幾秒。

  確實,就算折露葵真的給了他詳細的說明,灰原初一樣會面臨要不要相信折露葵的選擇。

  而如果覺得折露葵不可信,他又能從哪里獲得別的情報來源呢?

  又或者說,在這當下,這大廳里除了自己與那幾個陌生人之外又還有誰可以問呢?

  “……太太。這幾個人,你見過嗎?”灰原初不抱希望,隨口問道。

  一旁的玉置太太卻真的回答了:“見過幾次。不是社區(qū)里的教友……是山本神父私下的熟人。”

  灰原初愕然地回過頭去,腦中劃過一道閃電,幾個念頭剎那間鏈接在了一起。

  灰原初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朝著那幾個人遠遠喊道:“喂——!”

  那三人這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走到圣壇前了,被灰原初一喊,頓時停下了腳步。后面戴著兜帽的那兩人沒回頭,卻不動聲色地解下了背在背后的琴盒。

  走在最前面的光頭轉(zhuǎn)過身來,詢問地望向灰原初。

  “抱歉啊,我只想問個事——”灰原初熱情地朝著他們招手,同時一字一句清晰地大聲道:“你們昨晚失蹤的同伴,找到他了嗎?”

  光頭大漢只是繼續(xù)盯著灰原初看,像塑像一般面無表情,仿佛根本聽不懂灰原初的問話。片刻之后,他終于露出一個顯得有些猙獰的微笑,突然從兜里抽出的右手上高高揚起一把手槍。緊接著他便將槍口對準灰原初,毫不停頓地連續(xù)扣下了三次扳機。

  在光頭大漢露出笑容的那個瞬間,灰原初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發(fā)動了權(quán)能??辞辶斯忸^大漢持槍的角度,再考慮他的手指扣下扳機的速度,瞬間計算出了所有可能的彈道,灰原開始驅(qū)動身體發(fā)動閃避的動作。他不知道極限血肉能不能抵擋槍彈,但他覺得試驗最好不要在實戰(zhàn)的時候做。

  第一發(fā)沉重槍聲響起,子彈射向他的額頭。

  在子彈飛過這數(shù)十米的路程的零點幾秒內(nèi),灰原初終于從雙腿的肌肉處得到了收縮完成的訊號。扭矩釋放瞬間,灰原初如瞬間移動一般從原地消失,只在環(huán)氧地面上留下了一小塊散發(fā)著焦臭的黑斑——那是他腳掌的發(fā)力點。

  “砰”,“砰”,“砰”——三發(fā)子彈射穿椅背,先后射入那塊黑斑。而在五米之外,灰原初已經(jīng)閃到了墻根邊機械構(gòu)件堆場的后面。

  稍許停頓之后,大漢本來準備再次射擊,卻因為目標的突然消失而稍稍發(fā)愣。

  在那短暫的瞬間,玉置太太恰到好處的尖叫聲終于響了起來。

  大漢面無表情地地朝著玉置太太的方向隨手給了一槍,一邊飛快地左右張望,終于及時發(fā)現(xiàn)了灰原初從雜亂的機械構(gòu)件后的顯露出來的部分身影,立刻就對著身后的兩人大吼道:“是掌權(quán)者!速度型!壓制住他!”

  就在光頭大漢開槍的同時,他的兩名手下也迅速但有條不紊地打開了琴盒,從里面掏出自動步槍,打開保險。

  而在大漢的三聲槍響結(jié)束后,兩人的步槍也便剛好指向了灰原初最初的位置。只是同樣愕然目標的消失,他們兩人也暫時沒有開火。

  而此時聽到光頭的喊聲后,兩名穿著像是說唱歌手的手下終于也扯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彪悍精干的短發(fā),以嫻熟的雙人交替掩護進攻戰(zhàn)術(shù),一邊保持著步槍火力的射擊壓制,一邊朝著對灰原初那邊逼近了過去。

  而光頭則低聲罵了一句,轉(zhuǎn)身繼續(xù)朝著圣壇后的會客室走去。顯然對他來說,玉置佑美子仍然是首要目標。

  灰原初也發(fā)現(xiàn)了光頭的意圖,開始思考如何破局。

  他可以通過高速移動來躲避槍彈,更大程度上還是基于對彈道的預判,而不是真的比子彈還快。所以如果如同之前那般是與一把手槍一對一,只要能在扳機扣下的那一剎那離開原本的位置,他就永遠不會被擊中。

  但這種高速移動距離不長,每次移動過后還必須停頓片刻——這是由肌肉的物理特性所決定的。移動本就肌肉釋放能量的過程,但由于能量釋放完畢,下一次移動前他就必須停下來先將肌肉收縮來蓄積能量。

  極限血肉,也只能將這個蓄積與釋放的時間壓縮到比子彈的速度還快,卻不可能將之直接抹消。

  這種停頓,每次大約在0.5秒左右。

  再說一次,如果是一對一的話,灰原初毫不畏懼。因為對方為了再次扣下扳機,手指肌肉同樣具有需要再次發(fā)力的問題,而且絕對不會比擁有極限血肉權(quán)能的他快。

  ……但現(xiàn)在,對面有兩把自動步槍,還是有意識地交替開火的。

  灰原初計算了下,從他現(xiàn)在所處的掩體后面出發(fā),一直到?jīng)_到那兩人面前,算上迂回折返,大約需要四到五次高速移動,也就是說會有同樣次數(shù)的停頓。

  現(xiàn)在灰原初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三人絕對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職業(yè)士兵。所以他完全不能把期待放在對方抓不住他的這個破綻上。

  也許只要他跳躍個兩三次,對方就能意識到這個停頓間隙的存在。接下來,對方只要稍微調(diào)整一下射擊節(jié)奏,他就會落入對方射擊的時間窗口里。

  而且,自動步槍與手槍不同,還有連發(fā)模式和散射的問題。就算沒直擊,挨一發(fā)流彈也不是什么好結(jié)果。

  灰原初考慮到自己其實無法比出膛的子彈更快,由此他愈加覺得哪怕是極限的血肉之軀應該也承受不了槍彈。

  而比現(xiàn)狀更糟糕的是,他還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必須得跨過面前這兩人,阻止后面的光頭走向會客室。

  灰原初聽著身后的設備上傳來子彈撞擊的聲音,還有那兩人呼喊著口令逐漸逼近的聲音,望著屏幕上的權(quán)能倒計時,心中急速思索著有沒有別的什么辦法——

  掩體設備上再次響起了子彈撞擊聲。并非連射模式,而是間隔規(guī)律的點射。

  灰原初同時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那兩人逼近的速度,有些慢。

  ……明白了。對方的心態(tài)是——“只要壓制住就好”。

  這個目的之中,其實有兩層含義:壓制住拖延時間即可,以及除了壓制,他們其實也沒有迅速消滅灰原初的辦法。

  他身后這個“掩體”,其實是一座廢棄的球形高壓反應釜。其鋼板厚度應對步槍子彈綽綽有余。

  ……對了,剛才那個光頭隊長對這兩名手下說了什么來著?

  “掌權(quán)者”,“速度型”。前者可能是什么代稱與縮寫,灰原初不知道,但后面的意思很明顯。

  灰原初發(fā)現(xiàn)自己倒是被提醒了。

  “——其實我真的不是速度型的!”灰原初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抓住反應釜的把手,將直徑兩米多的球形金屬釜從地面上舉了起來。

  槍聲卡殼了,在沉默中透出一絲驚恐。

  灰原初的目標并不是面前這兩人。他將金屬球朝著前方遠遠扔了出去,然后并不停歇,直接閃向了他的下一個目標:一截三米多長的吊車臂。

  光頭隊長此時正走到圣壇前,突然感到高空有一道陰影撲來。在反應與本能的驅(qū)使下,他不假思索地立刻回頭沖出幾步然后奮力一撲,便只聽得身后一聲巨響,然后就是一陣飛濺的大小碎片噼里啪啦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爬起身來一看,也不由得一愣:一枚巨大的金屬釜從天而降,壓在已被徹底摧毀的圣壇廢墟上。

  如非應對及時,光頭隊長此時大概也會變成下面的一灘肉泥。但他深吸了口穩(wěn)定了情緒之后,竟然一咬牙再次往前沖去,竟是想繞過金屬釜,從一旁的空隙加速朝著會客室沖去。

  可就在他跑到反應釜之前的時候,廠房上方卻再一次被一道陰影所籠罩。

  這一次,光頭隊長如有所感,甚至放棄了躲閃,只是抬起頭來,望著朝自己落下的龐然大物——三米多長一米多粗,鋼結(jié)構(gòu)大型塔吊吊臂的一部分。

  吊臂一頭先是砸在了反應釜上,像撞鐘一樣發(fā)出了一聲帶著回響的宏亮響聲,在那瞬間還甚至被朝著空中反彈起來了半米。整個吊臂像是蹺蹺板,另一頭反而被加速朝著地面壓了下去。于是緊接著就是吊臂砸實到地面上的沉悶響聲,連帶著在地面上傳播出的震動。

  一時之間,塵土飛揚連環(huán)崩壞。

  而在另一邊,隊長手下的兩人小組的戰(zhàn)場控制也已經(jīng)被完全破壞。

  灰原初在首先投擲了兩個體積最大的工業(yè)垃圾堵塞了光頭的前路之后,接下來干脆也放棄了躲閃,直接閃現(xiàn)到一輛小型叉車旁邊,扭動腰力回旋,單手就抓著叉車朝著兩人甩了過去。

  面對數(shù)噸重的叉車從空中橫飛過來,負責掩護射擊的武裝分子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下一刻,叉車從他所在的位置飛過,像是擦過的板擦一般,將他的整個存在都瞬間抹去了。

  叉車最終在另一側(cè)撞上金屬構(gòu)件堆。崩塌的零件如泥石流一般傾瀉而下,帶著叉車緩緩滑落,從里面緩緩露出了那名武裝分子的一部分腿。

  而另一人的運氣好一些。叉車飛過來的時候,他原本正在彎著腰移動中,看到叉車飛過來,他不假思索地一個戰(zhàn)術(shù)翻滾就從叉車下方的間隙里滑過。

  但是還沒等他直起身子,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jīng)從他正面襲來。武裝分子頓時如同被拍蒼蠅一般飛出三米多遠,手中的步槍也旋轉(zhuǎn)著飛往了另一個方向,最后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而當他頭昏腦漲地支起上半身來,看清眼前情形的時候,渾身猛然抽動,瞬間徹底清醒。

  灰原初已經(jīng)站在他的面前,正高高舉著一把“武器”。

  ——那是一支五米多長,由無數(shù)還掛著水泥塊的報廢鋼筋擰成的猙獰“長槍”。槍身上,叢生的鋼筋向各個方向雜亂地刺出,遮擋日光,投下無數(shù)猙獰的光影,就仿佛橫在半空中的一枚死亡圣誕樹。

  本該應該由吊車所牽引的巨大質(zhì)量垃圾,現(xiàn)在正懸在他頭頂上的半空中。唯一的支撐點,卻是下方的少年用看似纖細的手臂隨意地握著的一段鋼筋。

  灰原初的手握得很穩(wěn)。

  但問題是,鋼鐵之樹自身的構(gòu)成已經(jīng)足夠不穩(wěn)定。它內(nèi)部糾纏的鋼筋之間已經(jīng)相互錯位彎曲,發(fā)出“咔咔”的聲音墜下水泥碎塊,似乎搖搖欲墜。

  武裝分子呆呆地望著遮蔽天空,無風晃動的鋼筋樹叢,滿心只有一個可怖的景象開始無法控制地自動播放——

  鋼鐵之樹落下來,將他扎透。

  鋼鐵之樹落下來,將他扎透。

  鋼鐵之樹落下來,將他扎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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