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瓷器般泛著冷白,眼尾下垂,眼皮從瞳孔中間才開始顯現(xiàn)出雙層,可能是因為熬夜受累的緣故,眼白帶著紅血絲。
他的面型線條十分柔和,形狀漂亮的嘴巴上唇要偏厚一些,透著櫻花粉的顏色。
明明不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是顯而易見的單純,可陳圖雅卻品出了一絲矛盾感。
這份顯而易見就仿佛在對她說:“姐姐,我可是很單純的。”
不,或許是“姐姐,我很好騙的”才更貼切一些。
跟竹生那種不自知的單純完全不同,它有人工修飾的痕跡,因為不夠自然純粹而顯得別扭甚至——怪異。
沒錯,就是怪異。
眼睛深處的陰郁欲露不露,甚至很多時候都會有一種他馬上就要變臉的預(yù)感。
陳圖雅看了他一眼,“我叫人把你和程野送回去,明天要上課?!?p> 席饒歪了歪頭,“姐姐這么古板嗎?”
“這種時候應(yīng)該叫我們回去好好休息平復(fù)心情,不要留下心理陰影才對啊。”
陳圖雅站起身,“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為你請專門的心理醫(yī)生?!?p> “不要!”席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邊搖頭一邊說:“姐姐,饒饒沒有病,不要送饒饒去看病?!?p> 席饒的陰郁之色霎時間從眼內(nèi)冒了出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執(zhí)拗。
少年的手勁不小,陳圖雅吃痛,把席饒的手一把拽開。
到底他本來是無辜的,陳圖雅耐著性子,“你冷靜點,我并沒說你有病?!?p> 席饒抱著腦袋,“他們都說饒饒有病,說饒饒是怪人,饒饒很怕,姐姐可以陪著饒饒嗎?”
陳圖雅按了按太陽穴,“席饒!冷靜!”
“姐姐……你兇我……”
原本下垂的眼睛此刻透著委屈,更添惹人疼愛的意味。
嘆了口氣,陳圖雅把手搭上席饒的頭,經(jīng)過這么久的折騰,頭發(fā)也有點臟了。
她輕輕拍了兩下,“回去吧,姐姐還有事?!?p> 席饒瞬間被安撫了。
“姐姐,我下次要找你該怎么辦?”
“為什么要找我?”
“姐姐想要我不亂說,就應(yīng)該答應(yīng)我提的要求?!?p> 陳圖雅無奈,只能在聯(lián)系人里又添了個“席饒”。
席饒眼看著她打的備注,瞬間不滿了,“姐姐,你的備注有問題?!?p> 迎著陳圖雅充滿疑惑的目光,席饒?zhí)鹛鹨恍Γ澳銘?yīng)該備注‘饒饒’?!?p> 陳圖雅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把手機收了起來,“你管我備注什么?!?p> “……”
這個姐姐,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怎么辦?
想帶回去,關(guān)起來。
這么奇怪的生物,應(yīng)該近距離研究才對。
陳圖雅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也能想到自己大概率碰到了一個“蛇精病”。
……
總算擺脫了席饒這個麻煩精,陳圖雅乘上直升機,帶著人往程戊鍪提供的大致方位去。
這個地方,是在半山腰的處建了完整的頗具規(guī)模的營地。
程戊鍪說這次劫走程池的主謀是一個國外勢力,跟程門有些生意上的摩擦,這才想抓了程池去威脅程家。
上次在大白山的那個叛徒正是把程池蹤跡透露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