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絕望
周蘊捏起一枚黑子,從容落下,“屆時還得勞煩皇妃走一趟吶?!?p> “自然愿為殿下分憂?!苯锿忸^,眸子亮晶晶的。
畢竟這樣有意思的事情她也是頭回接觸。
勸人家夫妻窩里斗呢。
“說起來,殿下不在的時候,愉妃娘娘倒是幫了我不少忙,當時得知殿下那不好的消息,娘娘也是嚇壞了,等這樁事平了,也該給愉妃娘娘送份謝禮?!?p> 姜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像是不想玩兒了,周蘊也不計較,干脆自己一手執(zhí)白子,一手執(zhí)黑子對弈起來。
“你放心,我回來后已經(jīng)著人暗里給她傳過話了,先前都是不得已之舉,愉妃不會計較的,若真是要送謝禮,給老八送就好了?!?p> 論起來愉妃算得寵,什么都不缺,要她開心,哄好她兒子就是了,剛好也不會做的太明顯,暴露二人交好的事。
姜蕊點頭,“那就殿下安排吧,我也不知八叔喜歡些什么。”
平時哄孩子似的送兩份點心還行,若真是專門致謝,可就太輕了些。
“好?!敝芴N沒意見的應聲,末了又道,“估計明兒下午老二就要回京了,又得熱鬧一場了,這些時候鄭家暗地里可沒少活動,阮家倒是一副想撇清的做派?!?p> 回京后周蘊除開養(yǎng)傷,自然也沒閑著,情報還是很靈通的。
姜蕊邊聽他說,邊翹著腳晃悠。
“這不是正好合殿下的心意么,我去做說客,也能簡單些?!?p> 娘家人都這幅要劃清界限的樣子了,阮氏為了兒子考慮,也該動搖了。
只是晃著晃著,姜蕊忽然就感嘆了一句。
“二皇子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凡他待嫡妻好些,感情深些,這阮氏和阮家未必這樣大難臨頭撇下他呢?!?p> 這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蘊把玩著棋子的手就頓了頓,下意識的抬眸往對面看了過去。
感受到男子的目光,姜蕊才后知后覺起來。
不過她可一點兒也不怕說錯了話什么的,畢竟兩人這半個月可親近極了,只覺得是好笑。
揚著秀眉便噙著些許笑意看向周蘊。
“前車之鑒哦,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情誼?!?p> “小沒良心的,我待你不好了?”
周蘊失笑,伸手便揉了揉姜蕊的腦袋,惹得姜蕊連連往后躲。
“別別別,剛梳的新發(fā)式呢,別弄亂了。”
兩人笑鬧做一團,當真是小別勝新婚,丫鬟們都不好意思看了。
另一邊,阮氏去城北看了鄭靜婉,又才回府。
剛回來就見兒子眼淚汪汪的往她跟前兒撲。
“怎么了這是,翊兒哪里不舒服嗎?來給娘看看?!?p> 阮氏心疼壞了,趕緊抱著孩子往屋里去。
不滿三歲的孩子說話還不算利索,邊哭嘴里邊含含糊糊的說爹爹不回來了。
阮氏一聽,登時就變了臉色。
“是不是你們幾個在孩子面前胡言亂語的,給我抓起來重打五十板子趕出去!”
被指著的兩個乳母還有兩個丫鬟趕緊跪了下來。
“皇妃饒命啊,奴婢等怎么敢在小公子面前胡言亂語,是今兒,今兒帶公子去小花園里玩兒,遇見了兩個嘴碎的婆子,就叫小公子聽見了,公子聰明,這聽懂就嚇著了呀?!?p> 這話說的自然不實,他們幾個近身伺候的也在孩子面前說過這些,究竟還是聽多了,孩子才哭鬧起來的,不過是今兒剛好遇見替罪羊罷了。
阮氏現(xiàn)下心里煩悶,正是氣頭上,自然沒有細想這么多,當即就叫人把花園里那兩個做雜事的婆子綁了,打了板子。
不過倒是沒丟出府,叫吉祥給勸住了。
畢竟眼下二皇子深陷官司,這會責打奴才還丟出府,萬一再被人摻一本苛待奴仆,更是不好。
這段時間陸陸續(xù)續(xù)可有不少人扒出些舊事來,在元慶帝面前給二皇子上了不少眼藥了。
但這罰奴才一事,到底還是給阮氏心里又來了沉重一擊。
現(xiàn)下滿府里都知道二皇子此番一回京就要被發(fā)落,連小小孩子都為此哭泣了,可見形式惡劣。
這兩天,韓側妃也不停的往娘家跑,不過她娘家只是個禮部侍郎,根本也插不上話,平素還能探聽些消息,如今什么用都沒有。
韓氏也是有孩子的人,著急的不行。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哄睡的兒子,阮氏心里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她如今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能夠保全自己和兒子了。
然而事情也不是誰擔心不已就能停下來的,次日下午,押送二皇子的隊伍抵達京都。
不過好歹是維護著皇室的體面,叫他坐的馬車,并不是囚車,一路軍隊護送,直接送進了宮里。
原先二皇子還掙扎抗拒,這一路回來,不停的被擊潰心里防線,眼下人已經(jīng)憔悴狼狽極了。
眼下一片烏青,人也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十分萎靡,沒有精氣神。
太極殿內(nèi),周蘊也在,元慶帝一看見二皇子,就知道根本不必審問了。
果不其然,二皇子見到元慶帝,撲通就跪了下去,聲淚俱下。
“父皇,兒子知錯了,兒子是一時豬油蒙心啊,兒子不該不顧兄弟情義,傷害五弟,幸好未能釀成不可彌補的大錯,還請父皇饒兒子一命,兒子真的知錯了!”
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二皇子,元慶帝心里是既厭惡痛恨,又不是全然一點也不心疼。
畢竟還是自己的親骨肉。
“你知錯?你但凡知錯,當初就不會做出這等糊涂事!”
元慶帝指著他,也是氣的臉色漲紅,分不清是真氣還是假氣。
二皇子縮著頭不敢搭話,只是不停的說著知錯了。
“你看看你的弟弟,他這一身傷痕,險些沒命,都是拜你所賜,這是你一句知錯就能了結的?睜開你的狗眼給朕看看!”元慶帝拍案。
順勢把話題也移到了周蘊身上。
聽到這兒,二皇子忙轉身看向周蘊,立即跪爬過去拽住了周蘊的衣袍。
“五弟,五弟求求你繞過哥哥這一回吧,哥哥不想死啊,哥給你磕頭賠罪了,日后必定千倍萬倍的補償你,五弟...”
不等他說完,周蘊便福身將他的手抽開,又搭上了他的肩膀。
眼睛里帶著寒光,直直的看向他。
“二哥,若不是弟弟我命大,此時就真的已經(jīng)骨灰都涼了?!?